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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先生，这个表上的数据你们是怎么统计到的？”60;62; “爪哇岛的数据是我们自己核算的，所以更新频率大致为8年一次，有时候会推迟或者提前。但是近些年因为入不敷出，所以给停了。”60;62; “那缅甸暹罗和北越人口是...”60;62; “是这样的。缅甸的人口是耶稣会统计的，所以您看最近一次的更新是在17年前，我们也无法统计最新数据。北越和暹罗本来就有每年核实人口的习惯，所以我们直接使用了他们的数据。其中北越的人口数据我们无法直接获得，是通过一点技术手段获取的。”60;62; “比如间谍?”60;62; “不是，我们找南越买的。南越顺化城的消息总是比北越河内城的消息灵通。”60;62; “那爪哇的人口为什么会下降？还有，爪哇岛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四百万？你们没统计错？”60;62; “没错。因为这岛上有78座火山，其中35座是活火山，火山周围都是沉积了多年的火山灰，都是上等肥料。爪哇本地的土著就把肥料一车一车往地里撒，稻米一年三熟，没个麦穗上都挂了圆溜溜的稻粒。哦，上帝啊，这里简直和南意大利一样是天选之地。”60;62; “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自然条件这么好，爪哇的人口反而在减少？”60;62; “因为战争。”范莱恩指了指窗外：“您所看到的巴达维亚，也就是你们所称的万塔，这里是爪哇岛唯一的净土。实际上整个爪哇岛遍地都是战火，每时每刻都有酋长和土著在这里自相残杀。我们也想不通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打仗，他们明明只要种地就能吃饱了。”60;62; “大概是吃饱了撑的。”杨昆在一旁嘀咕道。60;62; “嗯？有道理。”朱由检点了点头：“八成就是他们吃太饱了，饿几顿就好了。坐在米山上头不好好生娃，十几年反倒人口暴跌。啧啧啧。”60;62; 朱由检对这种闻所未闻的情况啧啧称奇：“爪哇岛给他们简直是暴殄天物了。”60;62; “实际上整个东南亚都是这样的，我的凤凰王大人。”范莱恩解释道：“我和印度那边有些联系。哥尔康达的总督就曾经这样对我说：‘我在哥尔康达统治的是人，而暹罗国王统治的不过是森林和蚊子’。”60;62; 他回想了一下，接着说道：“据我们观察，东南亚的人口并不是平均分布的，而是只分布在一些大型的贸易据点和小的水稻耕作区。除此之外的所有地方都是一望无际的原始丛林，布满了荆棘和泥潭。我的大人，这里一片还未被人类征服的土地。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怕是在200年之内都无法彻底征服这里。”60;62; “嗯...那么你对南洋的开发有什么见解？”朱由检询问道：“你觉得哪里的开发程度最高，哪里又最有开发潜力？”60;62; “开发程度最高的地方就是爪哇岛，也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爪哇岛是唯一一座接近被人类征服的大岛，这里的400万人早就把爪哇岛摸透了。但若是说最有潜力的，我觉得是婆罗洲上的卡普阿斯河平原。”60;62; “嗯？这是哪里？”60;62; 一旁的杨昆解释道：“制台，‘婆罗洲上的卡普阿斯河平原’，就是坤甸。”60;62; “啊~是坤甸啊。你很有眼光嘛，你看中坤甸哪里了？”60;62; “哦~~”范莱恩张开了双臂：“赤道横穿坤甸而过。如果我们能在坤甸建城——坤甸，赤道之城，这将成为人类征服地球的伟大象征！人类的文明已经可以延伸到地球上的每一个维度了！人类，是何等的伟大啊！”60;62; “就因为这个吗？”60;62; “是啊，要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婆罗洲满地都是贫瘠红土，连稻米都长不出来的。”60;62; “哈？有这种问题吗？！”朱由检惊愕道：“怎么没人和我说过这个？原来婆罗洲不适合住人？那里不是也有火山？”60;62; “哦~我的凤凰王大人，虽然都是火山，但爪哇岛的火山滋养出了沃土，但婆罗洲的火山只带来了灾厄。那里的火山只喷出了贫瘠的红土，红土上滋生着堪称绿色地狱的热带雨林。那里的地皮和墨西哥有得一拼，墨西哥的土壤您知道吧？肥力只够种一茬玉米，种完了就得继续烧林子。”60;62; “原来是这样吗？”60;62; “千真万确。而且婆罗洲还有个问题，就是岛上虽然没有台风也没有海啸，但是有焚风——滔天的热浪会突然席卷整个岛屿，早春的气温瞬间飙升到和盛夏一样，连橡胶都能烤化。而岛上的另一面则会爆发大洪灾，能把所有没钉死在地上的东西全部冲下海。”60;62; 朱由检和一旁的邵纲面面相觑——当初郑成功和他们说开发婆罗洲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60;62; 见状，杨昆凑过来解释道：“制台，其实也没那么多问题。”60;62; “是吗？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吃顿饭能吃出来这么多事，早知道我就先吃口槟榔算了...你说说你的看法，我知道你和国姓商量过了，我也优先听你们的。”60;62; “谢制台。其实婆罗洲虽然有焚风有大水，但这些和台风海啸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事。至于土地贫瘠，那就更不重要了，从外地运粮来便是。福建也是那么多山，福建的也没有大块的田地，不照样能供养那么大的城市？荷兰人觉得那里不能建城是他们没有眼力劲，他们没有那个胆气。但是咱们有啊！”60;62; 说到激动处，杨昆拍起了胸脯：“我们敢给制台你立下军令状，这巴达维亚就是我们建的。我们能建巴达维亚，自然也就能建一个坤甸出来。”60;62; “好。既然你们要立军令状，我就先给你们派一个任务。你们若是能完成，那坤甸也就交给你们了。你们若是连这个任务都办不成，那我也只好另请高明了。”60;62; “制台请讲。”60;62; “马上南京那边要运过来一批琉璃塔的巨型构件。我要你们在赤道上立一座琉璃塔当纪念碑，大概比报恩寺那个小一点，但是小不了多少。你们要是能把那座塔立起来，我就放心地让你们围着那座塔修坤甸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