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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这么怕我，就是怕我查你的户籍？”60;62; 杨昆摇头道：“其实鄙人有本县开具的路引。”60;62; “诶？那你为什么怕?”60;62; “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有。”60;62; “怪不得...”朱由检摇了摇头：“没想到你们明知道朝廷有可能把你们逮回去，你们还愿意箪食壶浆迎接王师？这倒真让我意想不到。”60;62; “因为朝廷毕竟是朝廷，朝廷再坏也是朝廷，朝廷能听我们说话，大不了花点钱便是。这些个洋人——”他朝着范莱恩那里一指：“他们简直不是人呐。”60;62; “听这口气你好像对荷兰人很不满意？”60;62; “是，因为他们信不过我们。早先他们让我来负责铸币，但这里有一家英国铸币商老和我抢生意，害得我亏了。您是应该是晓得的，做铸币生意要周转银两。结果这些荷兰人现在只给我16000盾的授信额度，你说这气不气人？”60;62; “16000盾？这笔钱多不多？你给我举个例子，一个东印度公司的雇员，他每月拿多少钱？”60;62; “10盾吧。”60;62; “10盾？他给你的授信额度是1600人的工钱？”60;62; “我可是给他铸币的，他只给我16000的额度怎么够用？我说制台啊，朝廷给咱们这里，肯定不止这个数吗？”60;62; “我不知道。”朱由检摇头道：“你去问国姓，这些事情他负责。还有，你们在南洋的护照也是他负责。”60;62; “护照？”60;62; “对，护照，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回头兰芳公司会给你们所有人发兰芳公司的护照，领了护照之后你们就可以在保留本籍的同时在南洋合法居住。”60;62; “那回国怎么办？”60;62; “不是回国。南洋没有单独开立出来，你到南洋来还是在国内。不过你是不是以为南洋的护照在国内也有用？你搞错了，你不需要带护照回去。因为，国内已经完全废止徭役和丁银了，所以所有人都可以任意迁徙，想去哪就去哪。你走在大街上再也不用怕人查户口了。”60;62; “那驿站...”60;62; “驿站？你不会还想免费用全国的驿站吧？你当朝廷是开旅行社的？你当你是徐霞客吗？”60;62; “我们就真的能，想去哪就去哪？”60;62; “啧，看来你还不习惯。不要紧，你抽空回南京待两天就习惯了，南京的宵禁也接触了。”60;62; 闻言，杨昆竟然咽了口唾沫，难以置信地问：“这...这真的是大明朝么？”60;62; “是如假包换的大明朝。”60;62; 杨昆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的杯子：“制台请用，这是壶浆。”60;62; ——两个小时后，朱由检在总督府里头和郑成功碰了面，他手上抓着另一杯壶浆。60;62; “嗯？你怎么也爱喝这个？怎么样，味道不错吧？”60;62; 朱由检抿了一口杯子里的乳白色饮料，点了点头：“这东西确实味道不错啊。喝着想养乐多，又有点像前段时间的罗马茶，又有一股奇怪的香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60;62; “这个，是棕榈酒。”郑成功端起面前的一杯，自己也喝了一口：“嗯，这个不错，很正宗的味道。我很久没喝到这么正宗的棕榈酒了，吕宋那边的总是差点意思。”60;62; 60;62; “棕榈还有酒？这玩意儿是发酵的？”60;62; 郑成功解释道：“棕榈里头有一种糖棕榈，南洋经常种这玩意儿。糖棕榈割开树皮之后能喝到棕榈糖浆，棕榈糖浆发酵一两个小时就变成你杯子里头的棕榈酒的。要是加点冰块，那风味会更好。”60;62; “这个叫酒，不会喝醉吧？”60;62; 郑成功摇摇头说：“不会，在你喝醉之前能把你撑死。除非你天天喝月月喝，那大概会慢慢地让你醉下去。”60;62; 朱由检又抿了一口——他发现这玩意儿不但味道不错，卖相也很好看，便问道：“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国内没有卖？”60;62; “有啊，谁说没有，广州的大街上就有。不过广州那边的棕榈不怎么甜，估计是因为昼夜温差不够大。至于别处没有，那是因为棕榈酒这玩意儿你得吃新鲜的。得当天清晨的时候去割棕榈，花好几个小时盛满一杯，然后在正午的时候搬到太阳底下发酵，最后在第二天坏掉之前把全部喝光。必须喝光，因为第二天铁定要变质。”60;62; “哦~~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好的东西，看来这次没白来。回头我要在报恩寺里头种几颗棕榈树，这样想喝的时候随时都能喝到。”60;62; “其实吧——”郑成功看了一眼杯子里的棕榈酒：“这个其实还差那么一味配料。要是这里有，那可就够味了。”60;62; “差什么？我让人去买来。”60;62; “差...诶？这里有诶。看来老范很懂嘛，他很会吃嘛。”郑成功径直走到旁边的玻璃橱柜下，从橱柜里头拿出了一个敞口的罐子。60;62; 他把那罐子递到了朱由检眼前——只见里头有不少豌豆大小的小白球。60;62; “这什么东西？”60;62; “这个你大概没吃过，这个叫西米。”60;62; “嗯？！西米原来长这样？原来这个时候就有西米？这玩意儿怎么做的？”60;62; 60;62; “瞧你这话说的。”郑成功莫名其妙的说：“这玩意儿可是南洋的主食，南洋把这个当饭吃。又不是什么稀有的东西。”60;62; “我一直以为西米和珍珠奶茶里头的粉圆差不多...啊，原来西米这个时候就有了。这个西米是怎么做出来的？”60;62; “我也就不问什么是珍珠奶茶了...总而言之，这个西米和你手上的棕榈酒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所以用西米泡棕榈酒是原汤化原食的吃法。”60;62; 60;62; “棕榈？棕榈这么有用？我以为喝杯棕榈酒也就罢了，没想到还有这等好处。”60;62; “大部分人看到这白白的小球也都不会想到棕榈吧。这玩意儿其实是用棕榈的树皮、树干磨出来的。磨出来之后要细细地把里头的木头渣筛掉，剩下的淀粉团成球，这就是你手上的西米了。诶，你望着天干嘛？”60;62; 朱由检两眼无神地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天花板上的荷兰人的巴洛克式彩绘，虽然笔法拙劣，但对他来说却是异域风十足。60;62; 他又看了看这间荷兰式的办公室，又看了看窗外的棕榈树——60;62; “我突然想喝奶茶了。”60;62; 他站起了身：“奶茶，我今天一定要喝到一杯奶茶。”60;62; “奶茶？蒙古人不是在这里嘛，你问蒙古人要点便是。”60;62; “我要喝的不是蒙古奶茶，我要喝的是加了糖的奶茶。要甜的，要很甜很甜——对了，这里有没有珍珠？”60;62; “珍珠，有啊。”60;62; “不是那种白色，我说那种黑的。”60;62; “黑珍珠也有。”60;62; “诶呀，吃的那种。”60;62; “你要吃也可以啊，没人不让你吃。珍珠粉本来就是一味药嘛，不过如果要美白的话我建议你往脸上擦，因为吃多了好像容易消化不良。”60;62; “诶呀，不找你了。奸...奥古斯塔小姐？奥古斯塔小姐？”60;62; ——片刻后。60;62; “什么呀，你把我叫起来就是想喝奶茶？”60;62; “我这个要求很过分嘛？”60;62; “倒是不过分。”奥古斯塔摇了摇头。60;62; “珍珠奶茶？那是什么？”一旁的克里斯安定问：“是什么珍珠饰品吗？”60;62; 奥古斯塔直接对她说：“是一种饮料，你大概没喝过，味道...反正因人而异。有的人觉得喝了会发胖，但是有的人就是觉得喝奶茶有十足的负罪感，所以非常地愉悦。啊~那是糖的香味，那是碳水化合物的罪恶啊，太美了。”60;62; “是啊是啊，太美了。这里还有西米诶，你要不要再来点西米奶茶？”60;62; “诶？！还有西米吗？”奥古斯塔忽然眼前一亮：“啊，对对，西米就是这里的特产。那个啥，嘿嘿~我们来做奶茶喝吧。我还从来没有试过真正的奶茶，真正冲牛奶泡的奶茶。啊~真是奢侈啊，你说是吧？”60;62; “是啊是啊，太奢侈了。”60;62;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克里斯蒂娜莫名其妙地问：“不就是冲牛奶泡茶么？有什么稀罕的？”60;62; “诶呀，你不懂。”朱由检摆了摆手：“我的理想就是让所有的中国人能吹着冷气喝上便宜的奶茶。”60;62; “你这叫什么鬼理想？”60;62; “这叫自由~~那啥，别说了。老邵！你去蒙古人那里那点奶和茶来。再拿点手冲咖啡的杯具来，我们要做手冲奶茶了！”60;62; 过了半晌，邵纲挎着几个大包便走了进来。包里装着一个大银壶，还有几大块用纸包的黑乎乎的东西。60;62; “头儿...东西送来了。”邵纲抹了抹头上的汗：“这银壶里头装的是新鲜牛奶，今早上刚挤出来的。怯薛歹那边说了，银壶一并送给你了，当是见面礼。这个茶，是他们重金从内地买的茶饼。还有面粉、荞麦、盐、奶茶锅，他们全都给你备好了。”60;62; 朱由检撕开那个茶饼的纸包，里头黑乎乎一片，像烤焦了似的。60;62; “喂，老邵，你不会拿了假货吧？”60;62; “咳。”邵纲咳嗽了一声：“我们卖给蒙古人的就是这种货色，因为这种货色比较耐储。您凑合着喝吧。您是要手冲奶茶吗？是你自己冲还是我...”60;62; “不用了...把壶给我，我自己来。面粉和荞麦就算了，奶和茶就够了。哦...对了，糖！没有糖怎么行呢。给我拿糖来，先拿一斤试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