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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这么多吗？我以为铜钱里头的那一点锡国内自产就够了。”60;62; “早先嘛，那是够的。但是现在已经是隆武年了，你晓得吧？现在的铜币里头，反正我也不知道是锡多还是铜多，我也不知道该叫锡币还是铜币。反正锡就算是进口也比铜便宜得多，这玩意儿就是白赚的铸币税，绝不赔钱的买卖啊。造币，赌场，这是两个绝对不亏的好买卖。”60;62; 奥古斯塔在后头插了一句：“所以永远不要相信开赌场都能开倒闭的人的提出的经济建议——就跟永远不要相信用肉眼观测日食的人提出的医疗建议一样。”60;62; “诶？”郑成功瞟了她一眼，对朱由检问道：“他说的这人是谁啊？”60;62; “是美国最后一任总统。”60;62; “哦...虽然听不明白，但是好像是个很大的官。不过说到这个，我也不太明白洋人要锡有什么用。洋人远在天边，他们身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都能发生。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也不铸铜钱啊，都是用银币。”60;62; 朱由检把问题转述给了范莱恩，后者达到：“哦，我亲爱的国姓爷，我们之间可能产生了一些误会——其实我们也用铜钱。但铜钱是低价值的货币，它配不上和高贵的天朝做交易。所以这种粗鄙的东西我们就自己留在欧罗巴了，只拿上乘的白银和天朝交易。”60;62; 朱由检借着问道：“这么说来，你要锡就是为了铸造铜币的时候掺进去一点?”60;62;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直接铸造锡币，在英格兰和德意志都是通行的。”60;62; “得~掺假都懒得掺了。”郑成功无奈道：“我说，老范啊，你们欧罗巴这样搞，老百姓会买账么？”60;62; “何止是欧罗巴，这年头拿锡当钱花的人多了去了。”60;62; “还有这回事吗？”朱由检问。60;62; 郑成功随即便回答：“这个我知道，马六甲这里就直接拿熔铸的锡块当货币。还不止是马六甲，再往北的暹罗、缅甸，他们全部都拿锡当货币。毕竟，这年头不是谁都能像天朝一样用贵金属来当货币了。我只是奇怪这些欧洲人怎么和南洋土著似的，还得用锡来填空。”60;62; “哦~我的国姓爷，您这是太小看天朝了。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地方都把锡当货币，也就之后慧眼如炬的天朝百姓能用白银，因为他们用手一掂量就测出几文银子的份量，比称还管用。世界上的其他地方，除了我们和南洋之外，还有莫卧尔之类。”60;62; 还没等翻译把把范莱恩的话说完，朱由检忽然听到了“蒙兀儿”这个音。60;62; “蒙兀儿？莫卧尔？你是说，莫卧尔也用锡币？！”60;62; “是...凤凰王大人您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说。莫卧尔确实是用锡币，因为他们依赖锡币在广大的印度地区作为货币来使用。”60;62;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呵哈！又让我抓到了一条小辫子。”朱由检追问道：“我问你，这些锡到了印度能卖多少钱?”60;62;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能否调用一下档案？就在这件办公室里，在您右手边的那个柜子里。如果您的侍卫没有重新整理这里的档案，那么我们对印度的贸易备忘录就都在那里头。”60;62; “老邵，在里头吧？”朱由检回头问。60;62; 邵纲点了点头：“资料都在原处。头儿你没有下令，我们是不会动的。”60;62; “好。范先生，你去看看卖到印度的锡米到底能卖多少钱。”60;62; 范莱恩起身走到柜子前，从推拉门里头熟练地找到了一本厚厚的牛皮册。他用手在书册摸索了一阵，精准地翻到了对莫卧尔交易的部分。60;62; 因为只是纪要，所以篇幅不长，范莱恩花了几分钟就看完了。60;62; 几分钟后，他拿着书都到朱由检面前：60;62; “凤凰王大人，我们在马六甲经手的锡米贸易，详情如下：霹雳州2600担到6000担子、贪马叻约1400担、养西领约12000担，这些零零碎碎加起来，每年我们对莫卧尔出口的锡锭在22000担左右。”60;62; 郑成功补充道：“换算成重量，大概是二百四十多万斤。”、60;62; “这么多？！”朱由检惊愕道。他还没想到一下子能揪出来这么大一条鱼。60;62; “说实话，我也很吃惊。因为郑家没有控制马来半岛，所以我们没有过多地参与锡贸。我说，范先生，真的有这么多吗？”60;62; 范莱恩言之凿凿地回答：“确定，真的有这么多。而且在南洋的锡矿被华人包税商垄断之前，数量比这个还大——你们拿的太多了。”60;62; “是吗？还有这事？”郑成功摸了摸头：“这件事我可能要去信问问我老爸。我接手南洋才几年，不大清楚马六甲这边的事情。”他又对朱由检说：60;62; “不过，看样子这件事是确凿无疑了。马六甲这里，每年能往西边输送两百多万斤的锡，真是一块宝地。”60;62; “宝地归宝地，不过话又说回来啊。”朱由检对范莱恩追问道：“这些锡米到底能值多少钱？你们拿到印度去有多少利润可图？”60;62; “84%。”范莱恩一口报到。60;62; “84%？你们就从这里收购，然后卖到印度，就能有84%的利润？”60;62; “是。”60;62; “你们这是抢啊！”60;62; “这就是垄断贸易，我的阁下。实际上我们本打算对香料‘肉豆蔻’也是如法炮制——如果您不从我们这里换走新阿姆斯特丹，我们就准备拿南洋的岚屿岛和英国人交换。岚屿岛是南洋最后一块没有被我们掌握的肉豆蔻产地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亏了，但只要把岚屿岛换到手，我们就能建立对肉豆蔻的垄断，没人能和我们杀价。像今天这样把锡锭卖出84%的利润只是小意思，卖他840%都不是问题。”60;62; “好！”朱由检拍桌道：“你们不用卖了。”60;62; “不用...难道您要和火药一样...”60;62; “对。现在，马上把莫卧尔的锡米供应给我掐了。还有别的什么，一并掐断，一点都别给他们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