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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纲把身子扭到后头，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瞧你这嘴啊...贱不贱呐...”60;62; “老邵，你刚才说什么？”60;62; “啊，没什么没什么。制台要送我只老虎是吧？啊，那可太谢谢了，我可从来没养过老虎呢~”邵纲从脸上硬挤出笑。60;62; “嗯嗯，你开心就好。”60;62; “谢谢啊~”60;62; “不用谢，不用谢，我该做的。我之前说了嘛，我要多关心关心你们的生活。这人呐，不可居无猫。我已经有熊猫了，可你还没有猫呢，所以我送你一只橘猫，这多好。”60;62; “可是...”邵纲想了想，还是劝说道：“头儿啊，我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养老虎，恐怕风评会不好啊。养老虎，总是令人望而生畏的。若是朝臣们知道我养了老虎，说不定会以为我要大兴诏狱。”60;62; “没事，你就说是柔佛巨型虎斑橘猫。反正比国内的正经老虎小那么多，糊弄糊弄就过去了。”60;62; “这能糊弄过去吗！那东西除了比国内的大虫小一号，那可就是个大虫的模样啊！糊弄不过去的！”60;62; “我们应该在乎的是这个糊弄吗？不是。是你耀武扬威地养老虎，这才叫对朝臣示威。如果你自己就说这是猫，不是老虎，那示威的行为就不存在了。自然，它是不是老虎也根本就无所谓。你看，指鹿为马就是这个道理。是鹿是马真的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看。”60;62; “好吧...”邵纲无奈地摇头：“那，老虎...我呸，那什么，柔佛巨型虎斑橘猫，我就收下了。谢制台赠礼！”邵纲冲着朱由检抱拳“致谢”。60;62; “啊，没事没事，我该做的。郑森呐，你要不要？你要是也想养，那你正好就顺便一起要来了。”60;62; “嘿嘿~”郑成功笑了笑：“你不说我都会要的。”60;62; “怎么，你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你？”60;62; “我当然在意，我就是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我才必须要养。因为吧，这世上最难的不是赚钱，是花钱，你晓得吧？”60;62; “我不晓得！我不是你这种钱多得能放池子里头游泳的人。我的钱都是公币，我可不能乱花。”60;62; “那你是体会不到了。对我们这种人来说，花钱要花在表面上。你得花那么些钱去摆出排场来，这样人家才会信你，才会放心地把钱交给你来经营。在这方面来说，没什么比养只老虎更好用的了。养老虎，这是奇异的奢华，极致的奢华。将猛兽变成呼噜呼噜叫的橘猫，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啊~”60;62; “行了，我明白了...那你不知要养老虎，你还要准备一部黄金电梯。”60;62; “电梯？电梯是什么？我倒是准备来一架黄金舷梯，方便我下船。”60;62; “你还真来啊！”60;62; “男人都该有一架黄金舷梯、楼梯、电梯什么的嘛。要不然怎么出去见人呢？你以为跟张献忠似的铸个金印就完了？”60;62; “...”朱由检摇了摇头：“好吧，你爱做就做一个，但是别让我往上头踩。我怕踩上去了会被人惦记。”60;62; “我明白，你是不适合铺张浪费的，你越简朴就好。凡是花别人的钱的人，越是不敢铺张浪费。凡是要借钱的人，都得浪费一下，证明自己的还款能力。我属于后者，我是要借钱的。嗯，既然如此，那大猫...噢不对，那大老虎我就收下了。”60;62; “且，大老虎...有本事你从国内找一只正经大虫来养。就那种一丈来长，六七百斤的。”60;62; “废话！那吊睛白额的大虫谁敢养？你以为我是朱厚...咳咳咳！”郑成功急忙打住。回头瞟了一眼邵纲，后者正冲他眯着眼微笑。60;62; 郑成功陪着笑了两声，摸了摸脑门：“诶呀，我怎么比得上承天达道英肃睿哲昭德显功弘文思孝毅皇帝呢？我比不上的。只有他老人家那么英武不凡的人，才配养大虫大老虎啊！我就只能养小虫，养只小虫。”60;62; “嗯。”邵纲微笑着点头，把手从刀柄上放了下来，继续目视前方。60;62; 确认了要养老虎，郑成功便对柔佛王提了一下，后者满脸堆笑地回答：“天朝就算不要，我过年的时候也准备贡上两只。我这里还有一对麒麟...”60;62; “不要麒麟！”邵纲听到麒麟这两个音，条件反射地蹦出了这句话。60;62; 柔佛王吓得往后缩了一下：“不要？好...那那那...那就不送了。”60;62; 朱由检纳闷道：“怎么你们全都要送麒麟？大老远从非洲买来要不少钱吧？这又不是什么本地特产，这一个个把麒麟送过来是要干嘛？这不会有个麒麟产业链吧。”60;62; “在下是听说天朝最喜欢麒麟，所以就...”60;62; “对，人人都这么想，现在南京的麒麟都有一窝了。够了，别再送了，你以后碰见谁就说一声，谁也别再往南京送麒麟了。”60;62; “那...老虎能不能送？”60;62; “老虎也不要。老虎也有一大堆，还不好养。”60;62; “那我送什么？”60;62; “送钱啊！你不会送钱吗？你要真想表一表孝心，那你送真金白银上去天朝才真的高兴。”60;62; “可，可总得有人送麒麟吧？我听说麒麟是每年都例行要有的祥瑞，就跟春节要放的炮仗一样，没有麒麟就不喜庆了。”60;62; 朱由检懊恼道：“这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破规矩，谁规定一定要有麒麟了...老邵，你们以前怎么处理这些麒麟的？”60;62; “以前？以前那时候朝廷有钱啊，贡上来麒麟就照单全收了。现在朝廷就...反正没处放养，麒麟就能搁在我们那里干吃粮草。以前在北京的时候一般就放到皇家猎苑去，在太子山之类的地方。这东西就跟贡品似的，要的是个心意，贡完了就没用了。贡点果子还能吃，贡只麒麟上来就只能喂御苑里头的老虎——我觉得老虎指不定也指着每年的麒麟过年呢。”60;62; “郑森啊，麒麟都喂老虎这句就不要翻译了...”60;62; “我知道。”60;62; “不过他刚才有个提议很好。既然每年都要有人上贡麒麟，不如就用每年的战车比武来决定。贡麒麟的只能有一个家，至于花落谁家，那就各凭本事了——奖品是可以上贡祭品，这还真是有天朝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