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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有棋子？原来桌游是下棋？”60;62; “嗯对，是下棋。不过你可以这么想——说象棋是韩信发明的，韩信把排兵布阵、两军交锋的过程用几个棋子来表示。我们玩意儿这个叫战棋，就不把他搁到方正的棋盘上了，而是搁到一个真正的地图上。”60;62; 说着，卢比扬应声在桌上摊开一张一人高的巨大地图。60;62; “哦？这是欧罗巴的地图？我在坤舆万国全图上看过。原来欧洲放大了有这么大？还有这么多城？”钱谦益惊叹道。他背着手走到地图前细看，看到了不少他只是在坤舆万国全图上扫了一眼的地方。60;62; 他先找罗马。画这幅图的利玛窦是意大利人，所以他着重写了他老家“罗马国”是“此方教化，王不娶，欧罗巴诸国皆宗之”。现在在这幅地图上看，果然是在欧洲地图的中间，在地中海的中间。虽然国土不大，但俨然有“周京”的气势。不过钱谦益还不知道“王不娶”是什么意思。60;62; 利玛窦对整个欧罗巴的介绍他也记得：60;62; 【此欧罗巴州百三十余国皆用前王政法，一切异端不从而独崇奉天主、上帝、圣教。】60;62; 钱谦益知道，这个前“前王政法”说的就是罗马。按照利玛窦所说，现在这个罗马国是以前罗马的后继者，他们所仰仗的“前王政法”也都来自那个古罗马国的法统。60;62; 钱谦益倒是这个很对他的胃口——不只是钱谦益，全国的文人都会这么想。利玛窦在画这幅图的时候，就着重强调欧洲人继承了罗马文化，这样才能城的上是“此方教化”，不是从野地里头突然冒出来的蛮子。60;62; 其后还说：60;62; 【欧罗巴凡官有三品，其上主兴教化，其次判理俗事，其下专治兵戎。土产五谷、五金、百果。酒以葡萄汁为之。工皆精巧，天文物理无不通晓。】60;62; 这倒是让钱谦益开始期待欧罗巴的贡品了。尤其是葡萄酒。60;62; 再往下就是一通胡乱吹捧：60;62; 【敦实重五伦，物业甚盛，君臣康富，四时与外国相通，客商游遍天下。去中国八万里，自古不通，今相通近七十余载云。】60;62; 钱谦益早晓得这是胡扯的——隔着八万里，怎么可能通五伦？多半是利玛窦这个洋人在抬自家的身价。60;62; 依照坤舆万国全图所画，欧洲上有罗马、维也纳、巴黎等等大城，有法国、意大利、西班牙，神圣罗马帝国等等。欧洲东边有奥斯曼，欧洲的西边则有一处神奇的不列颠岛。传说这岛上百毒不侵，什么毒都破不了岛上的金钟罩。60;62; 钱谦益对朱聿键问：“陛下，这个不列颠岛是不是百毒不侵的？”60;62; “有这个规则吗？我看看。”朱聿键从箱子里头拿出规则书翻了翻，对钱谦益说：“没有，想必是胡扯地。你看利玛窦地图上头是这么写的吧？那其实是利玛窦在自吹自擂，给欧洲人戴高帽子。至于欧洲真正是个什么样，咱们一会儿玩的时候就能看到了。”60;62; “嗯？陛下手上的是...”60;62; “这个?这个是规则书。”朱聿键扬了扬那本砖头厚的书。60;62; “规则有这么厚？这比御制大诰还厚啊！有这么下棋的？那到猴年马月才能下得起来。我看，咱们今天先在这读书得了。”60;62; “这倒是不必。你看这么厚的一本书，其实不用全看。为了方便一上手就能玩，咱们这有棋子和纸牌。玩的时候看牌，走子就行。至于这个规则书，卢千户一个人看就行了。60;62; “对，这本书是搁在在下这里放着。”卢比扬解释道：“一会诸位玩的时候，我就抱着这本书坐在旁边。我一早就背下来了，要是有什么玩得不对的地方，我就拿着书给您几位解释。”60;62; “这有意思。你手上的其实是棋经？”60;62; “对对，是棋经。”60;62; “啊，有趣了，这下有趣了。我当时儿童间的牌戏，不过是大号升官图罢了，没想到竟然连棋经都有。”钱谦益点头道：“想必，这盘棋是包罗万象啊。”60;62; “嗯，是，你看看这个。”朱聿键把那些牌递到了钱谦益手里：60;62; “这牌上写的就是欧罗巴的历史。这游戏说的是欧洲‘宗教改革’时期的，大致就是嘉靖年到前几年的事。每张牌面后头都有历史典故，玩着玩着就能学到欧洲这段时间的历史。”60;62; “这竟然还是个寓教于乐的牌戏？”60;62; “还不止这样。我记得...就是制台，他是这么说的。学典故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学‘机制’。机制是什么我也不懂，反正大致的意思就是说，咱们可以通过这个桌游去理解这段时间欧洲人在干什么，理解他们脑子里头在想什么，以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比如，荷兰人死要钱，那他为什么死要钱呢？牌里头就有。”60;62; “哦？那我倒是想知道，有没有奥布王家里头的事情。”60;62; “啊，有的有的。他还特地交代了，奥布王这边是他亲自设计的。你看哈。”朱聿键从派堆里头翻了翻，递给钱谦益一张：60;62; “这一张是君主牌。牌上这个长脸小胡子，就是奥布王的亲爹，名叫古斯塔夫二世。嗯，他们起名倒是和大秦似的，有个古斯塔夫，再有一个就叫古斯塔夫二世了。这上头写着，古斯塔夫二世有步兵和炮兵优势，使用他作为君主的时候可以得到‘古斯塔夫方阵’牌，可以在投掷骰子的时候点数加三。”60;62; “诶?这后头还有一行小字？”钱谦益把派拿到眼前念道：“上头写了‘每回合进行一次掷骰，根据点数决定你的继承...这什么意思？”60;62; “啊，这个是制台给奥布国设计的特殊机制。卢千户，你给念念这个特殊机制是什么。”60;62; 卢比扬拿着规则书翻了翻，念道：60;62; “投掷两个骰子。当点数之和大于2且小于6时，下签，王后流产。当为7到8时，中下签，生下一个女婴，获得君主牌【体弱多病的维多利亚】，内政外交军事属性为4、4、4，容易夭折。当抽到9到11时，中上签，获得君主牌【晕船的埃里克】，属性为4、4、4。当投到满值12时，上上签，获得君主牌【卡尔十二世】，属性为6、6、6，且获得专属卡牌【卡尔远征军】。”60;62; “诶？那要是两个都是1呢？”钱谦益问。60;62; “两个都是1？应该没人这么倒霉吧。”他翻了一页：“啊，后头写了。如果投出来两个1，为下下签，获得君主牌【智慧的克里斯蒂娜】，属性为233，在位时每回合发生一次‘克里斯蒂娜跑路’事件。”60;62; “咦，这个克里斯蒂娜是谁?到底有多倒霉才会抽到他来当国王。对了，奥布王是哪一个？”60;62; “额...我也不知道，制台没说他是哪个，大概没写吧。反正肯定不是克里斯蒂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