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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哈哈哈哈！”穆拉德叉着腰仰天大笑，“我让你‘看穿阴谋’，我让你‘不做芦苇’。上天去吧！你这顽固的石头！和这座山一起上天去吧！”60;62; 60;62; “大人！大人！”一个禁军打扮的年轻人在穆拉德身后呼喊，悲切得很。60;62; “什么事？”穆拉德回头，上下打量来人。他认得此人的身份，他是苏拉特守将塔伊布的儿子，在皇帝身边当差。正是他给穆拉德带来了皇帝已死的“第一手”消息——或者说，是大众视角的第一手消息。实际上穆拉德早就从奥朗则布处知道消息了。60;62; “大人，我要进城去警告我父亲！求您了，先缓缓吧！先不要用地雷！”60;62; “不行，本王子今天就是要用地雷把你那冥顽不灵的父亲炸上天！他背叛了帖木儿家族，他没资格活着了。你倒是个忠诚的——我可以批准由你继承他的贾吉尔采邑，他的采邑不会按照古老的伊克塔传统回收到王室。”60;62; “大人！王子大人！那是我父亲啊！我宁愿不要继承，我宁愿按照伊克塔传统把土地上交国家。求你了，让我劝劝他吧！”60;62; 穆拉德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行吧，别嚎了，嚎得我耳膜疼。你去吧，我准许你去，你尽管去。你去劝你的父亲，我埋我的地雷，我是不会停下来的。”60;62; “好！好！多谢王子大人！我这就去劝我的父亲！”说罢，那个禁卫军拔腿就跑。60;62; “等会！”穆拉德喊道。60;62; “王子大人您...”60;62; “你知道要说什么吧？你要说得和‘那位大人’交代得一样——这也是为了你父亲好。嗯，也是为了我的钱包。他要是投降，正好省了我20万。”60;62; “明白！我就按照‘那位大人’说的办，一定说得分毫不差！”60;62; ——片刻后。60;62; “将军，有个人冒着炮火打着白旗上来了，自称是您的儿子。”60;62; “我儿子？他在德里侍奉皇帝陛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假的，不见。”60;62; “将军，我都看出来了，那就是你儿子！”60;62; “真是他？”塔伊布冷了半晌，忽然打呼一声：60;62; “完了。”大半夜的，塔伊布惊得脸色发青。60;62; “将军，出什么事了？您别下我们。”60;62; “这小子他是从德里来的啊！他是从德里来的。难道皇帝陛下真的...快！快把他带进来！快！”60;62; 过了半晌，塔伊布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果然是他儿子。60;62; “父亲！您...您快投降吧！来不及了！穆拉德殿下雇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工程师，他们要用地雷攻城啊！”60;62; 塔伊布却不管不顾，径直问道：“皇帝陛下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60;62; “啊？可是地雷...”60;62; “别管那地雷小子了！他亲爹到底怎么样了！”60;62; “皇帝陛下他...他...”60;62; “说啊，你别到处看啊！你朝上看干嘛？皇帝陛下到底怎么了？”60;62; “死了...”60;62; “怎么死的？”60;62; “便秘死的。”塔伊布的儿子忽然冷静了下来。他站起了身，对他父亲慢慢地说：“当时皇帝陛下、皇嗣殿下，还有朝中官员，以及各国使节前往法扎巴德花园躲避德里的瘟疫。皇帝在法扎巴德花园宴请宾客，食用了烤肉和果汁。在一次大宴会后，皇帝陛下突发痛性尿淋沥，哀嚎不止，整个花园都能听到，但当天晚上就没了动静。第二天早晨，主持晨间谒见的就变成了皇嗣达拉舒科。”60;62; “皇嗣怎么说的？”60;62; “皇嗣大人并没有细说皇帝陛下的病情，他只是说皇帝陛下需要静养。但从那天晚上以后，我们就再没有见过皇帝陛下本人，但是...”60;62; “但是什么？”60;62; “但是，我身为禁卫军，也负责了皇帝陛下周边的警卫。我清清楚楚地看见每天的人员进出，只有皇嗣和首相能够出入。其他人，一律是只进不出。时常看见有侍从在警卫的包围下端着东西出来。不知道是什么，但却是恶臭不堪。我也靠近房门口闻过——那恶臭就是从房间里飘出来的。”60;62; “这...这...这...”塔伊布一瞬间像老了十岁，“难道伟大的沙贾汗陛下真的死了？难道宽厚的皇嗣大人真在隐瞒实情？你到底有没有细看？房里到底是什么？”60;62; “我无权凑近看，我只能闻到味道...父亲，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皇帝陛下或许大概确实是死了。”60;62; “你。”塔伊布的眼神忽然凌厉，“你发誓，你发誓自己没有撒谎。你敢发誓吗？”60;62; “父亲大人，我可是你的儿子啊！”60;62; “我也知道你是我儿子，但我看守的是大蒙古国最后的希望！就算你是我儿子也得发誓！”60;62; “我对上帝发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60;62; 塔伊布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发誓得这么爽快。他知道，皇帝陛下或许大概确实是死了。60;62;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儿子确实没有说谎，他说的确实是真的，但他没说全部。60;62; “既然是真的...那么皇嗣大人也一定有他的苦衷。”60;62; “父亲，你怎么还这么说？”60;62; “别多说了，你走吧。皇嗣大人是活圣人，我们都看在眼里。如果他真的隐瞒了皇帝的死讯，那么他必定是为了大蒙古国才违背了自己的本心。你不必说了，我会在这里守着，守到皇嗣大人来为止。”60;62; “父亲，走吧！你快走吧！”60;62; “要走你得自己走！看见没有？”他从脖颈上拿出一个钥匙，“这把钥匙，开不了任何一扇门，没有任何一把锁和它匹配，它毫无价值。但它是帝国国库的钥匙。只要我在一天，我就绝不会把这钥匙交给沙贾汗陛下和他的继承人以外的人。”60;62; “好吧...”塔伊布的儿子叹了口气，“您是不可能走了，那我也不走。给我一把枪，我也去守城。”60;62; 塔伊布和他对视了几秒，对门口的守卫点头示意。守卫拿来了一把大号的西班牙式火枪。60;62; “拿着吧，去南门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