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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诸位。奥朗则布之心狠手辣，简直是令人发指，丧心病狂。在开会之前，让我们为地雷小子默哀三秒钟。”朱由检垂着手站了三秒，“好，默哀毕，接着开会。舒贾先生，你觉得你弟弟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60;62; “额...”他看了看桌子旁的其他人——克里斯蒂娜、郑成功、还有张煌言，他一个都不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他先发言。60;62; “我认为，这个...奥朗则布暂且不会立刻处死他。因为奥朗则布总是执着于他的正义，他笃信教法。所以就算他真的要处死那小子，也一定会安排一场公正地审判。”60;62; “比如？”60;62; “比如审判他刺死阿里纳奇，那位帝国大臣。这是谋杀。依照教法，谋杀者是要偿命的。如果无法取得受害者家属的谅解，那他就死定了。”60;62; “那我就默认他死定了。”——朱由检心道，果然还是自家人最了解自家人。舒贾说的一点没错，奥朗则布就是用这招处死那小子的。60;62; “下一个，公主。你姐姐会怎么样？”60;62; “不会有事。奥朗则布就算把自己送上法庭，他都不会动大姐的一根头发丝。”60;62; “好，那就过，不用管。宰相呢？”60;62; “应该也会经过审判。但我不知宰相身上有什么可以被定罪的借口——不过，奥朗则布一向是擅长这个。他曾经说过，他可以给任何一个人定罪，只要那个人在他面前写下六行字。”60;62; “嗯...这是来自家属的分析。张苍水，你怎么看？”60;62; 张煌言眼睛一亮——这是叫他发言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回答问题，还有点紧张。60;62; 但他对印度的情况一无所知。这两天在他面前出现频率最高的形象，就是奥朗则布。60;62; “我觉得吧...奥朗则布这个人，就像是...额...额...”吞吞吐吐憋了半天，他都没说出口。60;62; “你说吧，像谁？没事，老邵不在这里，其他锦衣卫会装作没听见的。”60;62; “我觉得，他像是...多尔衮。”60;62; “咳咳...”朱由检剧烈地咳嗽，“你提多尔衮就提多尔衮，不用掖着。多尔衮已经死了。”60;62; “哦！明白明白。我说的是死的那个多尔衮。”60;62; “你别此地无银三百两啊...”60;62; “咳咳，抱歉，一时顺口。那我换个说法——多尔衮他生前，和这个奥朗则布特别的像。他们虽然凶狠，倒也还人性未泯。”60;62; “确实很像。不过我想到的像估计和你想的不一样。”朱由检想到的是，印度人在所有的选项中选了一个最差的解，就像多尔衮那样。60;62; 不同的是，多尔衮那么做是因为他被某个奸商的无意之举坑杀，这是那个奸商自己也没想到的事情。而印度变成今天这样是王师主动干涉的结果——虽然朱由检也没想到奥朗则布真的能走到这一步，但今天的情况着实是令他偷税。60;62; 因为印度人无论选哪个王子上台，无论是哪种执政搭配，都不如选奥朗则布来得好。60;62; 从王师本身的建构而言，王师最不擅长的就是和海量的敌人作战。王师是在和清军的作战中成长起来的，清军都是精锐，王师打的就是精锐；若是换成海量的敌人，那反倒会变成烂仗，王师最打不起就是烂仗。60;62; 如果阿格拉方面最终胜利的人是达拉舒科，那麻烦可就大了。达拉舒科可以凭着他多年在朝局中威望，立即征招出齐装满员的莫卧儿中央军，那少说也得有几十万人。60;62; 60;62; 虽然几十万人质量堪忧，但架不住人多，而且乌泱泱一大片全都是骑兵。到了那时候，王师就会和莫卧儿陷入到对着砸钱的无间杀阵中——王师的炮弹是钱，但人命对达拉舒科来说也是可以消耗的。达拉舒科还占据地利，他又非常有钱，两边真砸起来胜负还未可知也。60;62; 若是地雷小子赢了呢？那是中等的局面。因为地雷小子必定没法将奥朗则布斩草除根，二人会在某种程度上协作。拿破仑说过，一个蹩脚的指挥官胜过两个优秀的指挥官。这点在莫卧儿这里尤为明显。60;62; 达拉舒科虽蹩脚，但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完整地发挥莫卧儿的战争潜势。而奥朗则布和地雷小子，一个计谋百出，一个敢身先士卒，二人虽然都不好对付，但他俩一合兵就要内讧，反而比较好对付。60;62; 对王师来说最好的情况就是现在——朱由检自己先前都没想过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杀伐果决地奥朗则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掉了自己的政敌，让朝中再无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但他却也因此耗尽了莫卧儿的战争潜势。失去了宰相这个媒介，他就暴露出了长期不在中央的劣势。60;62; 眼下莫卧儿的朝臣中，压根就没他熟悉的人，他根本就调不用莫卧儿政府的征招系统。60;62; 失去了帝国政府的支持，奥朗则布根本就没法在短期内接受莫卧儿的征召兵体系，而王师已经再路上了。在王师赶过去之前，奥朗则布最多只能统合聚集到阿格拉的那六七万人而已。60;62; 那六七万人虽然都是精锐，但王师打的就是精锐。因为精锐是一发炮弹送走，炮灰也是一发炮弹送走。人命在火力下都是等价的，自然是人越少越好打。60;62; 而且奥朗则布本人的战术被王师天克——奥朗则布是个谨慎的人，他的兵法学自宰相萨杜拉汗，在对马拉塔人和波斯的战场上成长起来。60;62; 这两拨人有个共同点。马拉塔人发挥了印度原住民最后一点悍不畏死的精神，而波斯则习惯用排山倒海的骑兵大冲锋来开始战斗。对付这俩家，最好的办法就是像奥朗则布一样固守阵地，待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再行反击。这招屡试不爽，从波斯的沙漠再到德干的高原都未逢敌手。60;62; 或许是奥朗则布有意在操练，因为莫卧儿本身用的也是这一套战法——实际上，在以封建骑兵为主力的国家，战法基本全都是这一套，奥斯曼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