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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是在埃及混熟了，那情况可就没这么简单了。来自佣兵团的臭毛病会逐渐占据上风，训练中养成的纪律会被抛诸脑后。更不用说在埃及生效马穆鲁克了，生出来的全都是土生土长的埃及人，根本就不听使唤。60;62; 无论是马穆鲁克，还是耶尼切里，又或是北欧卫队，他们都面临过这种问题。军团退役人员总会想着让子承父业，军队的“职业度”也会在这一过程中被逐渐消解。等消解得差不多，军团彻底腐化，战斗力也就没了。60;62; “你做了蠢事，自己难道不知道？”塔拉特瞪着那马穆鲁克。60;62; “这...”60;62; “你这是在刨军团的根！没了战斗力，埃及各地就会揭竿而起，我们全都要死无葬身之地啊！法老都在金字塔里头看着我们呢！”60;62; “帕夏，我...”60;62; “两个一起叉出去！等打完这仗，我一定要整肃军团的纪律。马穆鲁克，永远只能在高加索的家乡征兵，永远不许父子相传，这是堕落！让那些读了书的人去瞎寻思吧。告诉我，军团需要什么？”60;62; 马穆鲁克们其声高呼：“忠诚！”60;62; “很好。”他缓缓用弯刀指向前方，“把忠诚的大炮拉上去。既然他们不动，那我们就用大炮轰动他们。开炮！”60;62; ——半小时后。60;62; “轰隆”一声，一发炮弹直砸在塔拉特帕夏身旁，这已经是半小时内直接砸到他身旁的第12发炮弹，而且不是最近的一发。最近的一发，连他身旁的卫兵都给掀翻下马。60;62; 昨天下雨的场景似乎又在塔拉特帕夏的眼前重现了，但这一次是要命的。地上捡起的也不是水花，而是红的泥。60;62; 周围的马穆鲁克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在塔拉特帕夏身旁，等着他的指示。他们受过严格的训练，碰到这种情况暂时不会慌。60;62; 但他们确实很意外——60;62; “怎么这么多炮？”塔拉特小声嘀咕。他所说的也是众马穆鲁克所想。如果他在大年初一去过南京，他肯定会觉得现在和过年一样。60;62; 远处的三个大金字塔占满了天际线，金字塔上火花四射，整个金字塔被当成了炮台。重型的火炮在下，轻的在上，还有不少枪手蹲在半截金字塔上尚未开火。但可以想见，只要一冲上去他们就会朝下打。60;62; “难道现在要包围着不打？”一个念头在塔拉特帕夏的脑中划过，但随即被他否决。60;62; 刚刚下了雨，这对整个埃及是一件好事，但对开罗是更大的好事。60;62; 塔拉特帕夏是法尤姆的领主，他之所以敢和整个埃及抗衡，就是因为他的法尤姆绿洲水旱不侵。无论上下埃及的其他地方发生什么样的灾害，能够蓄水的法尤姆绿洲都是风调雨顺。60;62; 别处都已经饿殍遍地，一村一村地死人，饿死的人直接被埋进沙子里。而他的法尤姆绿洲只是有饥民饿得逃荒“而已”，他们还能跑得动呢。60;62; 而现在雨来了——一场雨就可以救急，至少能让饥民们有些盼头。实际上，这也会提高其他马穆鲁克领主的救灾欲望。60;62; 因为滴雨不下的时候，开仓放粮并不能产生什么收益。该饿死的还得饿死。饿不死的，明年也会变成赤贫，根本还不上债。至于吃不上粮食要死人，马穆鲁克根本就懒得管。60;62; 而若是下了雨，田地在不远的将来就能有收成。这个时候，马穆鲁克们就愿意救灾了——这是一笔投资，吃了饭能干活的人对马穆鲁克来说才是良性资产。至于吃了饭也没法干活的，马穆鲁克就会选择让他们自生自灭。60;62; 这一流程在马穆鲁克统治埃及的数百年中发生了无数次，那十几次灭绝性的大饥荒也都是这么走出来的。这次，也是一样。60;62; 而一旦从大饥荒中走出来，具有更佳地理区位的开罗、亚历山大、下埃及的三角洲地区就会迅速恢复元气。60;62; 因为法尤姆绿洲虽然能蓄水，但同样也不会泛滥。河水泛滥在别处是天灾，但在埃及就是母亲河的恩赐了。尼罗河是一位慈母，她用定期泛滥来给沿岸的农田施肥。真到了慈母按时送饭的年岁，埃及的足能养活数千万乃至上亿的人口。60;62; 法尤姆绿洲没人送饭。虽然断了炊也不至于饿死，但争霸埃及就成了天方夜谭——要是能真能打赢，埃及首都早就挪到法尤姆绿洲去了。60;62; “打，必须要打。”塔拉特帕夏暗自念叨。60;62; 现在的问题不只是埃及的其他部分要恢复元气，还有摩诃震旦。从信中可知，摩诃震旦看中了法尤姆绿洲的蓄水能力，要将其变成整个埃及的水库，以供灾年灌溉。至于他这个法尤姆的埃米尔，信中根本就未提到。但其他马穆鲁克早就把愉悦写在了脸上。60;62; 谁都知道法尤姆是个好地方，可法尤姆绿洲只有那么一块。现在只要淹了法尤姆，整个埃及都能变成绿洲。这简直再合算不过了！60;62; 就算他现在退了，就算其他人放他走，等明年摩诃震旦来修水库的时候，法尤姆绿洲还是要被水泡，他这个埃米尔还是无处可去——他总不能到水里当埃米尔吧。60;62; “上。”他缓缓举起了弯刀，“不要在原地挨炸了。我们集中兵力，攻击那一座！”60;62; 他指向了孟卡拉金字塔——吉萨三座大金字塔中最小的那一座。对于从西往东进攻他们来说，孟卡拉金字塔在最外侧，它的体积也只有胡夫金字塔的十分之一。看来人也更少些。60;62; ——“东家，他们直接朝我们冲过来了！”60;62; 60;62; “嗯？”郑成功刚刚在孟卡拉金字塔的顶上摆好“不动如山”的大旗。回头一看，从西边杀过来的马穆鲁克果然分出了大队人马直朝他扑来，仅分出小队去牵制其他两阵。60;62;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这个金字塔最小，所以四面布阵滴水不漏，他们难道不知道？算了...都不要动啊！我们就坐在这里不动如山，全都不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