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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确实就是罗塞塔石碑。”60;62; “这就是罗塞塔石碑啊！”60;62; 两个人站在石碑面前，已经看了许久了。60;62; 朱由检低头看了看钟：“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看懂啊？看这么半天。”60;62; “看得懂啊。”克里斯蒂娜指着碑文下面，“这是希腊语，我当然看得懂。嗯，差不多懂吧，具体的还要回去翻书。开头这段倒是很好懂——‘埃及王位的正统继承人，诸神的虔诚信徒，埃及的重建者和人类文明的维护者，不可战胜者，繁荣埃及30年之人，上下埃及的主人，拉神之子，永生者，普塔神的爱子托勒密大王。’这味道对了，到现在奥斯曼还是这个味道。后头，看不太懂，有许多专有名词。你知道吗？”60;62; 她用胳膊碰了碰旁边的奥古斯塔。60;62; “基本认识，但有些我也不知道。比如这么一串，表音字母的写法是‘THEGODEPIPHANESEUCHARISTONS’，大抵是‘众神在大地上的代行人的意思’。但因为后来不用这个词了，所以也不知道这在托勒密王朝到底指什么——这块碑，很有意思。”奥古斯塔指着碑文最上面一截说：60;62; 60;62; “实际上，猪油煎看过的碑是没有上半截的，是吧？”60;62; “没错。”朱由检在指着石碑中间拦腰的部位，“这块碑上面是埃及圣书，中间是埃及俗体，下面是希腊文。我以前看过的部分，只有希腊文和埃及俗体基本完整，圣书体缺了一大块——大概是拿破仑的手下在搬运的时候弄坏了。不过还好，三个部分缺失的内容都有互相印证，所以可以补全内容，也不影响解读古埃及文字。”60;62; “这真是伟大的事情。”奥古斯塔摸着碑文，“这就是我们要提前把他挖出来的原因。这种珍贵的文物一定要在能保护的时候保护起来。等到缺失了，那就晚了——就像龋齿在一开始就要去补上，这时候只要填补缺失部分就行。等到完全龋坏，就只能拔掉上假牙。”60;62; “你能不能换个别的比喻？！我牙开始疼了！”60;62; “咳...我太兴奋了。古埃及历史的大门就摆在我们面前啊，你看这些古埃及圣书多有趣。老邵，你看着想什么？”60;62; “我看着？像画。实在是很古拙的文字。”60;62; “你呢？”她又回头看了看朱由检。60;62; “我觉得?像甲骨文？但是好像又太具象了，甲骨文更加抽象。”60;62; “虽说是抽象了些，不过有些部分和汉字还是挺像的。比如这个——”60;62; 奥古斯塔指着一个“⊙”的符号问他：“你猜猜这是什么字？”60;62; “太阳？”60;62; “对，这个是太阳。写法和甲骨文一样，都是一个圈里头一个点——毕竟，太阳在世界各地看起来都是圆的嘛。还有这个‘宀’，宝盖头，没错，它是房子的意思，因为世界各地的房子都有房顶。但是——”60;62; 她又指着下面一样：“别处就不一样了，比如这个‘??’，画的是‘火烈鸟’，它是红色的意思。你只有在埃及才能看见这么红的火烈鸟。还有这个像“q”的旗杆一样的东西，这个是埃及的‘示字旁’，是用来表达和神有关的偏旁部首。埃及神庙的象征是旗帜，所以画了个‘q’，表示一面旗。”60;62; “诶？那这三个重复在一起的，‘??????’，三个‘火烈鸟’？这是什么？”60;62; “三个重复表示复数，就像三个‘木’叠在一起变成‘森’一样，也有‘三人成众’的意思。不过埃及没有和‘木林森’一样的造字规范，三个东西叠在一起就仅仅表示复数。三个火烈鸟，指的是很多很多红色的某物。”60;62; “那我是不是可以把这个火烈鸟，隶定成‘红’？”60;62; “你这太粗暴了，哪有这么隶定的，留给钱老头去考虑吧。可以就写成个红，也可以写作鸟读作红；也可以给它专门造一个长腿鸟，比如类似‘?’；或者鸟字旁加个红，鸟表意红表音...等等等等，都可以。”60;62; “这都是什么啊...又是鸟又是狗，这还有猫和鳄鱼？好家伙，还画了个大活人，真像。和??有的一比。这要隶定到什么时候？”60;62; “把一副有龟壳，脑袋、四肢和尾巴的‘乌龟的画’隶定成‘?’，这也就差不多了。不过我怀疑钱老头会被某些东西难住，因为埃及语里头有很多没有实际意义的表音符号都写在字符外面——换而言之和日语一样，他们会在汉字中间插入假名这样的表音符号。还有些地方干脆拿文字本身的书写来做标记，比如前面那个——火烈鸟重复三次表示很多红色。”60;62; 朱由检摇了摇头：“那这不分离了？总不能读的时候也把火烈鸟重复读三次吧？难道圣书体没法做到所见即所得？”60;62; “因为没人见过古埃及僧侣照着圣书体朗读，所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来。不过这种事情也不罕见，日本人会用‘返点’之类的符号来标记汉语文献，调换语序，然后直接用日语来读汉字。朝鲜文也是书写和分离，他们写汉字，但读出来完全是另外的东西。真要直接写朝鲜语，估计也要加一堆符号，只是他们不好意思罢了——我觉得，你们似乎可以找朝鲜人和日本人来协助研究。”60;62; “这倒是在理，我得提醒一下钱老头，要不然在字体外面加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符号，他肯定看不懂。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60;62; “回头我把译文誊写一遍，然后你和拓印一起寄回去。顺便再寄一个科普特正教的神父回去——就说是景教的，钱老头正好也在做景教源流考证。中间找个波斯语翻译就行，你们那多得是。这些科普特教的神父的主要业务就是给奥斯曼送太监，波斯语熟练得很。有了这些人的帮助，复原古埃及语的工作就可以开展了——这可是兴灭继绝的大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