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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曼，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虽然国姓答应你给你许德拉炮，但我们发现它并不适合马穆鲁克。”60;62; “是，我明白了。”图曼躬身致意，一句都没有多说。60;62; “不过，我们不是觉得马穆鲁克不需要火力——相反，我们是觉得马穆鲁克的火力太弱了。光靠许德拉炮还不足以弥补，所以我们决定把更大更厉害的东西交给你们。”60;62; “哈？！”图曼睁大眼睛，“什么东西？”60;62; “我们决定将震旦古战术——驼城，传授给马穆鲁克。我们开始大?战已经很久了，而你，你们马穆鲁克，是第一个得到震旦亲传的。我们可从来没有把‘战争的艺术’交给别的什么人。”60;62; “战争的...艺术？”图曼的眉毛开始颤动——这是他从未听过的东西。60;62; “看你这表情，多半是你没听说过吧...倒也是。你们马穆鲁克是为战斗而生的，所以很难把自己抽离到战争之外来看。对我们来说，战争只是道途的一部分，只是需要格致的外物罢了。如果你有幸从小接受圣人教诲，你也能走上正路。但现在太迟了，你只能在个人精进的道途上自求多福了。不过，这个国家还值得去拯救，现在还不晚。”60;62; “凤凰大人，请您告诉我,战争的艺术到底是什么？”60;62; “理性。战争艺术的精要，就是理性。用理性来看待战争，去研究战争的每一个环节——等等等等，这东西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学习如何去做一颗棋子。”60;62; “那我们是做‘象’还是什么？”60;62; “哦，你下过象棋？那就好办了。你平时都玩什么象棋？”60;62; “我们玩波斯象棋，就是有国王、宰相、战象、战马、战车和步兵的那种，分黑白格子。步兵排成一排，然后其他棋子排在后面。有时候也玩其他的变体，比如帖木儿象棋，里面加了俾将、偏将、骆驼、长颈鹿、大炮，还有多出来的堡垒地块。”60;62; “怎么和扩展包似的...回头你把棋拿来，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玩玩。在帖木儿象棋里头，骆驼是什么样的？”60;62; “帖木儿象棋中，骆驼是战马的变种。简单来说，战马是直走一格，然后斜走一格。而骆驼是直走两格再斜走一格。”60;62; “有别骆驼腿的设定吗？”60;62; “没有，那是别的规则。在帖木儿象棋里头，骆驼是非常关键的棋子，经常用来破局。因为他可以出其不意地隔着半个棋盘突然杀出来，然后立刻撤回去。不过代价是，骆驼的使用条件比较苛刻——拢共只能打八个点，它的步子实在是太大，所以需要不断校准才能发动攻击。”60;62; “那巧了，我现在正好需要这样的棋子——所以，你有这个打算吗？我现在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成为王师手上威力巨大，但需要不断校准才能出其不意杀出的‘骆驼’。”60;62;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过去奥斯曼只是抽拉我们当作填充战场的步兵罢了，只有王师才把我们当做个功能棋子啊...那我们要如何才能变成骆驼呢？”60;62; “变成‘骆驼’，当然也是要使用骆驼——你们使用骆驼的本事没荒废吧？”60;62; “没有没有。骆驼是埃及军队的看家本事，我们一直都在用。”60;62; “对了。”一旁的郑成功突然问，“我一直很奇怪骆驼和马到底有什么本质的区别。马是不是很怕骆驼？我有计划引进一批骆驼，你要不要推荐一下骆驼的优点。”60;62; “嗯...马怕骆驼？我不这么觉得。马只有第一眼会怕骆驼而已，混熟了就不怕了。我们驯养骆驼的时候都是和马混在一起养的，马一点都不怕。骆驼和马最主要的区别就是步伐。”说着，图曼站了起来。60;62; 他左右走了一趟——60;62; “我现在用正常行走的步伐来模拟马。那么以此为准，骆驼的步伐是这样的。”60;62; 紧接着，他走了几步顺拐，走得左摇右晃——60;62; “骆驼，是这么走的。骆驼跑起来是顺拐，要么左边两脚同时落地，要么右边两脚落地。这是在沙漠跑步的步法，比马更稳定。但代价是，根本就跑不快。因为跑不快，所以骆驼没法冲击。在这——”60;62; 他又锤了锤自己的胸口：60;62; “马的胸肌非常坚韧，几乎可以当作武器来用。光用胸肌就能撞死人。而骆驼的胸肌并没有这么装，骆驼的脖子也不像马一样被肌肉包围。所以一旦陷入步兵的阵列，骆驼很容易就会被步兵捅死，不像马一样坚韧耐久，可以践踏步兵。”60;62; “那骆驼的优势在哪里？”郑成功问。60;62; “骆驼的优势在于对阵其他骑兵。因为对阵骑兵的时候不需要冲击力，两边是对着冲的。在不需要冲击力的情况下，骆驼更高更大，在骑兵混战中可以轻而易举地‘俯攻’敌人。再者，顺拐也让骆驼可以在敌阵中挪腾脚步，可以随便横移，倒着跑，转圈跑，比马灵活不少——但这并不是最宝贵的。”60;62; “嗯?那最宝贵的是什么？”60;62; “最宝贵的是骆驼的战略机动力。骆驼远比马更加耐久，可以在不补充水的情况下长途奔袭，可以踏足碎石溪谷、流沙荒漠等别的物种无法正常行走的地方。在此基础上，骆驼还可以驮行重物，这是战马远远比不上的地方。马这种东西，驮着一个人就开始喘气了。而骆驼可以驮着两个人，以及一大堆重物飞奔——要是马这么跑，骨头都能压弯，腿都能跑断。”60;62; “哦？那这岂不是很适合携行补给然后迂回？”60;62; “国姓爷真是聪慧，正确的用法就是这样。当年十字军东征的时候，萨拉丁就带着马穆鲁克军团从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突袭出来，击垮那些愚蠢的狂信徒，然后消失在沙漠里。”60;62; “我觉得可以。”郑成功侧过脑袋对朱由检说：“这样的情况，确实很适合用驼城。而且马穆鲁克似乎本来就有这个传统？难怪他们日后会发明这种战术。但还有个问题，用什么皮呢，皮还挺贵的...诶？！”60;62; 他忽然一拍桌。60;62; “你拍桌子干嘛？”朱由检不解地问。60;62; “鳄鱼皮啊！埃及这么多鳄鱼皮，我总觉得鳄鱼皮太糙了不好用。但要是用作武器，那肯定是越糙越好，越糙越耐用。而且鳄鱼皮有甲壳——我觉得这确实可以试试，说不定造出性能远比湿冷的北欧款优良的埃及皮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