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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骑兵师。好怀念的词，军改总算到了关键性的一步了——不要卫所兵，也不要营兵，我们要的是真正具有协同性的现代军队。”60;62; “话又说回来，这些到底有什么区别？”郑成功问，“我说的是，新军和旧军最大的区别在哪里。是装备吗？毕竟你给新军装备了不一样的火器。又或者，是战术？你让新军使用了线列战术。”60;62; “完全不一样。南军也大量装备鸟铳，南军也不是新军。至于线列战术，亚历山大也会排成一条线，他自然也不是新军。区别于古代军队和近代——目前来看，应该说现代——它最大的区别就是，古代军队是混合军队，现代军队是单一部队。”60;62; “嗯？这怎么说？”60;62; “简单来说就是——古代军队，会把一个军队中的所有要素混编在一起，就像一个巨大的利维坦。骑兵是利维坦的触须，炮兵是利维坦的爪牙，步兵式利维坦的身体，将帅是利维坦的头颅。古代军队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更像是一个单一的生命实体，庞大而笨重。”60;62; “那现代的呢？”60;62; “现代军队就完全不一样了。现代军队更像是分工合作的群狮——如果你见过非洲狮子的狩猎角马的片段，你就能看到狮子之间的配合。有的狮子会负责追逐，驱赶角马群，分割出目标猎物；还有一些狮子，会埋伏在预定的地点，突然杀出，跃上角马的脊背，击伤角马的肢体，迟滞它的行动；最后，则会有强壮的狮子，有时候是雄狮，咬住角马的咽喉，将其扼死。”60;62; “等等...角马是什么？狮子原来是一大群的吗？我还以为是一公一母。”60;62; “对，狮子是一公一母，都烫着泡面头。怀里不是搂着绣球就是搂着小狮子，也有可能是小麒麟。只要锣鼓一响就会开始跳舞，经验老道的狮子还会踩梅花桩。”60;62; “喂喂，正经点，你说的是实话？那不是和狼一样？”60;62; “确实类似。只是狼群...狼群这玩意儿，在草原上其实并不是很紧密。狮子就不一样了，狮子真的是一大群一大群在一起生活的。我们要做一群狮子，而不是一群狼。其实最好是做蚂蚁蜜蜂或者裸鼹鼠之类的，不过那个超纲了。”60;62; “所以，你打算让我们的‘现代’军队怎么杀角马呢？”60;62; “关键就在于建立单一制的军队——不要把炮兵、骑兵、步兵全部混合在一起。要有步兵师，轻步兵师，骑兵师等等。炮兵要配发到每个师，平时分开，战时集中使用。直观来说...诶，不用直观，30年战争不是就有吗？”60;62; “没错，30年战争就是活例子。”克里斯蒂娜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神罗那边，脑子转得慢些。他们是人数庞大的旧式军队，即是所谓的‘华伦斯坦蝗虫’。帝国的军队像蝗虫一样乌泱泱一大片，而新教的军队则更加灵活，不少军团都可以独立执行战术目标，多个军团配合就可以打出漂亮的动作。”60;62; “嗯，举个例子看看？比如哪一场？”郑成功问。60;62; “比如在1631年的布赖滕费尔德会战中，新教和帝国军是势均力敌4万人。帝国军，好家伙，正面一字排开17个西班牙大方阵，然后骑兵排在左右两翼，炮兵散开。而我们新教军则完全不同。”60;62; 她比划了一条线：“首先，我们不是挤成一坨大方阵，我们的编制是团，一共7个。开战时候，我们把4个团拉薄，拉出和17个西班牙大方阵一样宽，骑兵不是分在两翼，而是以骑兵连的形式混杂在步兵之间。炮兵不是分散开，而是集中在决策机构的直接控制下。结果一开战，高下立判——帝国军的骑兵被集中的炮火直接打崩，我军步兵直接一招右勾拳迂回到后方，然后...”60;62; “然后，你们赢了？”60;62; “然后左翼的萨克森人跑路了...”60;62; “哈？”60;62; “没什么奇怪的。新教联军里头，只有荷兰和瑞典式的军队算是新军，其他的都是旧军。萨克森没新到哪里去——况且，就算是新军也会跑不是吗？所以虽然我也不能理解，但是萨克森军就是跑路了。”60;62; “那你们岂不是输了？”60;62; “所以关键就来了——我军直接把左翼往回掰90°，重新和打出右勾拳的突出部形成新的线列，然后用后备的两个步兵团补强到左翼，整个变阵不到15分钟。15分钟，萨克森军还没跑光呢，来闯空门的帝国军慢吞吞地还在路上呢，所以等于什么都没发生。然后，就是常规操作——神罗一次又一次组织冲锋，但是我们每个骑兵连都能不断交替重组。步兵能够到处拉，炮兵指哪就是一通覆盖。怎么可能输呢？不可能的，猪队友跑路也是一样。”60;62; “啧...那战果呢？”60;62; “跑路的萨克森军死了十分之一，2000人。帝国军死了8000人，五分之一。我军伤亡只有700，微乎其微。换而言之，把跑路的萨克森军去掉，我军和帝国军打出了一比十的交换比，而且是在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60;62; “我对你们这个战损比不感兴趣，我们能打出来更高的。就是这个变阵，我很感兴趣。你们是怎么呢...”郑成功伸出两个手掌比划，“你们到底是怎么在左翼跑路的情况下...怎么说的来着？掰回来？这还能掰的？那部散架了？武侯再世才能这么玩吧。”60;62; “这你说对了...我老爹死了之后，瑞典军就完蛋了。基本上，拉薄阵线这一招还会，别的根本就不会。但是我老爹应当是不如诸葛武侯的，而他却能打出来和诸葛武侯一样的操作，靠的就是单一的兵种——我们的步兵、骑兵、炮兵，都按照团来分，战场上可以集中也可以打散，可以反复拉扯不至于崩溃。这并不难，只是目前还不够完善。我们在王师要构建的军制，要更加先进，就算是两脚一沾地就犯浑傻瓜也可以操作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