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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泡澡泡得舒服吗？”早晨，朱由检问。60;62; “回禀制台，实在是...几年来都未曾有过的放送。以前我遇见的人，可没制台你的品味。”60;62; “呵哈，那倒是。你的义父嘛，是个大老粗。孙可望，这厮胸中虽有韬略，但是没有享受生活的意趣。人生啊，就是要劳逸结合，不能蹦得太进。大?战不是什么生死存亡关头的搏命，这是要下棋——下棋的时候要是急得面红耳赤，那就是空费精力了。得养精蓄锐，才能和对手一直耗下去。来来，喝杯豆浆，吃一碟肠粉。一会有马穆鲁克来唱曲儿。”60;62; 李定国先是停顿了一下。60;62; “制台，我能不能提个要求。”深思熟虑后，他问。60;62; “嗯嗯，说吧。你要什么？”60;62; “奶茶。昨晚那杯奶茶。”60;62; “奶茶？你喜欢喝那个？啊，你等等，那个是新鲜牛奶挤出来泡茶的，今早的牛奶还没送到。你稍微等一下，我去催催。不过你这倒是好啊，我以为你和那谁一样，一天到晚把省钱当作人生最大的乐趣，好像多花几文钱就是大明朝的千古罪人一样。”60;62; “哪个谁？”60;62; “就那个谁...咳，反正他不在这，不提也罢。你喜欢吃奶茶吗？为什么呢？你说说看，我后面多给你准备些好东西。”60;62; “嗯...我也说不上什么。就是...好吃。”60;62; “你说些具体的啊。好吃的东西多着呢。喜欢吃奶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60;62; 李定国又想了半天，蹦出一个字：“甜。”60;62; “因为甜？”60;62; 他点了点头：“记得小时候，家里穷，吃不起饭，更不用说点心。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一口饴糖，就桃核那么大的一小块，不能多吃。10岁的时候，我家就剩我一个了，饿得走不动路。有个大将军见我饿倒在路边，给我吃了一块糖，把我带走了...糖，好贵啊。这么多糖洒在一杯茶里，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奢侈的东西。制台，这么多糖哪来的？”60;62; “额...那什么...老邵，糖哪来的？”60;62; “国姓家里开了十几个糖厂，这是他送的。”邵纲回答。60;62; “...”李定国僵住了。60;62; “额...”朱由检问，“你，还喝吧？”60;62; “喝，我喝。”60;62; “那就好。”60;62; “喝它，便是喝狗官的血——哦，制台，我说的是北明啊，不是我们南明。”60;62; “啧，这点上咱们想的一样。那要不要再来些点心配奶茶？”60;62; “哦？有哪些？”60;62; “我个人嘛，喜欢糍粑蘸着芝麻粉和白糖吃。不过那个太腻了，吃过了连饭都可以省下。这里有更精致些的，你可以多吃点。老邵！拿巴克拉瓦来。”60;62; 邵纲转身去开柜子，柜子就在桌子旁边。60;62; “巴克拉瓦是什么？”李定国问。60;62; “你看了就知道了——一种果仁蜜饼。老邵，先拿出来亮一下。”60;62; 邵纲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银盘，揭开上面蒙着的纱布，露出里头方的一大块馅饼。千层面衣烤得金黄酥脆，但是不掉渣。面衣里头夹着桃仁、松仁、杏仁、腰果仁和开心果五种果仁碎。60;62; 这是专门为前线配置的特别版巴克拉瓦。其他的巴克拉瓦，通常会把果仁的形状完整保留。但那种巴克拉瓦是点心房现做现吃，不会多留。60;62; 但是如果到了前线，这种用蜜糖封好的果仁碎会更加完整的果仁耐储。而且，品相也会更好——一整个的果仁在刚刚出炉的时候会非常漂亮，但放久了就容易“塌”。这种碎果仁的巴克拉瓦，就算放一星期也不会变形。60;62; 当然，无论是碎的还是完整的，李定国都没见过。60;62; “这是...果仁酥饼？”60;62; “这是罗马特产的点心。昨天半夜200里加急，19个马穆鲁克星夜邮传，把刚刚出炉的的巴克拉瓦从开罗运了过来，刚到货的时候还是热乎的，现在已经凉了。这个，温热的会更酥脆些。让老邵先拿去热一热，然后切成方块，我们一边说一边吃。”60;62; ——当哥萨克走进这座大圆帐时，他看见里头坐着两个人。两个人都坐在圆桌旁边。60;62; 一个人他认识，是那位千里迢迢从震旦杀来惩戒奥斯曼的将军。另一位，他不认识，正在一口吃两块巴克拉瓦。60;62; 哥萨克立马就鞠躬下去：“吃巴克拉瓦的大人，请允许我代表扎波罗热哥萨克，向您致以诚挚的问候。愿您和您的家人长寿。”60;62; 哥萨克人用熟练的波斯语来说话。60;62; “你为什么说波斯语？”60;62; “为了劫掠奥斯曼，我的大人。只有说波斯语，那群奥斯曼人才能听得懂。”60;62; “不错，很有精神。那你叫什么？”60;62; “伊万，我的大人。我的名字叫伊万，虽然这不是我的本命，但在哥萨克里人们叫我伊万。我们在哥萨克里用斯拉夫人的语言交流。有时候是波兰语，有时候是俄语。”60;62; “那么，你代表哥萨克说话？”60;62; “我代表扎波罗热哥萨克说话。扎波罗热的【盖特曼】，赫梅尔尼茨基阁下向您问安。”60;62; 盖特曼，他上次听克里斯蒂娜说过，就是战帅的意思。60;62; 波兰由施拉赤塔集团所统治——“施拉赤塔”和“容克”一样都是用来形容某个特定的地主群体。施拉赤塔，特指波兰的地主阶级，或者说领主集团。盖特曼，就是施拉赤塔集团的领导者。60;62; 实际上盖特曼才是真正能领导波兰的人，可以被称作“立国王”。至于选出来的国王，则是个“坐国王”。60;62; 波兰人的在选举的时候就会特意选外国的无地贵族。一来，无地贵族没有根基，可以在代表波兰进行外交的同时无力干涉施拉赤塔集团的内政。二来，选无地贵族可以白嫖宣称——当然，选了瓦萨家的人算他们瞎了狗眼，这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60;62; 作为波兰“真正的国王”，盖特曼担任战帅的职责，持有历代盖特曼代代相传的“盖特曼权杖”，一柄铁制的瓜形战锤。上打“坐国王”，下打哥萨克。60;62; 由于是从波兰分离出来的，扎波罗热哥萨克一开始就带着波兰人的味道。所以，他们选举出来的领导人也叫盖特曼战帅。不过有没有战锤就不得而知了。60;62; “嗯，你们盖特曼的信，我收到了。不过，那是你们一致的意见吗？”朱由检想要确认，那到底是盖特曼个人的意思，还是扎波罗热哥萨克全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