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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王大人，您的邀请函已经呈递来了，刚刚到。”60;62; “啧。”这一天的到来一点也没有让朱由检意外，因为舰队三天前开始就在收拢，准备拔锚启航。如果威尼斯人不主动送来信函，那朱由检就打算送货上门，给他们吹吹新式的风扇。60;62; “你们，好像有点慢啊。”60;62; “实在是…实在是万分抱歉！我们困于某些内部事务，无法在第一时间向您发出邀请，这是我国的体制问题，还请您原谅。”60;62; “你们在讨论什么？讨论要不要接纳？”60;62;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们的大评议会在‘迎接王师’这一决议上达成了普遍的共识，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拒绝您靠岸。我们这些天在走的流程是，我们在组织抽签和选举，从而筹措出一个‘特别外务委员会’来和王师沟通。”60;62; “哈？你们没有外交人员吗？”60;62; “有，这个当然有。但是外交委员会无法说服其他委员会，从而无法主导对王师的决议。所以大评议会决定再建一个委员会，专门负责这件事。委员会的任期是2年，2年后我们还要选举一次。这两年内和您打交道的，就是委员会的人了。”60;62; “你们就选举一个委员会要折腾这么久？”60;62; “额…”尼古拉犹豫了一下，“您…或许有听过威尼斯的选举制度。简而言之，按照古典时代的理论，农业才是共和传统的保障，而商业天然就和共和制冲突，一个商业共和国的存在天然就和一切政治规律抵触，权力会不可避免地向最有钱的人那里集中。所以为了维持商业下的共和传统，我们有一条非常复杂的选举制度。”60;62; “我好像记得，你们选总督的时候，9个人选40个，40个抽签选12个，12个再选25个，25再选9，9再选45…后面什么来着？我都记不得了。你们来回倒腾第五次，和六合彩似的来回折腾，你自己记得住吗？”60;62; “我也记不住，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反复抽签、选举、提名，才能保证最后选出来的那个总督有最大的随机性，也有最好的运气——这样来回折腾都能选中，那选中的人肯定得到了上帝的保佑。”60;62; “那选出来的人，有用吗？”60;62; “没用，要的就是没用。总督大人有上帝的保佑就够了，可以提高我国的国运，他也是威尼斯共和传统的象征。至于具体事务，和总督他无关，他只负责盖章。威尼斯大评议会会选举出各个委员会来负责共和国的日常事务。”60;62; “那我反而觉得，你们这是不是太快了？这是个国级的部门，你们这么快就能决定好？”60;62; “大人，我们要的就是快。委员会的名单一经过提名，就会没有间隔地立刻开始选举，以防止候选人自己拉票，他们只有在当选后才会知道自己被提名了。选举的同时还会进行抽签，随机抽选议员加入委员会，以防占优势的一方依靠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对少数人实行暴政。”60;62; “听着好像，还挺有道理。”60;62; “您看，我们是不是很罗马。罗马要是还活着，罗马元老院也得学学我们。”60;62; “原来是你这个意思…”朱由检还正奇怪，这个平日里谨小慎微的家伙怎么突然就变热情了，竟然把威尼斯的选举制度主动交代了一遍。原来是在这里等着。60;62; “对对，所以您看我们，像罗马吗？”60;62; “你讨口封呢…你像不像罗马与我何干？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知道威尼斯是否能成为罗马的继承者，是吧？我可以给你一个答复——可以，但罗马的继承者不止你们一个，希腊的罗马人也算。所以你们要考虑的是，能否在罗马人的后裔中脱颖而出。只有最杰出的人，才能被升格为真正的罗马公民。”60;62; “只要我们做得够好，就可以得到帝国的承认？”60;62; “你可以这么理解。”朱由检点了点头，“那么，你们打算如何开始和王师打交道？”60;62; “是这样的，新的‘特别外务委员会’首先委托在下，向罗马帝国的兄弟——震旦帝国致以最崇高的敬意。”60;62; “你已经敬过了，然后呢？”60;62; “然后，委员会向您提出了一个方案——我们希望，能够让震旦帝国暂时代替罗马，履行对威尼斯的宗主权。”60;62; “哦？那你们打算履行什么义务？”60;62; “我们选总督之后可以把人选对帝国汇报一下。然后，我们在每年新年时为皇帝陛下致以新年的问候。”60;62; “嗯，可以。然后呢？”60;62; “然后？”尼古拉愣了一下，“然后就..没了啊，帝国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我们已经对拜占庭的东帝国就是这么履行义务的。”60;62; “啧啧。”抠门，骨子里的抠门。抠门散发出来的酸味，让朱由检牙都开始酸了。60;62; 不过，他其实也没有做过多的期待。只愿意让名义上的宗主权，这是威尼斯的惯例。再多就没有了。60;62; “这样的，就没有必要了。”朱由检拒绝了这个提议，“我国对宗主和封臣间的义务，有一套明确的规定，也有明确的等级，对权力和义务也有相应的规定。如果你们想要让帝国暂领宗主，那就要遵守义务。”60;62; “那么，就烦请您到了威尼斯之后再接见委员会的人。”60;62; “嗯。还有呢？”60;62; “还有就是，我们不知道规矩——但是按照欧洲的规矩，我们这样的共和国没有权力派出大使，只能对帝国派出公使。如果有冒犯，还请您见谅。”60;62; “没事，你们不用派公使，不会得罪我们。”60;62; 尼古拉惊异道：“难道，我们可以派大使！”60;62; “不，你们什么都派不了。我们不管欧洲那一套——在我们看来，蛮子和蛮子之间没有区别，管你是什么共和国还是王国，我们懒得算。蛮子没资格派出‘使节’，因为你们没有‘持节’的资格。我回头可以给你们补办手续，但就算持有资格，你们也只能在每年固定的时候派人去问候天子。或许，等罗马帝国重建了，我们会和罗马互相派遣大使。所以，加把劲吧，这是对你们这些罗马继业者的试炼，你们中只能有一个能最终受封为罗马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