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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台，莫林将军到了。”60;62; “他自己来了？我以为他会在总督宫那里等我。”朱由检放下书——他想趁着饭后这么一小段时间消遣一下，然后再去见威尼斯人。不曾想，莫林竟然这么早就主动过来了。60;62; “让他进来吧，他应该是来说我到总督宫的行程问题。”60;62; 莫林被带进门来行了礼：“凤凰王大人，我来和您商量一下今天的行程问题。”60;62; “我就知道...行程有什么变化吗？”60;62; “是这样的，大人——我和我的同僚们认为，应当让您乘坐自己的战舰靠近威尼斯。所以我本人亲自来为您担当引水员，引导您进入威尼斯城的水域内。”60;62; “你们想看斗舰？”60;62; “不不，我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带着您的船和您的人，这样对您更安全。向威尼斯人近距离展示震旦巡航舰，也可以让更多的人聆听神子陛下的福音，让更多人放弃蛮族的恶习，披上神圣的托加长袍，加入光荣的进化与升格，重新成为罗马人。”60;62; “那就还是要看看喽？”60;62; “额...确实。在下确实是想让更多的威尼斯人近距离观看震旦巡洋舰。但那绝对不是为了搜集情报，而是为了宣传。”60;62; 朱由检和郑成功对视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表示赞成。60;62; 朱由检对此也表示赞成，因为按照昨天列出的表来看，斗舰实际上没有必要对威尼斯人进行绝对保密。因为威尼斯人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没有什么“看一眼就能一拍脑门”开悟出来的技术需要从斗舰上学习。60;62; 但他也能猜出莫林一定要让威尼斯人近距离观看斗舰——这就像武者间的交流，不需要过多地言语。剑意和剑心，全都在一招一式里，在细节上。只要一过招，对方是什么水准自然就清楚了。正如莫林所说，让威尼斯人近距离观看斗舰的“设计语言”，是最好的宣传手段。60;62; “行，我们可以把斗舰开到威尼斯城旁边。”60;62; “实在是太好了！那我这就去安排拖船。”60;62; “拖船？不必了——我记得，我们是在马拉卡岛上第一次见面的吧？”60;62; “额...是凯法隆尼亚岛，我的大人。”60;62; “也有这种说法啦。总之，我们还有一样好东西没给你看过呢~见过这个吗？”他指了指房间角落的风扇。60;62; “这个是...”60;62; ——十分钟后60;62; “它它它...它转起来了！它转起来了！”60;62; “对，它转起来了。”60;62; 莫林弯着腰，站在风扇面前。“哒哒哒”的噪音丝毫没有分散他的注意，他的目光完全集中在旋转的扇叶上。扇叶把风连续不断地吹到他的脸上，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这种“奇妙”的感觉。60;62; 从水下第一个...总之不管从哪开始，这都是绝大多数人第一次体验自然风以外的“真正的风”。这是扇子所不能提供的享受。60;62; “我可以摸摸它吗？”莫林回头问。他的手像着了魔似的，已经慢慢地伸出去了——60;62; “我不建议你把手放到旋转的扇叶里。”60;62; “哦..对对对。”莫林把手抽了回来，“这个东西，真的只要点一把火就能动起来吗？”60;62; “没错，这就是震旦技术的力量——不过，我可不只是要给你看这个。你应该能猜到，我们能让这个扇叶动起来，就能让更大的东西动起来。”60;62; “这个还有放大版？！”60;62; “对，而且你马上就要见到了。”60;62; ——半小后。60;62; 随着高汽笛的洪亮长鸣，许久没有开动的蒸汽拖船从船团里开了出来。60;62; “竟然有这么大的！这也是点一把火就能跑的？”60;62; 朱由检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可没骗人。虽然蒸汽机和风扇里的“热气机”完全是两种东西，但确实都是点一把火就能动。60;62; 朱由检并不打算让威尼斯人分清这其中的区别，他们一直搞不清才对。毕竟，这种东西就算对罗马人来说也超纲了。60;62; 展示出来的风扇是要卖给威尼斯人的。可以想见，威尼斯人也必然会把“点一把火就能转”的神奇玩意儿拆开来看。要是他们拆来开，就会发现“热气机”的原理简单至极，也很快就能试着仿造。60;62; 朱由检没打算从原理上限制威尼斯人，而是从另一方面。60;62; 这类似丝绸——风扇和丝绸一样完全是一种奢侈品。虽然一台风扇的价格恐怕会比单独雇佣一个仆役来打扇子要贵得多。显而易见地，如果购买风扇不是为了显摆，那将毫无意义。60;62; 不吹风扇也不会死，不穿丝绸也不会死。但就像穿丝绸的人都希望自己穿的是“正宗震旦货”一样，朱由检也希望所有用风扇的人也认准“震旦技术”。只要营造类似丝绸的“非震旦不用”的氛围，任何拙劣的仿品都会毫无意义，只有高仿能带来威胁。60;62; 这就是要请出知识产权大棒的时候了——这也是大?战的目标之一。丝绸的丝种已经被盗走了，德国方面也将会在百年内仿制出高温瓷器，茶种说不定哪天也会被盗走。如果不提前对欧洲市场进行管制，这些“出口老三样”就会日渐被仿品取代。这些仿品或许在一开始无法构成威胁，但正如德国迈森的瓷器一样，它们迟早会形成自己的风格。60;62; 这些“本土风格”的产品，甚至还会从经济上倒闭所在国搞地方保护主义，乃至于民族主义。这无疑是在给未来的大同世界埋下祸根。60;62;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朱由检在一边进行管制的同时，也在进一步扩大出口的项目。以此来结定主流品味；延伸出国内的供应链；创造时尚、创造行为和以及创造两者的标准——这不只是朱由检一个人的独创，这是朝贡体系本身的职能，是处在世界中心的“上国”的义务——同时，也是一种权力。60;62; 在“上国”陨落的未来，这一功能由wto等国际组织来施行，也由可口可乐、苹果、香奈儿等商业公司来延伸。它会被时尚设计师、国际传媒公司，还有它们背后的霸权所替代。但本质上都是同样的东西，都是身处“世界中心”时的权力，以及随之带来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