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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还没动静吗？”到了中午，午饭的点，朱由检还是没收到任何消息。60;62; “没有。”邵刚回答，“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莫林今天并未提出要来和我们会面——不过，午后有人来拜访，来谈的是招募佣兵的有关事务。”60;62; “也确实到了开始下一步工作的时候了。下一步，就是开始用欧洲的特色，招募佣兵来对付奥斯曼。或许会先拿威尼斯来试刀——如果莫林就这么放弃的话。啧，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是挺想看一场好戏来着。”60;62; “我看，确实有戏。”60;62; “哦？老邵你发现什么了？”60;62; “他很有精神。很有精神的人，不会这么快就心灰意冷。我在想，他恐怕在筹备什么东西，来说服制台你站在他那一边。”60;62; “也就是说，他在准备卖国的菜单？我想不到他还有什么别的东西能说服我。他有统兵之权，却并不能调用舰队为他自己服务。更何况政变这种事更适合陆军来干，而威尼斯根本就没有陆军。他除了站出来卖国，恐怕没什么能让他重回我的视线里了。”60;62; “需要保持和威尼斯国会的接触吗？”60;62; “有这个必要。我想要知道，威尼斯国会最近在干什么，莫林又在议会里做出了何种努力。让会波斯语的上岸去打听，不要直接和威尼斯政府的人接触。”60;62; “但是···头儿，这个很麻烦，我们混不进去。”60;62; “是吗？你好像很少和我说某个任务无法进行——威尼斯这么难办？”60;62; 邵刚朝外一指：“这里和威尼斯根本就无有陆路相连，只能乘船。我们确实也可以自由地乘船往来，但所有的船都是威尼斯的眼线。”60;62; “哈？我看每天开船的人都一样，你怎么发现的？”60;62; “就因为‘全都一样’，这才有问题。威尼斯水域的冈多拉全都不同，都有不同的彩绘和装饰。但等在我们这里的，全都是素色，就像刚刚从船厂拖出来的一样，根本就不像是营运的民船——我会注意这个，是因为锦衣卫在监视使臣的时候同样如此，我们也会派固定的、可靠的人去听差。”60;62; “嘿，见了鬼了，这群威尼斯人怎么这个时候效率就这么高了。”60;62; “这我还真知道——我问了。撑船的威尼斯人回答，是为了防疫隔离。”60;62; “为了什么？为了防疫？”60;62; “对，他们是这么说的。不是对我们防疫，而是因为，这是威尼斯的传统。欧洲各地经常爆发流行病，有大有小，黑死病也并不鲜见。每当碰到疫情时，威尼斯就会先清空本岛内所有患者，然后关闭水门，所有试图进入威尼斯的船只都必须在我们脚下的利多岛上隔离40天。40天之后，人货才能上岛——据说这40天的隔离制度在欧洲非常有名。”60;62; “啊，对，这个我倒是知道。”朱由检想起，英语的隔离是quarantine，就是从威尼斯这套“40天隔离”来的。60;62; “难怪他们能盯住这里，原来是有常态化的预警。威尼斯人倒是也挺怕死的。”60;62; “他们确实该怕死——头儿你是不知道，威尼斯里的水质是真的不行。明明直通大海，水质却和路边的臭水沟一样，甚至还有臭味。我亲眼所见，竟有人直接把垃圾从窗口往水道里面扔。这要是在南京，敢往秦淮河里倒垃圾的，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要抓起来狠狠罚。威尼斯脏成这样，一旦遭了什么瘟疫，这全城就完蛋了。也幸好他们知道隔离这一招，要不然这城迟早要变成老鼠窝。”60;62; “那你有没有办法混进去？”60;62; “没有。”邵刚直接回答，“主要是翻译问题。威尼斯人说威尼斯语，我们最远也就只能讲波斯语。”60;62; “那就罢了，没必要主动去找莫林——这件事，得看他自己的造化。”60;62; “明白，那就看他自己了。至于威尼斯国会的消息，他们自己会送过来汇报，包括今日的议题和结果。虽然是挑着送的，但有比没有好。”60;62; “倒也好。那么，工作中心就转移一下——我们要开始招兵买马了。一会等睡完午觉了，把克里斯蒂娜叫醒，佣兵的事情得需要她来办，她和这些佣兵更熟——对了，今天来的这个，谁干嘛的？”60;62; “说是来自萨克森的侯瓦尔德上校，希望能够带着他的兵团为克里斯蒂娜陛下效命。他几天前就到了，不过当时我们忙着给威尼斯人宣旨，把他排到了今天。”60;62; “那我就见见这个···这个什么猴的。奇怪了，萨克森那么远的地方，怎么是第一个来？”60;62; ——“陛下！陛下！我的陛下！我终于又见到您了！”名为侯瓦尔德的“佣兵上校”看起来很正常，但一进门就突然跪在地上，哭得像被塞进洋葱桶里的老鼠。60;62; “你认识？”60;62; “谁啊···根本就不认识。算了，认识我的人多了去了，我确实不认识几个。我问问吧···”她清了清嗓子，切换到德语模式，“阁下是？”60;62; “陛下！您不记得我了？我是侯瓦尔德上校啊！您三岁的时候，我还见到先王陛下抱过您呢！”60;62; “你是···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侯瓦尔德是吧？三岁的事情我哪记得，但我听首相说过。你是那个，带着几百人来投效先王陛下，从少尉做起，9年就升到了指挥两个团的上校。”60;62; “对对对！陛下您竟然还记得我！这真是···这真是我莫大的荣幸！我出身一个贫穷的布店，本来这一辈子都只能像鸟雀一样毫不起眼。直到，我获得了先王陛下的信任和提拔。这一辈子都没能报答先王陛下的恩情，听闻陛下需要协助，我立刻就来了。”60;62; “我记得···诺林根战役的时候，你的两个团全军覆没，编制被取消了。后来你去了哪？”60;62; “我回到了家乡萨克森，以退役上校的身份得到了萨克森陆军的雇佣，现在我全家都成了萨克森的显赫新贵，这全都要感谢先王陛下的提拔。他和那些腐朽的国王们根本就不同，所以我和我的弟兄们都愿意投效到的先王陛下的旗帜下。”60;62; “那么，你可以提供多少人？”60;62; “我带了4个团的契约来。”60;62; “嗯，很好，你等一下。”60;62; 克里斯蒂娜切换了回来：“行了，没问题。这是我老爹的旧部，这次带了4个团的国土佣仆，大概一万人左右。”60;62; “一万人？他怎么带过来的？我动员民夫都没这么快。”60;62; “啊，这不一样。他带了4个团的意思是——他手上有四个团的契约。德意志佣兵的规矩是，拿着订单去招人。他这样的佣兵上校，会和固定的上尉联系，然后层层分包，在需要的时候把平时分散开来的佣兵个体集结起来。他现在，是来接单的，他要拿到订单以后才能回去招兵。4个团，你要多少？”60;62; “我全都要！反正钱不是我们出，越多越好。和他说，一万多人全都要了，尽快带过来听用。到得早，就能赶上‘好事情’。来得晚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