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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一定，下次一定。”60;62; 面前的阿勒曼尼联合酋长国大酋长再次说出了这个词。60;62; 历代大酋长的画像都挂在殿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太庙。每幅画的角度都一模一样，画中的人竟然长得很像——就和面前的大酋长一样，全都突着下巴，嘴唇和下巴一起前突，牙齿和下巴和嘴唇一起前突，竟有太祖之姿。60;62; 仔细一看，越看越像，越看越像市井中流传的那张“龙瞳凤目，天地相朝，五岳俱附，日月丽天”的画像。虽然很明显和太庙里挂着的那张圆脸画像完全不同，但架不住这种“天生异象”的尊容更符合一般群众对皇帝的想象。60;62; 要是眼前这位大酋长跑到南京去，再被围观一下。那到底会发生什么，郑成功都不敢想了——太像了！一看就是亲孙子。搞不好会被当成建文遗脉。60;62; 郑成功决定保守这个秘密，回去以后也不对人说，尤其是不能对邵刚透露，要不然可能会被重点监视。60;62; 况且，眼前这家伙一点都没有太祖皇帝的精明。他的演技很拙劣，也不甚得体，并没有拿捏好仪态的尺度。有时显得不够真诚，又是又显得失仪，几句“下次一定”说得毫无诚意。60;62; 但他的意思很明确——他的意思就是没有意思。神罗是大国，不会因为突然来人就改变国策，所以不会有什么意思。但意思还是得意思一下的，需要进行对等的外交接待。60;62; 能够进行对等接待本身，已经是事先通过各方消息铺垫很久才有的结果。这也是30年战争后，根据威斯特伐利亚协定的规定。原则上，主权国家之间是平等的。神罗不一定会随时采用这个原则，但至少有个心理准备。60;62; 郑成功对此很满意，因为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一开始从平齐开始，再往前一步就能把神罗置于和列侯同等的地位了。真正的新秩序就能由此而建立。60;62; 神罗有这么一个不清醒的大酋长，倒是方便了后面的工作。只是还不知道，现在到底是谁在背后给他下令。至少这几天郑成功是没看到。60;62; 不过即使是如此，神罗的威势依旧不可低估。即使威斯特伐利亚协约规定主权国家一律平等，但神罗依旧有自己的“一门亲众”，有金羊毛骑士团。这可是波兰自投罗网，自己选择的领主，和国际公约没什么关系。60;62; 代表波兰的卡齐米日枢机，刚刚就到了门外。60;62; “请枢机进来吧。”皇帝斐迪南三世坐正了身子——在名义上的臣属面前，他虽然得亲切些，但还是得保持威仪。60;62; 三人高的大门由左右的卫兵推开。卡齐米日枢机，披着朱由检送的丝绸，出现在了门前。60;62; “嗯？！”一看来人，郑成功不由得把头往前探，生怕自己看错了——60;62; “这哪来的东土大唐的糖和尚？猴儿呢？”60;62; 让他奇怪的是，皇帝和卡齐米日，以及在场的所有其他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卡齐米日披着“袈裟”，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60;62; 60;62; “国姓爷，您中午好。”卡齐米日双手合十，对郑成功拜了一拜，袈裟托在他左臂上。60;62; “额...这位高僧...这位枢机，中午好。您就是，罗马教廷的红衣枢机？”60;62; “是。”60;62; “那高僧的法号是？”60;62; “法名若望，俗名杨·卡齐米日·瓦萨。”60;62; “哦...果然是她的亲戚。”60;62; “国姓爷也认识克里斯蒂娜陛下？”60;62; “和她打过牌...那什么，令兄薨逝，还请节哀。”60;62; “多谢国姓。我会向波兰转达您的问候。”60;62; “高僧的袈裟是...”60;62; “哦，这是凤凰王大人赠送的礼物。我实在是感激之至，我未曾想过能有这么一套华贵的法衣，还请国姓爷再次为我带回谢意。商量好的谢礼，我也会尽快带去。”60;62; “这倒是没什么...对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要向阿勒曼尼的凯撒确认一下。”60;62; “是，一会我会提交书面的核定，给陛下过目。”60;62; “我的姻亲兄弟卡齐米日，来，你先坐下。”皇帝指着旁边的方凳，“你们能得到震旦的保证，是好的。但我有句话要问你。”60;62; “陛下请说。”卡齐米日托着袍子，在手上叠了三叠，确认没让袍子拖地，这才坐了下来。60;62; “你这袍子不错，是震旦送的吧？”60;62; “是啊，这是震旦直接送的袍子，没有奥斯曼的中间商倒手，是真正的好东西。”60;62; “你穿着这么好的袍子，难道是为了回去选举国王？”皇帝靠在扶手上，直直地看着他。60;62; “是的，陛下。”60;62; “前任波兰国王，有几个继承人？”皇帝明知故问。60;62; “有一位合法继承人，我的陛下。”60;62; “那么，这位合法继承人叫什么？家系如何？他的母亲是谁？”皇帝又来了一套明知故问。60;62; “陛下，这位合法继承人名叫齐格蒙特·卡齐米日·瓦萨。出身瓦萨家族波兰支系。他的母亲，是来自维也纳的塞西莉亚公主。也就是，陛下您的妹妹。”60;62; “你们可真是好好地照顾了我的妹妹，竟然让她死于产褥热。现在，难道你又想拿走我外甥的王位？”60;62; “不不，陛下，这都是波兰议会的决定。”60;62; “你来维也纳，就是想探听我的口风吧。我代表帝国，对你说‘不’。没人能从哈布斯堡的手中夺走王位，哈布斯堡将会笑到最后。我要求波兰议会选举我的外甥，前任波兰国王的唯一后嗣成为波兰国王，然后把他送到维也纳来。我会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我的外甥。”60;62; “陛下！您...您的话，我无法答应。波兰的一切由议政会议决定，并非由来决定。如果您执意要带走他，那议会就不会选他来当国王了。”60;62; “哦~那正好是合了你的意，不是吗？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吧？你就那么想当波兰国王？”60;62; “这...”60;62; “好！”皇帝突然一拍扶手，“我，同意你当波兰国王。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哈布斯堡家族有一位待嫁的公主，我的妹妹。如果你想要成为波兰国王，就必须迎娶哈布斯堡的公主。你自己选吧，要么让哈布斯堡的外甥当选，要么你自己娶一位哈布斯堡的公主。”60;62; “...”60;62; “怎么？你选哪个？”60;62; “我选择...让您的外甥，我的侄子，继承波兰的王位——我会放弃参选。”60;62; “你确定？这是你的最终决定？”皇帝有些意外。60;62; “是的。如果您让我选择一个，那么这就是我的最终决定。我会放弃参选波兰王位，支持我的外甥。请原谅我的冒犯，陛下。我是个虔诚的侍僧，我已经把自己的身心都投入到了教会之中，我不能再迎娶世俗的妻子了。如果我的眼里还有什么女人，那就是玛丽亚吧。神圣的玛丽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