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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糊味还在弥漫，坎尼亚要塞却已经易手。众耶尼切里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这个是非之地，却不曾想只是从地上换到了地牢里。60;62; 地牢里关押的其他人都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60;62; 天色渐黑，耶尼切里的排成长队，正一个挨着一个地回到监室内。每个人都跑了一下午，都快褪了一层皮。60;62; 监室里嚎啕声此起彼伏，因为他们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睡过。现在又困又冷，前路渺茫，又无路可退。就算是铁石心肠的耶尼切里也忍不住了：60;62; “菲兹先生！苏丹陛下！我们的任务，完不成了！”60;62; “别嚎了！”在队尾押送的孙达用枪托猛砸铁栏杆三下：“我最后问一次！快说！苹果软糖的配方到底是什么！快说！配方到底是什么！”60;62; 无人应声。60;62; “好，算你们狠，你们过关了，暂时。制台心善，看不得你们死在跑道上，所以今天暂时到这里。一会每人领一条毛毯，一碗麦粥。今晚上一个都不许死在牢房里，明天继续跑。跑到有人交代为止！”60;62; 说完，锦衣卫摔门而去。60;62; “要不，我还是招吧。”软糖团的掌勺扶着墙。他的鼻孔被撑大了一圈，鼻涕止不住地往下流。他是最先回来的，鼻涕已经流了一地，正裹着毯子瑟瑟发抖。60;62; “不能招！”泡菜团的掌勺在他对面，和他一样都关在单间里，“你绝对不能把配方招出来！”60;62; “对，不能招啊！”60;62; “可是大家都…”60;62; “我，我们所有人都陪着你。你绝对绝对不能招！”泡菜团的掌勺抓着栏杆，言语中满溢着20年的行伍兄弟情。他们虽然来自不同的贩奴船，但下船之后都在同一所学校里读书。耶尼切里的学校真的教书，他们这些人完全可以称作是同窗。60;62; 既是同窗，又是同袍，耶尼切里往往都会抱团在一起——所以朱由检就遂了他们的愿，把所有的耶尼切里都关在一个牢里。60;62; “可这只是软糖的配方而已啊！只是苹果软糖的配方。虽然我想让苏丹陛下先尝一尝，但为了我们所有人，我还是招了吧。”60;62; “你还没看出来吗！”泡菜团的掌勺大吼，“他们这是在试探！在试探！就为了一个软糖的配方能把我们折腾个半死。那回头问起来菲兹大人的下落，我们不得横死跑场！你不能招！你要是被试探出了底线，我们就全完了！因为我们谁都不知道菲兹大人在哪！”60;62; “原来是这样？”60;62; “就是这样！他们要是直接拷问你菲兹大人的下落，你绝对不会说。可是震旦的密探，简直阴险至极！他们喜欢绕到你侧面来——就好比先让你拆了屋顶，你不拆。那他们就会要求先进屋拆窗。等人都进了屋，拆不拆屋顶就由不得你来做主了。”60;62; “我被折磨得都神志不清，竟然没看出来。震旦的密探简直比托普卡帕宫的黑牢还恐怖！”60;62; “所以，你绝对不能招！让他们知道，耶尼切里的嘴是铁铸的，就算是软糖——就算是个软糖，也撬不开！”60;62; “那…那你也别招。”软糖团的掌勺抬起头“不能我一个顶着。他们问你泡菜的配方，你也不能招。”60;62; “我？”60;62; “对！你！”鼻涕和唾沫一起喷了出来，“你总是说‘我顶住’，‘我顶住’。难道秘方就只有我一个人有吗？难道我就知道菲兹大人跑去哪了？你！你也要顶住！如果明天他们拷问我不成，那恐怕震旦的密探就要对你动手了。”60;62; “泡菜我怎么保密？泡菜又不是软糖。软糖做出来是一坨，谁都看不出来里头有什么配料。可是泡菜全都在坛子里，他们倒出来就知道有什么。”60;62; “香料！关键在香料！”鼻涕一直在往下流。他一大声说话，鼻涕更是流淌如柱，“你，不准招香料的配方。明天他们来审问你的时候，我要看到和我一样的鼻子！我就不信他们只对我们用刑。”60;62; “他们…他们对你的鼻子做了什么？”60;62; “桀桀。”软糖团的掌勺笑而不语。60;62;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声音！”60;62; “等明天，你就该知道了。桀桀。”60;62; ——“话说，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晚饭时，郑成功忽然问。60;62; 暖炉里烧着松木，地上铺着波斯地毯。在叫苦连天的耶尼切里的正上方五层，朱由检正和几人吃火锅。60;62; 虽然晚饭有些急，除了火锅没什么好准备的。但冬天吃火锅正好可以暖手，让石头的堡垒里暖和一些。60;62; 不得不说，虽然这堡垒是冬冷夏热，但比船上的舒适度要好不少，至少在烟火管制上要更加宽松。比如在船上，朱由检是不敢这么大摇大摆吃火锅的。60;62; “是吗？我有忘记什么？”朱由检一边涮着羊肉，一遍想着。他也没真的用心去想，因为他还得给火锅里的羊肉倒数。60;62; “你是不是把菲兹给忘了。”克里斯蒂娜提醒。60;62; “哦～你说他啊，我都忘了。那家伙却是很重要，不过他只是附加奖励罢了。要是能抓到，确实能省下不少事。但要实在抓不到，那也不能强求嘛。”60;62; “头儿，我们可以拷问。”邵刚一边片着羊肉一边说。60;62; “诶呀，算了算了。他都用出金蝉脱壳了，我看耶尼切里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所以当务之急，老邵，你要把那两个配方给拷问出来。奇了怪了，你下午都让他们在跑圈？竟没有一个人招？”60;62; “我也觉得很奇怪。”邵刚把片好的羊肉添到自己的那一盘里，又开始给朱由检片下一份，“何至于此呢，只是软糖而已。泡菜的一吓就招了，为什么软糖不招？”60;62; “他越不说我越想知道。难道那个配方里真的有什么大问题？老邵，你明天务必要拷问出来。我就不信了，还有人能撑到第三个回合不成。”60;62; “明白了。”邵刚点了点头，“我会把那个泡菜团的叫出来。他已经开了一次口了，再让他开口会容易得多。为了罗汉席的108道菜，我一定会把他的嘴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