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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狄俄尼索斯信仰？”约翰赫本思索了一阵，“陛下，还有凤凰王大人，我们来克里特之前未曾听说过‘狄俄尼索斯’这件事。德意志的侯瓦尔德上校也没跟我提过这件事。但，如果这是陛下的意思，我会遵照。”60;62; 狄俄尼索斯信仰的有关内容一时间让他有些意外。约翰赫本刚刚从克伦威尔的裂教深渊中挣脱出来——你是基督教还是异教？如果是基督教，那么你信奉天主教还是新教？如果是新教，是清教还是路德宗？如果是清教，你支持克伦威尔的独立派还是旧议会长老派？60;62; 答错一个都是送命题。查理一世的脑袋还在白厅广场的断头台上吊着呢。60;62; 在克里特也要继续答题。让他始料未及。60;62; “你不要太在意。”克里斯蒂娜摆了摆手，“你随便答，言之有理即可。”60;62; “额...”虽然这么说，但约翰赫本的疑虑还是没有打消。60;62; 想了好一阵子，他微微低头。60;62;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60;62; “是...对！是钝角！我回答钝角。”60;62; “不要回避！我让你随便答，但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克里斯蒂娜的声音抬高了三分——这算是外臣，她不好发火。要是内臣，她早就站起来了。60;62; “抱歉，克里斯蒂娜陛下！”他的头又往下埋了些，“我对希腊人的神话所知不多。如果可以选，那么作为广义上的日耳曼人，我希望将我的信仰献给奥丁，或者奥丁的儿子雷神索尔。我和宙斯的儿子不太熟。”60;62; “行了，这个答案可以。我会仔细考虑你的意见。”她将约翰赫本的意见转述给了朱由检。60;62; “等一下，我有个问题。”朱由检发现自己有一个盲区，“文艺复兴后的基督徒到底怎么看古代神话？希腊神话和北欧神话被当做异教来看？还是别的什么？”60;62; “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首先原则上来说，无论北欧神话还是希腊神话，都是异教确信无疑。但你也知道，现在文艺复兴的大潮都已经过去了。如今的欧洲人，如今的基督徒，对异教并不那么反感——他们甚至对奥斯曼都不怎么反感。所以具体怎么看这个问题，取决于你如何看待文艺复兴。”60;62; “怎么说？这有什么说法？”60;62; “这有非常大的说法。‘如何看待文艺复兴’，在整个欧洲一直有两派的理论——一派认为，文艺复兴就是中世纪加上人。另一派认为，文艺复兴就是中世纪减去神。一加一减之间，折射出两种态度。”60;62; “那你怎么看？”60;62; “我？我全都要，所以我选择坐在台上。而且我想要请回来的可不只是人而已，我想要请回来罗马人。”60;62; “诶对了。”朱由检忽然想到，“我很少问你，你觉得你是什么人？”60;62; “我蛮夷也，我当然是日耳曼人。身为日耳曼蛮夷，当然是要效忠罗马，扶保朝纲，做顶天立地的大忠臣。”60;62; 朱由检是听出来了，这句话里只有“顶天立地”是真的。60;62; “嗯，那他不想信狄俄尼索斯这一套，对计划有影响吗？”朱由检问。60;62; “并不会。在未来罗马帝国的架构中，他们与罗马人相对的，蛮族的位置。罗马人住在城里，蛮族人替他们统治国家。”60;62; “等一下，那既不住在城里，又不是统治国家的蛮族，那算什么？比如住在安纳托利亚的土耳其人。”60;62; “有吗？我的国家里有这种人吗？不算吧，公民的户籍里都没有这种人。”60;62; “啧。”朱由检摇了摇头，不过这种事情他也有预料。毕竟奥斯曼都不把土耳其人当人，罗马归来了也未必要把这些人当人。60;62; “那公民权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朱由检接着问，“我记得历史上，罗马有大规模发放公民权。那么在你的罗马帝国里，公民权发给谁？”60;62; “那自然是从零开始。以前发的公民权和现在有什么关系？我这是第三罗马。罗马只有两种重要的人——第一种，罗马的公民。第二种，替罗马公民统治国家的人。实际上我甚至不打算给全体希腊人发公民权，他们只是自由民而已。”60;62; “嗯？”朱由检眨了眨眼，“那耶尼切里回到罗马恐怕会和回家一样——这和奥斯曼换汤不换药啊。”60;62; “诶呀，既然奥斯曼的体制能跑几百年，我干嘛要动他。只是全国都服务奥斯曼家族实在是太反动了，我个人又没有什么享乐的执念，所以就把‘人’的概念扩大了一些。我给谁发公民权，谁就是罗马的主人之一。罗马公民以上人人平等，罗马公民以下阶级分明。新生的罗马帝国或许会有巴西琉斯，或许会有凯撒之类。但我永远是罗马的第一公民，罗马的英白拉多。嗯，你可以和我并列第一。”60;62; “算了算了，又不是奥运会拿金牌，也不是什么一字并肩王。第一公民有一个就够了，我的称呼另外安排。那么，你的手下对此满意吗？”60;62; “我再确认一下。”克里斯蒂娜换成了德语模式。60;62; “约翰赫本上校，凤凰王大人和我都决定尊重你的文化——顺便，这也是尊重我自己的文化。你是知道的，虽然这些严格来说是异教，但这是我们文化的根源。它属于模糊的地带，你可以不表态。”60;62; “是，陛下，多谢您的宽容和谅解。这正是我们区别于腐朽教会的地方。”60;62; “那么，其他的条件你都知道吧？侯瓦尔德应该有通知你。”60;62; “是！侯瓦尔德上校告诉我，打倒奥斯曼，共做蒂马尔...哦不对，叫什么来着，叫曼萨布达尔？还是西帕希？”60;62; “是帕拉丁。”60;62; “啊对对对！打倒奥斯曼，共做帕拉丁！他就是这么说的——额，陛下。”他压低了声音，“所以待遇和奥斯曼的蒂马尔一样是吧?我们都能分到世袭的封建采邑，并且根据军功有临时加封的领地。”60;62; “对，是这样。”60;62; “那我们都能做西帕希骑兵了？”他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60;62; “是帕拉丁！都说了是帕拉丁骑士，不是西帕希骑兵”60;62; “啊，抱歉...抱歉陛下，我有些兴奋过头，因为奥斯曼的西帕希待遇实在是太诱人。你吩咐吧！别说是去特洛伊走一趟，就算去打诸神黄昏我们都愿意去，只要世代有饭吃就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