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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出发前最后一次确认方案。因为在开战之后可能会有突发情况。我要确保诸位都知道全盘的方略，这样才能在必要的时候离队行动。”朱由检站在地图前面，克里斯蒂娜和郑成功列席在下，邵刚站在他旁边准备摆弄地图。林庆业也在下面坐着，他坐在背靠门的座位上。60;62; “我要向诸位强调的是，这次的计划不只是要我们几个人知道，而是要让全军上下所有人清楚——除了某些不可靠的人以外，也包括每一名士兵。诸位也知道，这是王师的习惯，我希望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林将军，你在外头跑，开会的时候少。你是不是觉得有些怪？”60;62; “卑职承应制台钧命，不敢胡乱思考。”60;62; “诶，没事。我说了，所有可靠的人都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不会觉得自己不可靠吧。”60;62; “这…那我就问了。制台，让每一个兵丁都知道全盘计划，这是否有通敌的危险？再者，这有可能动摇军心。毕竟兵丁要是知道了，他们就会开始寻思。一寻思，就会生出二心。”60;62; “你说的很对，把计划公布到全军，这确实有风险。但你也要看到，祸福相依。首先，兵丁只知道自己该做的事情——什么是该知道的呢？就是大军的总体方略。比如南北合击，比如围攻达达尼尔海峡之类。这是阳谋，那个希腊老太后当然也能看出来。我们只要确保每个兵丁知道的比那个老太后更多就行了——再者，动摇军心，这也要看情况。首先，这里有一个前提。”60;62; 朱由检看着他：“前提就是王师在战略上藐视敌人，而且百战百胜。我们的军心一如既往地稳固，每个人都知道王师要么不打，要么快刀斩乱麻，绝不打无准备的仗。所以寻思寻思也不碍事——而且反过来说，他们只要寻思清楚了，反而会更坚定。就算被打散了，只要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致于一溃千里。所以，关键在哪呢？”60;62; 他竖起一根手指；“有一点最关键——就是到底要‘知道’什么。所以，就有了这个会。战前开个小会，我们要解决‘说什么’的问题。该说的就不说，不该说的别提。”60;62; “那有什么是不该说的呢？”林庆业问。60;62; “就比如耶尼切里的待遇是不能说的。”邵刚在一旁解释，“因为士兵的升迁和招降是两条路子。招降耶尼切里以后，立了功的就有土地分封。封赏土地很诱人，但我们没法在千里之外给士兵们分封土地，所以只能封给奥斯曼当地的人——这个最好别说。”60;62; “哦。明白了。”林庆业点了点头，“那我就更不能说了，因为朝鲜兵没有封赏。”60;62; “你发军饷了吧？！”朱由检问他，“老林你别欠人家薪俸，讨血汗钱的人最厉害了。”60;62; “不不不，制台您想哪去了，军饷一定照实发。”60;62; “所以，你们的军饷有多少？”60;62; “不少呢，每个月50。”60;62; “50什么？”60;62; “50文啊，还能是什么？”60;62; “50…文？你每个月就发50文？”60;62; “我管饭呢，给50文就不错了。像金虎他们给得多谢，兵丁就50文。50文够多了，他们来海外服役的时候朝廷会优待他们的家人。比如因为这是兵役，已经在服役了，所以他家人其他的徭役都不用出。消息一贴，到处都在踊跃报名，东国无人不想为朝廷进忠。”60;62; 邵刚低下头，凑到朱由检耳边：“根据前段时间探出来的口风，朝鲜人来应征的动机主要是想脱籍。您看就算是林庆业也是冲着脱籍来的，朝鲜王自己都跑到南京来住着了。”60;62; “那他说的倒也没错——所以这都什么人呐这是。”朱由检对隔壁这位“大忠臣”的消息已经了解不少了，但依旧总觉得朝鲜的新闻都莫名有种荒诞感。60;62; “那么，下一个能说的，就是王师怎么封赏——这个要传给全军知道。国姓在南洋准备了地皮，虽然王师没法在奥斯曼分到地，但他们可以在南洋分。怎么分来着？”60;62; “一个功牌500亩地。”郑成功回答。60;62; “这么多？”林庆业吓了一跳。60;62; “其实不算多。”郑成功转过头，“因为南洋的土地大多是无主荒地，深山老林。林将军你是不知道，我老爹当年开垦大员岛的时候，直接按人头算男女老幼全都算——一个人三两安家费，一户里每三个人给一头牛。像一户人家，祖孙三代，老头老太，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六个人就是两头牛外带18两，户里人越多给的越多。这样一户人家到了大员，开垦多少算多少，开出来全算自己的。我们收个田租和牛租。海外的地皮不值钱的，最值钱的是人。”60;62; “我的老天…国姓爷你家是开了善堂？”60;62; “善堂？呵哈哈～”郑成功笑出了声，“您是不知道这有多合算…咳，多的我就不说了，这是商业机密。反正按按照这个算法，一个功牌500亩地，百亩一顷，我按照人手一个功牌来算，那么我大概要准备…30万顷。其实都是荒地，不是良田，折算良田也就几万顷吧。大概是福王的封地那么多。我还得搭进去几万头牛，几十万两银子。”60;62; “国姓爷你还继续开善堂？”60;62; “你就当是开善堂好了——南洋更远，我给的多半要比大员还多呢。而且到时候未必会把每个人都安排到南洋去安家。有五百亩的地，他们也可以委托给我，或者委托给其他的经理人嘛，或者他们自己找人到南洋来垦殖都行。反正我一视同仁，一个人三两银，三个人一头牛。”60;62; “嗯…”林庆业意味深长地点头了头。60;62; “我说，老林呐，你在想什么？”朱由检问。60;62; “我如实禀告，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朝鲜兵知道，要不然他们恐怕无心作战。”60;62; “你看，这就是我说的’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其实最乐的还是克里斯蒂娜的佣兵？毕竟我朝虽然分了田，但田上的人可不归他们管。佣兵和耶尼切里就不一样了，他们虽然地皮少些，但连人带田一起送了。”60;62; “我迟早会动手管的。迟早。”克里斯蒂娜看着地图，“新的罗马和过去的罗马一样，会建立在军事分封之上。但绝不会死在同一种死法上。”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