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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胞们，请听我一言，雅典已经光复了！罗马已经归来了！”60;62; 莫林带着队，有威尼斯人拿着大喇叭，在雅典镇上走街串巷。大喇叭后面跟着举旗的队伍，举着SPQR,四个β，双头鹰...各种罗马旗帜的在雅典的街道上飘起来了。60;62; 雅典人被鼓噪声吸引了过来，在街两旁欢呼——因为这代表着对雅典的进攻已经结束了，不会在城里打巷战。60;62; “发生什么了？”裹着头的老太太站在人群后面，“为什么要在街上庆祝?这些人做了什么？”60;62; “他们赶走了土耳其异教徒！”60;62; “太好了，他们能不能把希腊暴君和威尼斯奸商也赶走？”60;62; ——“凤凰王大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向雅典的居民传达了福音。罗马已经降临在他们头上了。雅典市民欢欣鼓舞，都在庆祝自己的新生。”60;62; “哦，很好。”朱由检没在这个话题上多问，“那些战俘怎么样了？”60;62; “大确实如您所说，这些人都是希腊人。”莫林将他回报：60;62; “我让希腊人去和那些被俘的‘杰尔宾特’士兵交流，发现他们都是希腊人，甚至不会说土耳其语。但他们似乎对重建罗马并不感兴趣，只是询问能够放他们回家。我就想不明白，这么光荣的事情，难道他们就不觉得光荣吗？他们真是辜负了自己罗马人的血啊。”60;62; “啧。”这半真半假的话让朱由检觉得有些尬——那些希腊人想回家是真的。但“辜负了罗马人的血”这种话从一个威尼斯人的嘴里说出来，总显得有些滑稽。60;62; 作为西罗马最正统的后裔，威尼人带队杀进君士坦丁堡的时候可从没想过什么“罗马人的血”。60;62; “总而言之，恢复罗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让你们举着旗帜去溜达一圈，是想看看到底还有多少人记着罗马。看起来还不错，至少他们没那么喜欢奥斯曼。”60;62; 这点朱由检早有预料——虽然从各种意义上，希腊人在奥斯曼待遇相当不错，但这和希腊的农民并没有什么关系。对他们来说，希腊暴君、威尼斯奸商，又或者奥斯曼苏丹，全都一样。这其中威尼斯人收的税恐怕还是最高的。60;62; “对了，这里的领主在哪里？”朱由检问，“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见到雅典的领主？”60;62; “因为雅典没有领主，我的大人。雅典的衰落在东罗马时期就开始了，对奥斯曼更是无关紧要。雅典甚至没有自己独立的‘桑贾克’。”60;62; “桑贾克？什么意思？”60;62; “是次级行政区的意思，我的大人。字面意思是‘旗’。就比如之前的克里特，在奥斯曼的行政区划中就属于群岛行省，克里特旗。”60;62; “怎么每次问都能问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朱由检摇了摇头，“不过奥斯曼人还真不给面子，雅典好歹也是历史名城。所以雅典的上级行政机关是？”60;62; “雅典因为过于破败，不属于任何一个独立的旗。这里被奥斯曼视为不在籍册上的‘自治城市’，也就是根本不管。君士坦丁牧首会对雅典派出牧师，管理东正教堂和雅典的法务，其他事情无关紧要。唯一能算得上‘上级机关’的，就是君士坦丁牧首本人了。”60;62; “难怪这里根本就没有抵抗力，这里原来连封建领主都没有。可是...”朱由检还有后半句没问：为什么对付这样一个抵抗薄弱的地方，威尼斯人还要拿炮来轰。60;62; 他不好问这种“不存在的事”，也只当能当做自己不知道了。但即使不用问，他也能猜出来——上了岸的威尼斯人恐怕比郑家父子俩好不到哪里去。60;62; “那么，我们还有最后一个任务要交给你，罗马人莫林先生。”朱由检向后挥手，便有锦衣卫从外头进来，端着个木头托盘，盘子里摆着热气腾腾的撒马尔罕馕。60;62; “您要请我吃？感谢您的招待，我还没吃午饭。”60;62; “你可以把这个吃掉。但在你吃完之后，你得拿着这些面包去一趟卫城的山顶。尚有一股顽固的守军龟缩在雅典卫城的神庙里，我们投鼠忌器，怕损伤了希腊的古迹，所以没有直接对帕特农神庙本身开火。所以，把这个送给他们吧。”60;62; “我？！不不不，您太高看我了，我怎么敢去直面那些凶暴的蛮族?”60;62; “你刚才还说那些杰尔宾特是罗马人呢，现在又说是蛮族。”60;62; “因为守军里肯定有几个耶尼切里轮值在这里，要不然他们早就投降了。要是有耶尼切里...”60;62; “放心吧，没让你一个人去。你负责通传一下波斯语和希腊语就行，有人保护你一起上去。”60;62; ——莫林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要和耶尼切里一起出工。60;62; “你好，威尼斯人。”并排在山路上走着，胡森和他搭着话，“开心点，你们威尼斯人怎么总是紧苦着脸。”60;62; “呵...你还见过其他威尼斯人吗？”60;62; “守卫达达尼尔的约瑟夫帕夏和你一样，也是威尼斯人。他也总是苦着脸。”60;62; “那恐怕是因为他和我一样，头顶上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到这里行了吗？我都看到神庙了。”60;62; “不行，再近一点。我们要到神庙门口去。”60;62; “凑那么近做什么？”60;62; “当然是执行凤凰王大人安排的劝降任务。你只管去送饭，剩下的我们来解决。”60;62; 尚在山顶的铁人军见到了这一行人，勘验了令牌，放他们上了山。几十个守军就躲在帕特农神庙的内部——内里都是坍塌的岩石，每个人都像石头缝里的蟑螂一样，藏得严严实实。据可靠情报，神庙里面就是奥斯曼的军火库，稍有不慎就会把整个神庙炸上天。朱由检不想在最后一步功败垂成，所以打算先试试别的方案。60;62; 要实在不行，他也不会拿铁人军的命开玩笑，炸了也就炸了。不过他对这招充满了信心。60;62; 靠近了卫城的门口，莫林和几个威尼斯人走出队列。莫林靠后站，躲在一个铁人军的大盾后面。剩下几个威尼斯人捧着面包，一步颤，跟在旁边。60;62; “砰”。里面没有问话，直接开了枪。60;62; “等等！别开枪！”莫林用希腊语喊话。60;62; “你们要做什么！”神庙的石头缝里有人喊话，听不出位置，像是石头在喊话。60;62; “馕！馕！”莫林大声喊着这个通用的词，从撒马尔罕到伊斯坦布尔，都管这玩意儿叫馕。为了增加可信度，他一手高举着馕在空中摇晃。60;62; “派一个人，送过来！其他人不要动！”60;62; 莫林用眼神示意，几个威尼斯人把撒马尔罕面包装在了一个盘子里，让一个人送了过去。60;62; 面包送进去不到五分钟——60;62; “你们是什么人！！！”波斯语，而非希腊语，从废墟里传出来。60;62; “32团，软糖二队！”胡森上前一步，朝里头高喊，“你们是哪部分的！”60;62; “64团，灰狗一队！”60;62; “灰狗队？你们养的马在哪里？养的狗在哪里？”60;62; “这里面就三个人，其他的都是杰尔宾特，所以狗没带。马已经吃掉了——软糖团的，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攻城。答应一件事，我们就出来。”说着，废墟里露出一个耶尼切里制式的高帽子，和半张脸。60;62; “说！”60;62; “不要告诉太后！不要告诉太后我们吃了马，我们也不告诉太后你们给威尼斯人做面包。还有，雅典无事发生。”60;62; “雅典无事发生，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