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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要疯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之间肯定要疯一个！”60;62; 书桌内外坐着两个人。已经到了饭点了，外面天色渐黑，然两个人都没有去吃饭的意思——60;62; 张煌言站起来，走到他背后看稿纸：60;62; “所以这道题有那么难吗？你把鸡的数目设一个元，兔的数目设第二个元，然后你把这个方程解开...我说，大木，你二十好几的人了，鸡兔同笼都不会解？”60;62; “我没有学过我怎么会解啊！你没有学过你会吗？”60;62; 书桌内外坐着两个人。已经到了饭点了，外面天色渐黑，然两个人都没有去吃饭的意思——60;62; “你小时候没学过吗？你小时候在哪上的学！”张煌言觉得，自己这次的压力恐怕会越来越大。他得在秋天之前帮面前这家伙补考过关，但现在来看恐怕任重而道远。60;62; “平户...”60;62; “平户在哪？”60;62; “长崎隔壁。”60;62; “那长崎又在...算了。那国子监的算学课你一堂都没去上吗？”60;62; “我连经学都没去，怎么可能去上算学课啊！”60;62; “那你郑家是做生意的，难道连二元方程都解不开吗？”60;62; “做生意用的是珠算啊，老大哥！解方程是筹算，这两个能一样吗？”60;62; “可考试不考珠算，考筹算。”60;62; “现在谁家做生意还把算筹摆开来？当然是都用算盘。国子监难道不应该与时俱进吗？筹算有什么用啊！筹算有用那大宋就不会亡了！”60;62; “我们都冷静一下！”张煌言抱住头，“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要疯！你这得从头补。”60;62; “苍水学长...老大哥，你通融一下行不行？考试真的考这玩意儿吗？这和仕途经济没关系吧。”60;62; “有关系，户部和工部都要用上。虽然一般不考，但偶尔会考。我走的时候钱阁老把卷子封好让我带上，每次月考的时候按次序拿出来，我也没看过卷面，我哪知道他有没有往里面放算学的题？他说不定觉得你家是做生意的，肯定算得快，到时候一整张卷子全都是算学也说不定。”60;62; “那我就真要疯了！我不会筹算啊！我只会珠算！我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通融一下行不行？”60;62; “不行。君子慎独，君子越是没有人监督就越是要方正。学问上的事情一点都不能通融。考不过就是考不过。”60;62; “可我已经交了银子了，你看...”60;62; “就算银子不要了，空手回去，我也不能失信于本心，这是修行。到时候你要实在考不过去，我自己的东西我能做主，我把我自己的这几个‘甲骨文字’的赏格匀给你就行。我也不缺那几个赏金，但你缺那几分。”60;62; “老大哥！多谢了！你要是能帮我过了这关，我一定...”60;62; “不用一定什么。你要想谢我你就好好学啊，还有六次月考，你总不能一分不拿吧？别人倒是无所谓，大木你可是‘国姓’，你身上有皇上的脸面，不少人都盯着你看呢。你要是丢了脸，那可不是小问题。”60;62; “确实如此。不过，我还是想要谢谢你。另外...”60;62; 他站起身，走到桌子外面面对张煌言——随后，鞠躬下去：60;62; “对不起！”60;62; “你道歉什么？只是考试罢了。”60;62; “不是为了这件事...总之，对不起！”60;62; “你这...”张煌言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伸出手：60;62; “算了吧，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多看些书吧。算学你尚且过不了关，经义恐怕更难。正好咱们有的是时间，我可以帮你把这关给过了。我”60;62; “我...我的心情难以言表。我请你吃顿饭吧。”60;62; ——“这是...”五色的米堆在桌上，“这是国姓你请我吃的饭？”60;62; “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60;62; “诶呀，这个是摆盘的试验品，不吃也可以，先摆在这里，反正不会浪费。”60;62; 三个人坐在一张露天的圆桌旁边，星星就在头顶，月亮刚刚升起。四周的围挡把卫城山顶的凉风拦在外面，也防止桌上的菜被吹凉。60;62; “来来，你们看看这五色的米怎么样。”60;62; 60;62; 五色的米摆在圆桌的正当中，摆在五个盘子里，列成天坛的五色土的架势。中央是黄米，北方黑米，南方红米，东方青米，西方白米。60;62; “这个...”郑成功走过来坐下，“造型倒是不错，就是这顿饭就不像是给我们吃的，是在给太祖皇帝上贡。苍水兄你觉得呢？”60;62; “我觉得倒是，很雅致。这贡...这吃的是什么？”60;62; “鼍龙肉。”60;62; “鳄鱼？”张煌言楞了一下，“这...这都不像是给太祖皇帝吃的了，这像是给轩辕黄帝吃的。”60;62; “诶呀，轩辕皇帝哪有辣子鳄鱼吃。来来，张苍水，这顿饭正式给你接风洗尘。”60;62; 三个人都坐下了。只是中间的米山有点高...而且这列成阵势的五色大米不知怎的有一股“江山社稷”一般的气势，就连朱由检都觉得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像是在天坛的圜丘上用膳，又像是诸葛亮在开坛作法借东风。60;62; “要不还是撤了吧...”郑成功提议。60;62; “倒是也好，中间的摆炖鳄鱼尾，要不然没地放。老邵，你来把大米端走。”60;62; 站在幕帐门口的邵纲应了一声，就有五个锦衣卫进来，一人端着一个撤到旁边。60;62; 压力总算小些了，朱由检这才开始喝饭前的茶：60;62; “我说，苍水啊，你看这五色米如何？”60;62; “制台问‘如何’？”张煌言诧异道，“您该不会把钱阁老说的话当真了吧？”60;62; “我觉得，确实有可行的地方嘛。而且不只可以染红，可以让各方的贡米染成不同的颜色。北方用墨汁染黑，东方的江户米染成青色，南方的暹罗米染红。”60;62; “那西方呢？”60;62; “西方的不必染色，没人千里迢迢从西边送米来，白的正好。到时候可以让礼部着手，把五色大米进献给太庙，这可是四方来的贡品。太祖皇帝一定会龙颜大悦——当然，国姓该出的钱还是接着出，但米也接着染色。国姓已经彻底决定了，不再拿松江的米道损伤粮农的生计。你可以先给国内回信，就说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这事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