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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芬克斯山，斯芬克斯山。”张煌言一边嘀咕着，一边抬头找。他先前在特洛伊的时候确认过了一次，现在在北面30公里的恰纳卡莱也得再确认一次。60;62; 循着上次的方向，比照图画，他抬头就认出了那个“中指”一样的山。60;62; “还真找到了...果然抓个舌头就是好用。”以斯芬克斯山为参照物，他试着快速确认自己的位置——60;62; “恰纳卡莱南侧。嗯，这地图还真准确。那么167高地就在北边不远处，应该能目测到。望远镜。”60;62; 张煌言接过递来的望远镜，再次对照地图往北看：60;62; “167高地是下一步的目标，从这里看不到。看来167高地还不够高，中间有山的阻隔，从这里很难看清——回报给制台，下一次回报在45分钟之后。另外按照计划，对恰纳卡莱的炮击会在10点整开始，还有5分钟。”60;62; ——4分55秒后60;62; “五，四，三。”朱由检拿着怀表开始倒计时。60;62; “二，一。”秒针到位，顷刻之间，他紧盯着的天边就亮起几道火光。连续的炮声接踵而至。60;62; 30公里的传播让炮声变得更加沉闷，甚至没有拍皮球来得更响——虽然相隔30公里，远到连大炮的声音都难以传递，但两边还是能凭着钟表来协调行动。60;62; “很好，以后都可以照着来。老邵，这几块怀表一直是你在用，它走针的准头如何？”60;62; “嗯...看天。”60;62; “这还看天？”60;62; “主要看我今天干了什么。如果我今天上蹿下跳，它一天之内可能偏差几个小时，而且我都不知道它是不是偏得更多然后又偏差回来的。不过像制台你这样轻拿轻放，它多半不会出问题。”60;62; “这...你等等，我来问问。”他回头问克里斯蒂娜，“这种小玩意儿有没有更好的款式？”60;62; “纽伦堡那边有款蛋形怀表，比这个大一倍，我就有一块，姥爷那边送的，但放家里了。怀表这玩意儿越大越精准，做得太小的款里头总会缺少些必要的零件。那种蛋形怀表非常稳定，我带着去打猎也不会在一天内误差超过五分钟...”60;62; 话音未落，远处的半岛对面也传来微弱的炮声——60;62; “好像时间不太对啊。”朱由检看了一眼怀表，“照理说国姓那边要和张苍水那边一起动手。”60;62; “那就是他的怀表跑错了。没办法，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哪块表是对的。不过又不是赛跑，偏差5分钟以内都可以接受。5分钟之内，我们从三个方向发动进攻，奥斯曼恐怕要懵了吧——那个驸马帕夏，这时候应该会庆幸自己不在城里。”60;62; ——“他人去哪里了！驸马他人呢！”60;62; 花匠帕夏博斯坦吉坐在先前驸马的座位上。他本来不该坐在这里，他应该在任务完成后迅速回到太后那里报道，继续履行他宫殿守卫的职能，而不是在这里守城。60;62; “博斯坦吉大人，驸马到现在还没有消息！”60;62; “他到底在干什么！难道他和震旦舰队错过了？为什么他走了没几天就有舰队来围城？我们的援军在哪里？”60;62; “博斯坦吉大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城里’没有任何回音，太后似乎不打算派遣援军过来。”60;62; “我就知道。”花匠帕夏一手扶着桌，“他先前面临的也是这种情况，现在换成我了。”60;62; “帕夏，我们怎么办？！要跑吗？”60;62; “跑？跑到哪里去？你以为你们是花匠，跑回城里就不会被花匠砍头？花匠犯错，要是能被砍头就算你运气好了！你自己想想吧，处理刽子手的刽子手会是什么样。”60;62; “那我们...”60;62; “对，我们不跑。不只是我们不跑，整个半岛不许一个人跑！死也要死在岛上。在太后发话之前，一个苍蝇都不准往外撤！”60;62; “但是，帕夏...这似乎有违一般的军事规律。”60;62; “你是将军吗？我是将军吗？不，我们都不是。我们只是一介花匠。这场由花匠指挥的战斗，我会以花匠的方式来解决。作为花匠，我们要对自己的雇主负责，去修建这些丛生的杂草——一个花匠，会考虑杂草怎么想吗？”60;62; “不会，帕夏。”60;62; “那就对了。不要乱问，作花匠该做的事——服务雇主，清理杂草。无论为了太后，还是为了我们自己，这里一个人都不能跑。”60;62; “但是帕夏，驸马那边...”60;62; 话音未落，外面冲进来几人：60;62; “博斯坦吉大人！东边的恰纳卡莱被炮击了！”60;62; “什么？他们同时打了两个...”60;62; “博斯坦吉大人！！！最新情报，震旦舰队正在沿着西岸北上。他们从各个方向都打过来了！”60;62; “不要动！”花匠帕夏举起手，“我说了，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不要动！这里的部署原来是谁做出的?”60;62; “是，驸马帕夏。”60;62; “那就行了。这是他的决策，和我们无关。所有部队，执行他离开前最后的一条命令，其他所有人都不要动！尤其是花匠，我们这些人不要乱碰，一点也不要碰。我们要做的，就是持续不断地向‘城里’汇报草木的长势——草木开出什么颜色的花，与我们无关。因为花的颜色由种子决定，我们这些花匠只负责清理杂草。”60;62; “明白！花的颜色由种子决定！”60;62; “嗯，很好。现在...都冷静一下，都冷静。”他端起杯子里的发酵葡萄汁，仰头饮干，“现在统计一下，这些天都有谁喝了这些堕落的液体，记录下来。还有，谁和科普鲁律有联系，谁又在暗中对太后有什么意见。还有，谁没有在规定的地方排泄，统统记下来！这些全都是杂草，这些杂草才是我们要处理的。”60;62; “但是...帕夏，如果震旦军打到我们这里怎么办？”60;62; “花匠应该和他的花园共存亡，就这么简单。我说过，谁也不准逃，包括你们和我在内。所有人不要动，也包括你我在内。只要剪除杂草，剪除所有软弱的枝叶，确保无人投降，你们大可以相信帝国的军队——植物的韧性，有时候超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