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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克里斯蒂娜还是第一次提到邵纲和自己谈“钱”，“我没国姓那么有钱，但是一般的物件还是愿意买的。要买什么稀奇的法宝来防身吗？”60;62; “对。制台就不用了，他有那套搪瓷的景泰蓝甲，他穿习惯了。但是您这，得来点又轻便，又合身的。有这么一种‘鲮鲤甲’，或者叫‘唐猊铠’，它正好符合您这里的要求。而且还很好看。”60;62; “那可太好了。老邵，我绝对相信你的审美，因为你见过的好东西肯定比我多——不过，这个‘鲮鲤甲’是什么东西做的？”60;62; 邵纲思索了一下该用什么词。60;62; 他放弃了思考：“其实就是，穿山甲。穿山甲甲。”60;62; “额...好像...很怪啊。”克里斯蒂娜说到一半，突然旁边有人拉她的袖子——60;62; “你干嘛？”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奥古斯塔，就因为角度偏下。60;62; “你说什么？穿山甲甲不是很怪，还是高级货？可我没听说过啊。你敢说我穷酸？好像你家不穷酸似的。英国国王和法国国王都有吗？好吧...品味什么的，我其实还是愿意相信别人。那老邵，我就穿吧，虽然我也不知道穿上去什么样，兴许像条穿山甲。”60;62; “好嘞，那你就试试。”说着，邵纲回手就是一抽，不知道从哪就抽出来一套甲。60;62; 60;62; “好家伙。”朱由检都吓了一跳，“这玩意儿你放哪的？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一套甲？”60;62; “也没放多久，就一个月。这是贡品，是舒贾送来的，一直搁在柜子里。听说他们那里很流行拿穿山甲甲送人，经常有欧洲的国王来他们那里订制。这是他们送给...送给制台你的。送了两套。”60;62; “诶呀，我不要，两套都给她。尺码合适吗？”60;62; “就是尺码不对，所以我没拿出来。这个尺码小了，我让尺码比你小一点点的小陆试穿了一次，他说肩膀有点窄，那你肯定穿不上。所以我想这，什么时候拿来送人好了。这正巧，我还不知道有人比你更需要。”60;62; “那可太好了。我看这玩意儿...嗯？”60;62; 60;62; 他一开始觉得这玩意儿灰不溜秋的，像是存久了的陈年皮甲，不怎么好看。但邵纲拿在手上时，不经意间一抖动，铠甲竟然开始发光。定睛一看，竟然是金光：60;62; “好家伙，这是穿山甲？镶金的？还点了宝石？！这么多宝石，背后还有一颗爱心？”60;62; 出现在朱由检眼前的，是一套金光闪闪鳞甲。要不是邵纲说，他根本猜不到这玩意儿是“穿山甲甲”。每一篇甲片都上了盾徽似的彩绘，还有大片连缀在一起的十字嵌花宝石，红宝石和蓝宝石都有，还有些是不通透的绿松石之类，但看着品相都不错。每一片鳞甲似乎都经过精心打磨，甚至真的像金属一样反光。60;62; 铠甲的肩部和腰部都做了修身的裁剪——这大概是之前邵纲觉得尺码不对的原因。60;62; 60;62; “其实不只是尺码不对，这玩意儿背面是这样。”60;62; 邵纲把铠甲反过来。60;62; “爱心？”60;62; “对，是个爱心。其实我也不知道‘爱心’是什么...但制台你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图案。”60;62; 60;62; “因为看着太喜庆了...啊，我这不是说很土的意思。哦，我尊敬的克里斯小姐，看看这个爱心吧，多么吉祥的图案啊。”60;62; “我好像，见过这个。”克里斯蒂娜眯着眼睛，仔细看这这套甲。60;62; “你见过？在哪见过？”60;62; “好像没见过实物，但是见过有关的画作...啊，我想起来了。确实，英国国王有这么一套，我在画册上见过。就是那种，让欧洲各国国王在不碰面的情况下互相认认脸的画册。里头英国国王穿得就是这套，虽然看起来确实很喜庆，但是很气派啊，至少英国国王觉得配得上他的脸面。”60;62; “那敢情好，就送你了，你试试看能不能穿。话说，这上面怎么这么多宝石？”60;62; “花里胡哨的印度工艺。”邵纲抖落着铠甲，“不过这就是穿山甲甲的好处。要是一般的金属铠甲，这么互相磕碰，早就把宝石磕碰下来了。但这是穿山甲的甲壳，所以用胶就粘得很牢固，我猜他们用的也是胶，因为没看到别的加工痕迹。本朝是不太喜欢这种，本朝喜欢矜持一些的，估计前朝喜欢——蒙元余孽都好这口。啊，那什么，克里斯蒂娜小姐，试试吧？”60;62; “那好吧。这玩意儿怎么穿？套外面？”60;62; “和马甲一样，直接套外面就行。”邵纲双手捧着，让她自己拿。60;62; 克里斯蒂娜也没那么多讲究，不需要等人来给自己穿衣。她拿着衣领，自己就把衣服穿好了。60;62; “竟然和穿衣服一样快。”克里斯蒂娜一边扣着扣子，一边活动肩肘，“感觉和没穿甲一样。不是很重，也不阻碍活动。就像穿着冬装似的。”60;62; “合身吗？”朱由检问。60;62; “竟然还很合身，大概我和英国国王的尺码比较接近，都是均码。不过我还是想找舒贾订做，让他送些甲匠和裁缝来吧，我要多做几套。这玩意儿好像不怎么耐用，我也不知能一直穿着一套。对了老邵，这个符合安全的标准吗？穿上它可以防刺杀吗？”60;62; “可以，从您这一层来讲，这就可以了——指望它挡子弹不太行，但挡流弹应当可以。另外还能防刺，防割，突然冒出来掏匕首的刺客也不会怕。这就够了，别的地方都有侍卫来守着，具体到‘重臣’身上也只需要准备这么多。”60;62; “安全上没问题就好。诶，好看吗？”她冲着朱由检转了一圈。60;62; 60;62; “怎么说呢...看人。有些人穿着很喜庆，有些人穿着就很好看。但是你这个...总让我有些不好的联想。总觉得像是，某个骑着龙的白发女魔头。对对，你头发白了就更像了。”60;62; “你说的那个女魔头，好看吗？你们好像莫名其妙地很喜欢白头发。”60;62; “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就是不太吉利。你要一直穿着它吗？倒也行，这玩意儿很适合熊熊燃烧的城市。进城那天你就穿着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