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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你开了什么价让他卖了国？”朱由检问。他不问有没有莫林有没有卖国，而是问开了什么价，因为他知道莫林必然会卖，只是卖多卖少而已。60;62; “我许诺让他和成为天朝的‘宾客’。”60;62; “就这？这不是本来就商量好的吗？”60;62; “但他又不知道，总之他答应了。”60;62; “但你有没有和他说明宾礼是什么？”朱由检有些犹豫——毕竟如果莫林毫不知情，他将来恐怕会很介意。莫林会不会报复，这倒不是令人在意的事情。但要是平白无故多了个“惦记”的人，想要刺杀朱由检的队列就又要加上一位了——再多来几位，大概能绕着玄武湖转一圈。60;62; “我和他说了啊，我和他说可以和圣天子皇帝陛下共进晚餐。”60;62; “这不是赐宴吗？所有人都要赐，所有人都在和皇帝陛下共进晚餐啊。”60;62; “我指的是特别的席位。”60;62; “那确实是特别。宾客单独坐一边，其他朝贡国坐一边，他坐在所有朝贡国的对面，确实是特别的席位。算了算了，我们不要再坑他了，就真的允许他和皇帝陛下共进晚餐吧，让他和皇上在一个桌上吃顿饭。”60;62; “他吃得惯嘛...”60;62; “过年，总得杀口年猪来吃吧，苦不了他的。兴许多出来的肉还能包顿饺子呢，让他吃不了兜着走。”60;62; “诶呀，那这可真是过了年了啊。”郑成功满意地点头，“我想莫林先生一定会深感荣幸，毕竟连我们都没有和皇帝陛下共进晚餐啊~”60;62; “那是，年猪就一头，我想给他留点，让他多吃点好的。想和他吃饭，直接带厨子过去，或者叫外送好了。”60;62; “我比较喜欢叫外烩，毕竟叫外卖虽然有个食盒，但锅气还是不如现成的，只有吃点心的时候适合叫。不如叫外烩，把有名酒店的厨房直接叫来做全套，也让他们自带食材。我知道哪家店好，因为每家店都有自己的供货渠道，要吃那个味道还就得在那家店吃县城的。”60;62; “宫里头有灶台吗？”60;62; “有的吧...你说小红山上那个？应该有吧，虽然就一座三进的小院子，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楼不但有大的员工厨房，还有烧开水的锅炉房呢，实在是太厉害了。”60;62; “那把锦衣卫的员工厨房腾出来也行。今年，兴许能回去过年。对了，回去要多久？”60;62; “你自己算嘛。从这里到苏伊士3天，苏伊士到亚丁3天，后面跟着当年下西洋的海图走。亚丁到印度的果阿横渡天竺海，22天，果阿到锡兰5天，锡兰到苏门答腊的巨港要10天。要在巨港补给两天，补给之后就不经停了，直接从南洋回福建，15天。所以你留出两个月的时间就绰绰有余了，这还是舰队航线。如果你走得急，不从舰队的航线走，那可以直发一班快船。中间那些杂七杂八的港口都不用停，亚丁到果阿，果阿到巨港，巨港到福建，每程8天，休息一天，一个月之内就能回国。到了福建之后你就随意了，你可以去我家坐坐，或者把皇帝叫来福建，我带他‘故地重游’也行——虽然他也没真的来过‘故地’就是。”60;62; “哦~~这主意好，出来逛逛再回南京吧。”60;62; “那顺便给我老爹放个假怎么样？”60;62; 朱由检看了他一眼：“你老爹...他不就只是住在诏狱里面嘛，进了诏狱就和回家一样，钥匙都在他自己手上。他要出去放假，自己出去就是。”60;62; “那可不行，我老爹很有原则的，说蹲大牢就蹲大牢，晚上绝对没有夜不归宿。不信你问邵指挥，锦衣卫有没有向他汇报，我老爹每天都在牢里面蹲着，绝对没有到处乱跑。”60;62; “这...有吗？”朱由检回头问。60;62; 邵纲一下子就被他问住了：“我怎么说呢...有吧，确实是有，他确实是没有在外过夜。但他点南市街的烤鸭外卖也就算了，他哪怕点秦淮河的外卖我都不计较。可他点...”60;62; “他点什么？”60;62; “他点人进来唱戏啊！不但门外面能听见，9527都能听见了！南京诏狱的房子有些年头了，他一叫人进来唱戏，房梁上的灰都震得往下落。”60;62; “额...”朱由检被噎得半天没说出来话。60;62; “我说，大木啊，你老爹这是要干什么？”60;62; “很正常，我老爹是个风雅的人，我们家养了三套戏班子呢，每次过年都尝全本的水浒传，我老爹就爱看这个。”60;62; “好吧好吧，过年让他回去，过完年再回来，要不然外头还以为诏狱里头改成什么高级茶馆了。”60;62; “那确实是高级茶馆嘛。那里保密级别最高，上回出科举卷子就在里头出。”60;62; “行吧，反正你老爹也待不了太久。诏狱改建到紫金山里头之后，就让他回去吧。在紫金山山上不方便他叫外卖，是吧？”60;62; “嗯...我倒是不太在意，让他多蹲一会也行。”60;62; “他这样的人关不住的啊！他要是9527那样的，我就真不客气了。可你老爹又没做什么，除了差点把全部家当送出去之外。但怎么说呢，他要是把国家公帑送出去倒也是大罪，是窃国叛逃无疑。但那些东西说来说去都是他自己的，实在让我们很难办——所以他这样一直关在保密级别最高的监狱里，很影响锦衣卫工作的严肃性。”60;62; “好吧好吧，我让他回家去好了。诏狱什么时候搬？”60;62; “稍等。”邵纲掏出笔记，翻了十几秒，“现在正在建，在紫金山上挖地牢呢，新的诏狱全都是地牢。大概年底的时候就能建好。”60;62; “那就让他...让他居家反省。”朱由检摆了摆手，“让他回去吧，也差不多得了，也关了好些年。你老爹这种除非犯了弥天大罪，否则根本关不住——再者，他其实是替当时的朝廷顶了锅。他要是不进去，满朝文武真要论‘误国’这口黑锅，怕不是要进去一大半，打头的就是你师父钱牧斋——所以算了吧，得过且过。你也就辛苦一点，父债子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