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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是谁在召集瑟姆。明明盖特曼已经出征了。”60;62; 召集议会的大钟在奇怪的时刻敲响了。现在并非是常例的会期，这口大钟不该敲响。60;62; 现在也确实不是开会的好时候。施拉赤塔的本职是军事贵族，战时有伴随盖特曼出征的义务。虽然有时被叫做贵族，施拉赤塔更像是基于军事义务的公民体系，整个波兰有10%以上的人口都是施拉赤塔，有些村子里人人都能掏出个家徽来——这就导致一开战，城里的人直接就少了不少，连街上都冷清了些。60;62; 华沙尤其冷清。虽然施拉赤塔大多在乡村居住，但家有余财的施拉赤塔都会选择进入华沙，或者靠近华沙居住。因为召开大瑟姆的时候，虽然理论上所有施拉赤塔都能参加，但也得能赶到会场才能开得了会。只有本人就住在会场旁边，才能保证每次吃席的时候都能吃上一口热乎的。要是住在偏远的地方，比如北海周边，等席都吃完了恐怕还没收到请柬。60;62; 这也是一种“良性”循环。虽然请吃席很费钱，但吃人嘴短。吃席的时候来，有事的时候当然也要上。在熊掌大人发出了征招的命令后，整个华沙周边的施拉赤塔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扛着家徽骑着战马跟从上阵。这些施拉赤塔的经济条件都不错，自带的装备当然也是高级品，这就算每年没白吃那么多席。60;62; 能走的都走了，当然是没什么人闲着无聊召开瑟姆——况且，盖特曼也并不怕国王私自召开瑟姆。因为任意一个施拉赤塔都可以随时终止整个瑟姆的议程，又要有一个人留在华沙不停地喊停，瑟姆根本就没法正常开起来。60;62; “国王陛下。”60;62; 披着红袍的大胡子老头推开了卡西米尔书房的门。60;62; 60;62; “哦，尊敬的斯坦尼斯瓦夫·科涅茨波尔斯基老先生，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卡西米尔从桌子后面站起来，用尽可能“礼貌”的态度来迎接——因为面前这位可不是熊掌先生那样的熊掌，而是有史以来任期最长的功勋盖特曼。60;62; 这个老头在任的时间比大多数波兰国王还要长，连续15年主掌整个联邦的军务，在风雨飘摇的30年战争中击败了古斯塔夫二世和来袭的奥斯曼。要不是因为年事已高，联邦的军务不可能交给熊掌先生来执掌。60;62; 他可以说是波兰，乃至乌克兰的实际统治者，并且以个人名义直接向君士坦丁堡派遣使节。即使是退休了，他也依旧拥有超过2000人的私人军队和情报网。他个人持有12个行政区，300个在册居民点，光是城镇就有46个，在乌克兰有近10万的农奴，年收入50万兹罗提——这是扎波罗热全体哥萨克的年薪。60;62; 换而言之，如果他是波兰国王，那么波兰恐怕会比沙俄更加集权。但斯坦尼斯瓦夫深谙“黄金自由”的统治之道。不当坐在王宫里的国王，可以让他挣取更多实际的利益。他也并非没有觊觎过波兰的王位，因为他一直致力于在波兰国内扩张他的领土，并且尤其注意在乌克兰开发新地。如果情况允许，他实际上可以直接就任乌克兰国王。只是现在还时机未到。60;62; 本来他可以有更多作为。只是年事渐高，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再骑着马在东欧的平原上到处晃荡了。比起过去的战争，他现在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投资和种田上。60;62; 他手上经历了三代瓦萨家族的国王。以前的国王实际上都有那么一些“异议”，但天长日久，国王们都会在自己的小盒子里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躺下来。60;62; 而面前这位——60;62; 他打量着站起来的卡齐米日。60;62; 他觉得这位刚刚上任的红衣主教先生恐怕早已经习惯了宽敞的地方，习惯在罗马的宏伟大殿里披着托加长袍踱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定位，也还没有准备好在小盒子里舒服地躺下来。60;62; “国王陛下。”他微微低头，“您敲了钟？”60;62; “是，我敲了钟。”60;62; “那么您应该知道瑟姆议会的钟楼有什么作用。它用来召集瑟姆议会，而例行的瑟姆议会每两年召开一次。您在非会期敲响了议会的大钟，我想询问您的意图。您是要根据联邦宪法召开特别瑟姆，还是只是敲着玩的？我可以理解您的好奇，作为国王，您确实可以敲一下来玩。但请不要再敲第二次了。”60;62; “我当然不是敲来玩的。”60;62; “哦？”老头子的胡子上扬了一截，“这么说，您是要召开特别瑟姆？”60;62; “不可以吗？”60;62; “可以，依照联邦宪法，您有这个权力。但是按照1505年的《Nihilnovi》协约...这是个拉丁语，你应该知道Nihilnovi的意思。我年纪大了，有些健忘。您能够给我说说，那次协约的内容是？”60;62; “Nihilnovi，意思是‘无新法’。1505年的《无新法》协约对联邦宪法坐了补充，国王不能在未经瑟姆同意的情况下颁布法律，只可以颁布有关某些指定事项的行政命令。”60;62; “很好，看来您的记忆力比我更好。那么，我还有个问题——国王陛下，您现在实际上是摄政王。因为您的兄长死得过于突然，我们还没有召开大瑟姆来选举新王。现在扎波罗热的哥萨克正在闹事，我们也没有空闲来进行漫长的国王选举。所以，您只是您兄长的代替品。”60;62; “对，我很清楚这一点。”60;62; “如果您清楚，那么我大概可以保证，如果您什么都不做，那么您可以顺理成章地在战后就任波兰和立陶宛联邦的国王。但是...如果您做了什么有悖于联邦传统的行为，谁都没有办法保证您的地位。因为，有那么一道您还没有签署的合同，或者说您现在还没有资格签署的合同，名叫《1573年亨利西亚条款》。我又忘了，您能不能提醒我条款里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