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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感觉你像谢玄似的...”60;62; “谢玄？你这个比喻太高级了。我有哪里像谢玄？”60;62; “对面在炮击君士坦丁堡，你在这里靠在躺椅上喝茶。就像淝水之战收战报的时候，谢玄还在下棋。”60;62; “像谢玄也没什么不好嘛。”朱由检又喝了一口茶。城里的人在遭难，他在这看着城里的人遭难。60;62;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60;62; “这你就搞错了。谢玄嘛——他是外送内紧，就像威灵顿在滑铁卢之前也得跳舞。这种‘暇’最为难得，只有我这种有德之人才能以‘暇’来治军。”60;62; “说白了就是体系完整，所以你什么都不管也可以正常运作吧...”60;62; “这也算有德，没错了。”他把墨镜往上推了一点。60;62; “所以你这个墨镜最让人来气啊！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让人往你脸上打一拳，把镜片打碎。”60;62; “诶，这就对了，这就是示人以‘暇’的妙处，就是想让人打我——当然，你是没这个立场说这句话的，因为你也戴着。你只是看不到自己的脸而已，你想不到自己这副模样有多‘暇’。”60;62; “我可不想看到自己这么怠惰的模样，我得勤奋一点...不过这个，这个墨镜不错。不得不说，确实不错。”她把墨镜摘了下来。这是全世界仅有两副的“新款墨镜”，两副墨镜都是邵纲一个人做的。60;62; 墨镜看起来是透明的，非常像玳瑁。要是朱由检没跟她说，她恐怕真的会以为这东西是玳瑁做的。和打磨过的玳瑁壳一样，眼镜呈现半透明的茶色。虽然里面还有些杂质，但却看起来愈发地像是玳瑁了。60;62; 像玳瑁本身并不足以称道——因为如果它只是像玳瑁而已，那它除了作为玳瑁的仿品之外恐怕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最让克里斯蒂娜惊叹的，还是订制。60;62; 几乎是即时的订制。朱由检跟她说有副墨镜正在做，还量了她的头围，结果三天不到就做好了。60;62; 她以前做过类似的订制。实际上，她几乎所有的物品都只能去订制，因为市面上买不到配得上国王的物件。但这种订制往往相当耗时，订制一件衣服要等几个月，订制皮具、木箱、画作，全都是几个月往上，而且上不封顶。有时候一个大衣柜在得提前一两年订制，等收货的时候她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衣柜这回事。60;62; 但这个杜仲胶，竟然只要两三天就能收货。而且这两三天邵纲都非常忙，他只是忙里抽空做点手工的小玩意儿来打发时间，竟然也只要两三天。60;62; “老邵，我能不能问一下。如果我急着要用，你大概多久能做一副眼镜？”60;62; “这个...”邵纲想了想，“其实一开始还挺麻烦的。一开始我手生，这玩意儿还挺烫手。我也和南京那位不一样，他只是用烙铁玩，我得上手去捏——但是捏着捏着，熟练了，我的动作就快了不少。而且好像还特别好玩，揉捏这团胶的手感竟然如此令人舒适，我玩上一下午都不会腻。这两副，我一边忙着一边做，两三天就能做好。”60;62; “这东西有那么好玩？”60;62; “南京那位玩得不亦乐乎，我上手之后也觉得...这东西可以捏来捏去，实在是太快乐了。而且这个手感，柔中带韧，韧中又带着柔，而且越揉就越顺滑，就像揉一团怎么也不会干的面团。我有时候我一边架着望远镜，手上还在捏着。也不耽误事，就一遍干活一边捏着玩。就是得戴个手套，要不然发烫。”60;62; “嗯...”克里斯蒂娜把墨镜举到眼前——很难想象，这么一件有使用价值，而且外观看起来很独特的物件，竟然只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好。60;62; 虽然一部分原因是镜片不需要自己打磨，是买好的茶晶镜片。但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了镜框，这已经很厉害了。60;62; “话说，这很奇怪吗？”邵纲问她，“那天我做个耳罩的头梁，几个小时就做好了。您那不是也有一个？”60;62; 60;62; “我当时是觉得，头梁的造型很简单，只是把杜仲胶加热之后再捏扁。但我没想到，制作眼镜这么精致小巧的东西，竟然也只需要这么短的时间。如果老邵你一直做呢？你要做多久？”60;62; “我什么都不干，就做这个话，大概也是几个小时吧。这东西可太简单了，之前我沾水加热，发现加了水之后总有气泡。所以现在隔水加热，搁在浮在水面的瓷碗里。”60;62; “你是一次捏成型吗？”60;62; “那倒不是，因为一次加热只能捏一次，再回去加热就变形了。所以我是分别捏好几个部件，然后‘焊’在一起——我手上拿根香就行了。靠在旁边稍微烘一下，然后趁热粘起来，就能完整地一样结实。”60;62; “嗯...其实要是以前，我可能不会在意。因为我也不是那么急着用，我的东西都有人帮我预订，大概会在我正好需要的时候到手。比如我小时候其实不需要那么大的衣柜，因为个子会变化，每个时期都不会做太多衣服。但是15岁之后身体基本定型了，我的宫相就给我订了一个大大的衣柜，那个大衣柜做了快两年，正好在我15岁生日前夕送到，我从那时候开始才正式开始订制成人的衣装，之前其实都是童装。但这有个问题。”60;62; 她把眼镜戴了回去：“你像，像这样的物件，定做起来少说好几个月。我不觉得麻烦，是因为有人帮我安排好——但这个世界上的人，哪有多少像我一样有一整个宫殿的人专门负责安排我的生活。他们要是去订制，那时间就是个大问题。因为许多人往往是产生需求之后才会想起来自己需要什么商品，这一来二去可太麻烦了。而如果这个眼镜只要三天就能做！”60;62; 她摘下眼镜：60;62; “那么，这就可以产生——”60;62; “啪”一声，眼镜腿断了。60;62; “可以产生...啪得一声？”邵纲不知道她在干什么。60;62; “额...不好意思，手有点快，眼镜腿掰断了。能修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