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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轮子转起来就能平衡了。然后顺势往左右打一打手把，多来几次就不会摔。另外这个大小轮，好像下坡的时候容易摔倒，你别骑下坡就行。而且这个，你最好让人扶着，因为上车的时候脚没法沾地，你得在快倒的时候才能碰着地面，需要一些技巧。不过无所谓，只是演示一下。后头等链条拼好了一条，就能骑真正能用的自行车了。”60;62; “那这台还是我自己试试就行了，不让别人来。我等着那台真正能用的车——不过似乎，就算用两脚在地上踩也能走？”60;62; “对，那确实可以，和滑板车一样。其实只要上好油，给车轴做好润滑，就算是滑板车也能开，只是不能载重。这拿来当玩具是够用了，但对于行军来说，不能载重就只是玩具而已。这个大小轮的自行车也是一样，它确实可以当玩具，但甚至没有可以载重的挂点。真正能拿来军用的，还得是真正的自行车。哦对了，你小心一点。”60;62; 朱由检指着外面:“那个车其实作为大小轮的自行车都有问题，因为竹条的强度不太够，轮子又太大了。那个小的，她说等着我把车轮压断，我还没碰上。既然老邵你来骑，你就小心一点吧。不过你也可以提前试一试骑行的乐趣，这个确实很好玩，和骑马完全不同。”60;62; “是吗？那我就...试着多骑一会。”邵纲是不介意在工作中给自己多找点乐子。这可以帮减少一些压力。尤其是最近，在这种紧要关头，他的压力一直都不小。60;62; “对了，制台，那个...抓到的那个耶尼切里，还在审问中，我没拿到消息。”60;62; “话说是怎么抓到的？”60;62; “他在加拉塔的水面上划着小船来刺探，结果让国姓的水鬼队给直接拖进水里了。啧，看着都吓人。黑咕隆咚的，我就看见一群人像水猴子一样摸进水里，掀了船就把人带走，一点浪花都没翻出来。捞上来之后已经淹个半死了，又把水挤出来，整个人半死不活。但这家伙还挺嘴硬，现在还没招。”60;62; “还没问出来吗？那个太后跑没跑？”60;62; “其实我们还没问，因为我们不能让他知道意图，所以正在问周边问题，比如大维齐尔是谁。但他连这些周边问题都死活不招，要是知道我们要问太后的动向，那打死他也不会招的。”60;62; “嗯...其实我一直很感兴趣，你们锦衣卫到底是怎么审问的？因为我从传言中听说，当年锦衣卫有不少本事？”60;62; “啊，制台你说的是党争那会。但那会的时候，其实下了诏狱就单纯是为了折磨人，不是为了审问什么。真正在审问的时候，打是一种方法，但光打是打不出来消息的。要是打人就能审问，那可以去找衙役，衙役比锦衣卫更会打人。”60;62; “那你们怎么审？”60;62; 邵纲想了一会：“专业上，我们管这个叫凌迟。”60;62; “凌迟？直接就凌迟了？”60;62; “不不，不是那种凌迟，那种凌迟锦衣卫不能私自用，需要大理寺给出意见之后交由天子亲自复核才能用。我们说凌迟的时候，说的是凌迟的本意——百仞之山，童子登而游焉，陵迟故也。写的时候写作陵迟，山陵的陵。”60;62; “那这是什么意思？”60;62; “本意就是，童子也可以爬上高山，是因为高山也有缓坡的缘故。也可以解释为法纪崩坏，道德滑坡，人心瓦解。审讯的时候用的是最后一种——人心瓦解。人都有心防，你不可能问什么就答什么。但只要渐渐瓦解心防，他就会失去理智，然后回答问题。”60;62; “失去理智也能回答问题？”60;62; “是的，因为我们也不需要他搞什么长篇大论，只要只言片语就可以。所以就算瓦解他的理智，也可以让招出有价值的线索。所以办法不只是打，我其实不太喜欢打人，因为打人要控制一个度。因为要是一下子瓦解太快，那就不是凌迟，而是山崩，直接崩了。‘崩了’的症状，就是不说话，怎么打也不说。他或许会叫一叫，但没有失去理智，但无视我们的询问，给我们的干员带来很大的困扰。因为制台你知道的，不是所有犯人都值得我们花时间去审。”60;62; “那你一般用什么办法？”60;62; “我的习惯是，让犯人内疚——制台你不是看过吗？我给犯人吃过饭。”60;62; “原来那是你一直用的招？”60;62; “红白脸嘛，这个好用得很。红白脸的作用不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而是完全控制犯人对‘舒适’的感受。所以这个时候需要红脸和白脸，给出两种不同的压力。我一般扮红脸，偶尔出现就行。白脸要负责管理...”60;62; “比如呢？”60;62; “制台你要问这个？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你猜也能猜到。首先给他换掉衣服，剃光头，剥夺他对自己身份的认知——这一步尚且是对待囚犯的待遇。但是后面为了审讯，就要试用非常手段。要像熬鹰一样，不是死盯着不放，而是打乱他的生活节律。睡眠、审讯、放饭，时间完全打乱，不要给他任何规律，让他一直处在无法适应现状的惊恐中。然后，由我，这个唱红脸的，把规律的生活重新带给他。”60;62; “啊，所以你定时去？”60;62; “对，他的生活里只有我是规律的。只有我，会在每天早晨8点来审讯他一次——我会表现得更规律一些，甚至都不用给他好脸色，只是告诉他今天的日程就可以，将他的规律生活延长一些。你看，我没有给红枣，没有给他任何猪排饭，但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他甚至会因为让我失望而感到内疚。这么折腾不过7天，一巴掌不用打，绝大部分人都会招。”60;62; “我...我觉得...有点吓人...”60;62; “所以我让制台你不要问细节啊。光听那些刑法，听着甚至会觉得有趣是吧？但这种真正的折磨人的办法，会让人背后发凉。这个也差不多了，今天他明确表示想要吃饭，我没有答应。但明天我会和他讨论这个事，差不多他就该招了。耶尼切里有很大的价值，他们身份不高但是密级很高，可以问到不少有用的东西。保持他的状态，可以让我们一次就榨满必要的消息。只要他交代太后的动向，我们就可以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