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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天如何？”60;62; “南京城吗？南京城当然是最好的选择。过去南京城只是长江和大运河交汇点附近的大城市，而现在情况变了——现在南京同事是长江、大运河，以及海运的交汇点。运河漕船，长江水运，还有海运，全部都能在南京集散。虽然三个功能多半拆开，长江水运多半其实是在镇江扬州一带集散。但这可是比君士坦丁堡要好得多的地方。”60;62; “嗯...”邵纲点了点头。60;62; “话说，邵指挥你问这个干嘛？”60;62; “我是在担心那一位，担心那边。毕竟制台的计划有不小的一部分要让罗马来运行，我在想这个君士坦丁堡是不是不太把稳。”60;62; “诶，那老邵你怎么看？”60;62; “我当然是建议放到南边去，最好是放到苏伊士运河旁边。那里在我们的控制之内，也在丝绸之路的节点上。这比什么都重要，因为这个君士坦丁堡...格局还不够大。它看起来只是东西沟通了欧洲、波斯。南北沟通了黑海、地中海。但放在朝廷的大局来看，还是格局小了。”60;62; “嗯...那邵指挥你打算和制台提一提？”60;62; “制台说，他会考虑。主要有这么个问题——这地方是罗马故都。不定都这里，罗马的新朝雅政就无处谈起了。不过，能连着黑海倒也不错，因为走陆路的一边还是要从君士坦丁堡经过。不过这是一定的吗？”他看着郑成功，“我其实不太懂...所以我打算问问国姓你。就你所见的而言，这里适合吗？”60;62; “啊，我知道邵指挥你在想什么，你可能没注意这么一点——就是我们的船，不能真的只把丝绸和瓷器送过来。那等于半趟空跑不是吗？所以我们一定要带点东西回去，这样才好用。哪怕只是带东西到印度，折返的时候在印度停靠，倒一茬再送回去，这也可以。总不能真得像我似的，从岭北往南洋运大冰坨子吧，那多少有点大病。”60;62; “国姓你说得...有道理，很有道理。”邵纲点了点头。有郑成功说“没问题”，他也不打算干涉专业人士的意见。60;62; “所以，邵指挥你在担心这个？你担心新罗马立不住？其实也不是不能换。”60;62; “不不，我的意思是，不换最好，因为很少能见到这么易攻难守的城了。你看，我们战船在背后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开，城里的守军一点办法没有，这么好的地方上哪找去？真要让他们因为穷而不得不换地方，换到了更合适的地方，那反而更难办了。”60;62; “啧啧啧啧，罗马人要是听到您这番话，恐怕要气得揭棺而起啊。”60;62; “那也只能怪他们自己没考虑到火器时代，怪不得我喽。这...你看这都开了一半了，他们真就一点办法没有？”60;62; 郑成功指着金角湾外头：“其实还是有办法的。他们打从一开始就应该把舰队完全收缩回来，在这里一动不动。只要他们保持在这里的存在，我段然不敢这么直接把船开进去——因为可以想见，只要他们在前头一堵，我们的船就要面对来自城墙和敌船的两路夹击。这几乎是必败无疑的，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些城防炮有多大。虽然很难打中，但要是被夹在中间一动不动，那半小时就得吃几十发炮弹，我就完蛋了。”60;62; “所以这决定到底是谁下的？”60;62; “不知道。”郑成功摇了摇头，“总不能城里还有我们的内鬼吧。有吗？邵指挥你知道吗？城里头有没有内鬼？”60;62; “虽然常理来说我不该透露，但这也没什么好说的——肯定没有啊，我来之前连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混进去内鬼来影响那个老太后的盘算。事情到今天这步，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想要保住自家，结果什么都保不住。不知道事到如今，他们会作何观想。”60;62; ——“太后，那件事已经发生了。”60;62; “哪件？”太后久违地露出了沉重的神色——虽然这个希腊老太太一天到晚就没露出过什么笑容，但现在格外沉重。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了一倍，牙齿钳住嘴唇，紧张得连皱纹都绷平了。60;62; “船。”大厨压着声音回答，“震旦的战船，就在刚刚，直接从金角湾里面开了进去。看来是准备去拦截附近赶来支援的杰尔宾特民兵。”60;62; “你们开了多少炮？”老太后知道刚才有炮声，是在还击，但她没具体数。60;62; “全部，我们调动了所有能使用的火炮。但太快了，太快了。”60;62; “他们怎么能在金角湾这么窄的水域里面开船？”60;62; “因为有那么一艘...就是那艘冒烟的船，就是会发出‘耶利哥号角’一般咆哮的小船，有一艘小船一直在前面牵引。”60;62; “所以你们的火炮打不中？”60;62; “太快了，根本打不中。而且他们不需要借助风力和水流，可以再金角湾里任意航行。他们在转弯要减速的时候，甚至会可以避开我们的火炮，然后加速通过。每门炮只有一次开炮的机会，根本就打不中。”60;62; “那就算那艘船通过了，你们也有办法朝后面开炮是吧？”60;62; “以前，是有的。但是现在...”60;62; “现在，怎么了？”60;62; “太后陛下。”大厨低下头，“我们没有对君士坦丁尼亚的城墙进行过适应火炮战争的改造，这座城的城防火炮有相当大的射击死角。而他们可以像之前那样，拖着船直接停在火炮的死角里。就算他们在那里停一天，我们也一炮都打不出来。这太荒谬了，陛下！我们竟然...竟然找不到任何办法。”60;62; “看来，时候不早了。”60;62; “太后您的意思是...”60;62; “金角湾被完全封锁只是时间问题，这里已经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再待下去，我们只会面临和1453年一样的处境而已。你知道金角湾被封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城里再也没什么能出去。我们要准备撤离，让掌管苏丹宝剑的那一位来见我——让他把苏丹的战旗也带来。之前赐予他战旗，现在该是他为奥斯曼奥卢尽忠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