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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爸爸都没有打过我。”朱由检靠在石头靠背上，背后是红的，他觉得这里好像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美妙——又或者，就和传说中一样。60;62; “老邵，这样合礼吗？”60;62; “嗯，还行，很够劲。”他背上也是一圈红印子，但整个人都舒张了不少。60;62; 这边和隔壁的布局几乎完全一样。进门换了浴袍就是个晒咸鱼似的大石头平台，平台烧得比火炕还要热，周围还在冒着水汽。60;62; 整间浴室都没有泡澡的地方，但氤氲的水汽到处弥漫，空气湿度近乎饱和。温暖的水汽让整间浴室都变得很暖和，就算站着不动也能放松。60;62; 围绕着大石板就是一个个半封闭的小间。也和隔壁一样，不同的小间有不同的功能。有的隔间被加热到近乎是桑拿房，用来发汗。有的隔间装了水龙头，可以用来冲洗，一般还附带两个搓澡的“工作人员”。60;62; 花钱就能享受到更好的服务。最好的隔间就是朱由检现在所在的地方——其实和旁边的布局也差不多，但温度更舒适，而且有石桌，可以点菜。60;62; 刚发了汗，他点了一壶葡萄汁——不发酵的那种，还有些煎饼、糊糊，以及炖羊肉之类。60;62; “嗯...还别说，老邵，这‘浴室菜’倒是别有一番风味。”60;62; “我也吃出来了。似乎很少放香料，但是炖得很软烂。这样在密封的浴室里也不会有什么味道，而软烂就能吸水，可以补充被蒸出去的水。”60;62; “那咱们那的浴室，也有吃饭的吗？”60;62; “还真有，不过不是特地像这么有单独的菜。我们那的浴室，主要是泡澡。因为在自家泡澡很麻烦，就算是钱阁老也不会弄一口大锅在家里炖自己。用浴桶泡澡不能泡太久，平时拿来沐浴倒是可以。但如果想要泡得更久些，还是得去专门浴室去泡澡。”60;62; “有没有那种，高级的？”60;62; “高级的有啊，最高级的是温泉。因为温泉用的是活水，而且可以开在清净的地方。钱阁老他们多半在汤山有自己的别院，冬天会去那里休沐。不过平时太远，他们多半会在城里的浴室里泡澡。里头有单间,一室一灶。一边泡澡还可喝点酒，喝完就是挠背刮面剃头修脚一整套，把自己保养得干干净净。”60;62; “怎么听着好像你也经常去？”60;62; “咳咳...我没什么爱好，去泡个澡其实也算。”60;62; “这样的澡堂子很多吗？”60;62; “到处都是。因为这些澡堂也也不止是主营泡澡，他们还得卖热水——这个很重要。早晨洗脸你得用热水是吧？自己烧水是不是很麻烦？所以去最近的浴室买就行了，他们那有专门的铜壶，早晨第一壶都是单独售来洗脸。”60;62; “嗯...洗澡是好文化。罗马人也爱洗澡，这是好事。而且说实话，奥斯曼把国家搞成一堆烂摊子，要不是他们很爱洗澡，我也真不知道君士坦丁堡会搞成什么样。还好，他们不但爱洗澡，而且在洗澡时还很有‘心得’。就是下手重了些。”60;62; “其实澡堂里就是得来点够劲的大锤，我们那也有。就是那两位，看咱们不太一样，都不敢下手锤。”60;62; “他们还能看出来？澡堂里需要看人吗？”60;62; “我和那些耶尼切里说过这事，他们说苏丹经常自己一个人过来泡澡，有时候只带几个耶尼切里。这个澡堂子就在圣索菲亚旁边，是苏丹最经常来的地方。要是没什么眼力劲，一巴掌把苏丹拍红了，那他们的乐子可就大了。”60;62; “这叫有眼力劲？他没听见他打我的声音？”60;62; “额...大概是，头儿你的皮太薄了。你出门的时候都坐在三进的轿子里，不怎么露面。要经常吹吹风什么的，还是这样够劲。”60;62; “隔壁，也是这样？”60;62; “对，隔壁也是这样。而且听说太后自己出来泡澡的频率比苏丹高得多——这些年其实也只有太后会出来了。所以隔壁那边，估计一眼就能看出来。就是头儿你，好像不喜欢让别人揉捏你。”60;62; “这也得习惯吗？”60;62; “大人都会喜欢的。”60;62; “算了算了，还是被让人碰我，淋浴的部分我也想自己来——不过我对着的印象倒是不怀，这里确实很放松。”60;62; 浴室的亮度很合适。上方的穹顶有光线照射进来，但比外面昏暗些。这个亮度舒服得让人想要睡觉，中间的石头板上也确实有人在上面睡着了。60;62; 整间浴室的装潢也和便宜的门票并不相符。门票几乎是公益性质的，整个君士坦丁堡的浴室几乎都是这样。白色的大理石和金色的水龙头就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只需要花一点微不足道的门票就可以摸到，这对奥斯曼来说倒是一副奇景。60;62; 因为出了这扇门，这样的大理石就只用在神殿里了。只有在浴室里，所有人才能和苏丹一样亲手去触碰这些高级的石材。60;62; “嗯...”朱由检喝了一口葡萄汁，“有时候我在想，这个浴室是不是也是奥斯曼理想的一种缩影——让所有人都能在神殿一样庄严的空间里享受自己的生活。”60;62; “但是现在的奥斯曼，完全和制台你说的背道而驰吧？”60;62; “是啊，奥斯曼曾经或许也有真正的‘公平循环’的理想，这里真正有苏丹的正义。只是时日久了，还能保持原样的东西已经很少了。浴室算一个，估计也是因为历代太后都很注重修建浴室的传统。除此之外，奥斯曼的生活可丝毫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哪怕苏丹本人也不怎么愉快。行了，咱们...”60;62; “咱们现在出去？”60;62; “我还想躺一会，我说再点盘菜吧。这个炖羊肉不错，就为了这个炖肉，我都想下次专门来一趟。”60;62; “那么，制台你要保留这个浴室吗？你今天来这里，也是为了参观一下这座奥斯曼的‘遗迹’。那么，您看出什么结果来了吗？”60;62; “是好东西，但是还不够大！等我们修好了君士坦丁堡的供水系统，就要把这里扩建一样，修出个浴室出来。来趟浴室不泡澡，我总觉得有些怪。等我们修好了水龙头，也可以让这些奥斯曼人体验一下罗马的浴场。嗯，这是文化交流，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