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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喝了口下午茶的功夫，城里城外兜了一圈的奥利瓦副将又回来了。
“这就是耶稣会的效率吗...”
“人家耶稣会去东边宣教的时候，能根据前方的情况及时反馈对汉语学习的修正。就一种学习制度而言，他们在10年里作了3次根本性修正，还有无数次小改。耶稣会的人是非常有紧迫感的，他们确实有一种军队般的效率感。”
“话说，他们怎么学的？”朱由检问，“我也很好奇你当初是怎么学会的？”
“我完全是照着耶稣会摸索的方法来——他们一开始闷头学汉字，试图像搞清字母表一样先把汉字背下来。经过多次修正之后，他们改成了这样：先不学文字，先根据注音学会话，每天高强度进行对话练习。比如进行分角色扮演，比如实地走访进行日常对话等等。这样学习六个月之后再开始直接进行材料，最后请中国本地的老师直接像私塾一样开始讲授经义。”
“听着好像，很科学？”
“确实很科学，但你要明白，这是按照耶稣会效率来制定的方式。他们的训练强度简直大得可怕，他们在培训时间长达15年，光是入门教育就有三年。要学习三到五年的文学哲学之后才进入神学的学习，期间每天的几乎没有空余时间，醒着的时候都在满负荷运行。”
“怎么感觉每天都在高三冲刺状态...那还确实挺辛苦的。一年也就算了三五年都这么来可真是吃不消。”
“保持一辈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呢，这就是修道士的生活——当然也这分修道院。像耶稣会这种组织比较严密，他们会一直保持。但松松垮垮的修道院也到处都是。但耶稣会的人，不管到哪里都很厉害呢。”
确实...朱由检觉得，会中文其实不怎么稀奇。这个世界近40%的人都会说中文，这当然不是什么稀奇的技能。
但是一群外国人，不远万里地跑到中国来。不只是从零开始学习中文，还从零开始编纂外国人学习中文的教材，甚至还以此为基础进一步地去学习中国的文化。
无论他们是什么动机，这种恒心不说令他敬佩，但确实会让他觉得很厉害。
这么厉害的一群人，收拾现在松松垮垮的教廷简直是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耶稣会的效率吗...”朱由检摇了摇头，“看来不得不防啊。”
“你好像警惕心挺重的呀...每次利用完别人，就开始折腾他。”
“你是第一次见到我这样吗？”
“嗯...这是觉得见几遍都觉得有些，哈人。”
“你难道还同情耶稣会的人不成？”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嗯...很酷。”
“啊...我是不觉得酷啦。”朱由检摆了摆手，“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做个好人，让每个人都有好结局什么的。但我的任务太重了，所以只能得罪一下对我来说不那么重要的人了。嗯...让不太重要的人进来吧。”
...
“所以，如您所愿，凤凰王大人，我们会在今天晚上把教宗给您送出来。”
“嗯。”朱由检点了点头——即使是以耶稣会的效率而言，这效率也很高了。毕竟教宗是很重要的人，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处理完这么重要的事，可见他们对教廷的控制力似乎加强了不少。
“教廷的其他人怎么看？”他直接问了。
“他们有的答应，有的不答应。但后来都答应了。”
“看起来你把他们都说服了？”
“我先说服了一大批人。因为您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我们应该做的事，这也是耶稣会认为教廷应该做的事。持有一个国家，并且用武力来维护这块土地的利益，这并非是教廷应当做的。教廷的战场不在这里，而在大公会议上。我已经说服了其他人前往下一个真正能用得上他们的战场，他们会在那里继续战斗。我...”
他犹豫了一下，也还是问道：“我想问，您会允许他们战斗吗？”
“当然，我实话对你说，这就是会议的意义。会议是用来协调矛盾的地方，我们习惯把所有有关方面都聚集起来开会。在会上什么把能谈的都谈了，不能谈的也谈一谈。我希望你们能产生真正的共识，然后在会后能够贯彻落实大公会议的精神。而且，我可以从宗教的角度给你们提个建议。”
“请说。”
“教宗国，是教会的业障。你们，着相了。凡是落在凡间，沾了泥土的，还想再回到天上去吗？你们这些修道之人，就应该六根清净。今后就不要想着做什么国主了，只做个教主就够了。”
“我完全赞同您的观点。您的智慧跨越了信仰，正在指引着我们。那么...只是还有一个小问题。也不完全是小问题，这是个介于大问题和小问题之间的问题。”
“什么问题？”
“教宗还没醒。”
...
确实，和那么多大事比起来，教宗本人醒不醒其实都不太重要了。
但教宗职位，决定了这件事也并不那么小。因为没有人可以罢免教宗，他要是真不乐意就往地上一躺，除非杀了他，否则谁也拿他没办法。而如果杀了他，选举教宗的过程就又要开始了，推诿扯皮的空间又再次出现。如果进入到选举教宗的过程中，即使是耶稣会也没有办法去全程干涉。因为耶稣会只是掌控了教务，并没有掌控所有的红衣主教。
“我明白了。那么，上面约定的其他人呢？”
“约定的其他12名红衣主教，都愿意去西边。但他们...他们还是希望得到克里斯蒂娜陛下的确认。”
“好家伙，???裁词撬?俊
“他们希望至少得到一名基督徒的保护。”
“他们还真不挑，这位可是刚刚和他们打完宗教战争的。”
“是的，但那毕竟还是我们的内部矛盾。您的恩惠值得信赖，但您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很惊悚了。”
“好吧。”克里斯蒂娜递过去一个火漆印，“我就不写信了。这是我的纹章火漆印，代表我庇护他们。我也保证他们在会议中的安全。让他们尽快过来，我的保护是有时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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