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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没人比我更懂当反派 > 第十一章 地狱专列 4.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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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冒失。

    萨麦尔轻笑摇头,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将自己的这位小弟子从怀中扶起。

    又在自己尊敬的老师出糗,格蕾的小脸红到几乎滴血,双腿拘谨地夹在一起,两手扣弄着灰色斗篷的衣角,脑袋深埋胸前,眼睛羞愤地望向地面,恨不得从车厢中找个缝隙,立刻钻进去。

    嗯,怕生的毛病也没改,依旧和以前一样。

    萨麦尔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小弟子那窘迫中带着可爱的小动作,眸中泛起丝丝缅怀和怜爱的笑容。

    格蕾,布拉克莫亚村的守墓人,同时也是摩根千年前留下的,用来复活亚瑟王的“容器”。

    当年,亚瑟王阿尔托莉雅率领精锐的圆桌骑士进入星之内海,寻找具备无穷魔力的圣杯,以求稳固不列颠的神代,建立起一个千年永恒的神圣王国,然而,一切在命运的安排下,终究成为了水月镜花的幻梦。

    继任的摩根无法支撑起整个不列颠的神秘,在苦熬中愈发力不从心。

    为了给不列颠和自己的未来,留下一丝可能性,这位魔女同样留下了后手。

    伴随着不列颠的神代日渐崩溃,她暗中出宫,以德鲁伊教教母的身份,将魔术礼装「侵刃黄金(Erosion)」交付给布拉克摩亚的墓地附近村庄的村民,并向他们下达了复活亚瑟王的使命,在村子内外布置下各种复活亚瑟王的物品,因此她便被该村的村民称作“黑色圣母”。

    而这些遗留物中最重要的,就是能够创造阿尔托莉雅拟似容器的部分龙之因子。

    按照设想,即便在星之内海中的阿尔托莉雅,不幸死去,也能以灵魂的姿态带着圣杯回归,进入事先准备的容器,完成千年的巡礼,重塑不列颠的荣光。

    但摩根显然高估了布拉克摩亚村那些德鲁伊密教信徒的水平,而人工生命的创造与完善,无论在哪个魔术体系中,一直以来也都是难以尽善尽美的究极课题。

    因此,在漫长的时代更迭中,布拉克摩亚村的后继者们始终没有创造出合适的宿体,更没办法将传说中的亚瑟王召唤回现世。

    当然,这也和阿尔托莉雅本身安然无恙有关。

    就这样,布拉克摩亚村民们经历了千年的蹉跎,也没能完成那位“黑色圣母”赋予的使命。

    直到,格蕾的降生。

    她体内高度活性化的龙之因子,使得她的容貌近乎完全接近于曾经的阿尔托莉雅和摩根,也因此被布拉克摩亚村民们的视作神迹,进行狂热的崇拜和准备。

    如果遵循原本的历史,这孩子将成为布拉克摩亚村复活亚瑟王的预选容器,从小活在软禁和阴谋之中。

    然而六百年前,萨麦尔在亲眼见证了贞德为人的选择后,放弃了沉睡,唤醒了一众故友,重新踏上了不列颠的土地上,在布拉克摩亚村建立了黑暗议会的雏形,收编了那群摩根的旧部。

    自那时起,格蕾冥冥中的命运,也被在无形中改变。

    当那孩子降生,以及体内的龙之因子活性化,早有预料的萨麦尔便出面接走了格蕾,将她送进了那所由自己暗中出资建造的泽维尔天才儿童学校,让她和萝莉魔导书书童谣、小魔女爱丽丝、以及外神巫女阿比盖尔、拉维妮娅等一批天赋异禀的小家伙成为了同学。

    作为发掘并资助了她的老师,萨麦尔偶然也会扮演教育者的身份,去那所学校兼职,顺便哄一哄好久没见的小家伙们。

    就这样,在“同龄人”和“老师”们的陪伴下,格蕾的童年也算是充满了温暖。

    后来,萨麦尔卸任跑路,溜到了冬木市,解开十三拘束的封印,让神秘重新回归于地表。

    在星之内海中沉睡的阿尔托莉雅也完成了千年的巡礼,率领完整建制的圆桌骑士从理想乡中回归,和摩根一同重构了不列颠。

    因此,身为祭品的格蕾,也就没了用武之地,生活更加安逸,和母亲与村民微妙的关系,也逐渐缓和。

    但随着年岁的增长,那几只永久保质期的万年萝莉,心性还是充满稚气,逐渐成熟的格蕾,却终究要尝试着独自步入社会,融入正常人类的群体,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毕业后,格蕾通过了议会的考核,干起了守墓人的工作,负责用自己的天赋和所学,引渡亡灵,净化并守护这片土地。

    眼下,这趟前往伦蒂尼恩的灵异调查,就是她此行要完成的任务之一。

    只是没想到,从布拉克摩亚村跑到三?D市,从三?D市跑到冬木市,从冬木市跑到图利法斯,又从图利法斯跑回不列颠的日常在逃“上帝”,会在伦蒂尼恩和自己的这位小弟子相遇。

    萨麦尔感慨了一番后,见邻座的格蕾总算恢复了些平静,随口和旁边的小弟子闲聊了起来,好奇询问。

    “话说,是谁把你派到伦蒂尼恩来的?”

    “是赫萝大人。”

    听到又是工作上的话题,格蕾总算放松了些紧张的情绪,认真回答。

    “她最先发现了亡灵的异常,于是派遣了不列颠境内的守墓人,分区处理相关的灵异事件,而我负责的就是伦蒂尼恩。”

    “就你一个人?”

    萨麦尔闻言,微微蹙眉。

    这次的异常事件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单独把这个刚上岗的小学徒派到异变最为集中的伦蒂尼恩?

    虽然有那东西在,这丫头保命不成问题,但也未免太儿戏了吧?

    古蛇暗自嘀咕着,眼角的余光和格蕾兜帽中探出脑袋的那条黑色的宠物蛇悄然对焦。

    为了避免麻烦,自己在和格蕾接触时,隐瞒了身份,后来又为了成功跑路,不告而别,对这孩子的照顾的确算不上十分细致。

    但考虑到格蕾的实力,萨麦尔在结束那学期的任教时,还是留给了她一件足以自保的小礼物——

    自己的一枚蛇蜕。

    “不,应该还有其成员帮忙。”

    格蕾轻轻摇头,犹豫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张有着衔尾蛇状黑色火漆的信笺,展示给自己的这位老师,并继续补充道。

    “赫萝大人让我去趟唐宁街十号,说是到了那里,就会有人会协助我的。”

    望着上面那属于自己的象徽,以及刻意模仿自己的字迹,萨麦尔脸色黑如锅底。

    不用想,他现在也知道里面会写什么东西。

    这个赫萝!

    看到老师似乎有些咬牙切齿,格蕾不由忐忑询问。

    “有,有什么不对吗?老师?”

    “没什么不对。”

    萨麦尔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一丝微妙的笑容,眨了眨眼,调侃般地开口。

    “拿上这东西,去了唐宁街十号,不仅有人协助你,说不定还有人要推举你当女王,享受国家元首待遇呢。”

    “老师,您又在开玩笑了。”

    听到那熟悉的语气,格蕾也不由松懈下紧张的神经,小心拍着胸口轻嗔。

    玩笑?等你见到正主就知道是不是玩笑了。

    萨麦尔望着懵懂的格蕾,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仿佛隔空看到了一只蹲在办公室里啃苹果,顺道看戏的母狼。

    关于格蕾身上的谜团,赫萝那女人是几个知情者之一。

    现在把格蕾派来,恐怕就是为枯燥的打工生活找点乐子。

    顺便,自己那位被压榨到掉毛的老姐,恐怕也有间接报复他跑路的小心思。

    所以,信笺的内容基本可以断定,就是给他泼脏水。

    到时候,只要能和圆桌骑士团接上头,有阿尔托莉雅和摩根在,格蕾的安全根本不用担心。

    就算提前遇到了意外,萨麦尔自己留下的后手也足以保证格蕾无虞。

    安全是没问题。

    但给一个刚踏入社会的乡村小姑娘开这种史诗级玩笑,难道不怕吓到人家?

    本来就有点社恐,你还调戏她!

    你个死赫萝欺负我徒弟,还败坏我名声,等我回去,看我不把你尾巴上的毛给薅秃了!

    萨麦尔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在霍霍磨刀,盘算着日后如何去炮制自己不安分的老姐。

    给赫萝暗暗记上了一笔后,萨麦尔随即神色一正,“好心”提醒道。

    “不过话说回来,首相府不是那么好进的,尤其是身份不明的外来人士。”

    “那怎么办?”

    一时间,刚从威尔士乡村走出来的乡下少女格蕾,不免有些茫然无措。

    萨麦尔轻揉了揉小弟子的脑袋,脸上绽放出温柔的笑容。

    “没关系,我在伦蒂尼恩呆了段时间,有熟人在政府办公室,刚好帮忙引荐一下你。”

    那宛如天籁的声音,不由让懵懂的乡下少女,精神一振,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般。

    “那太好了,谢谢您!”

    说着,格蕾将手中的火漆信笺,果断交给了自己信赖的老师。

    “有我在,你放心。”

    萨麦尔接过凭证,放进风衣的口袋,脸上的笑容愈发亲切而灿烂。

    从小习惯性听从老师教导的好孩子,感动不已,心中酝酿的某种情绪,即将脱口而出。

    “老师,我……”

    然而,本该平稳行驶的车厢,又是突如其来的一阵晃动,刚从座位上站起的格蕾,没等话说出口,娇小的身躯再度直挺挺地扎进萨麦尔的怀中。

    嘤咛~~

    自己笨拙的模样,一而再,再而三呈现在老师的面前,小弟子发出不幸的悲鸣,涨红的脸上甚至都泛起了丝丝生无可恋。

    但即便如此,格蕾还挣扎着试图起身,同时结结巴巴地申辩,极力想为自己挽尊。

    “那个,我,我不是……”

    “别动……”

    然而,没等少女从老师的怀中站起,低声的沉吟却回荡在耳畔,一条下压的手臂按在了她的粉背。

    听到那突然严肃起来的语气,格蕾身躯一僵,脑内一阵惶恐。

    老师他,难道生气了?

    不行,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把那句话说出来!

    顿时,不断受挫的格蕾反倒在这窘境中将心一横,咬着樱唇,鼓起全身的勇气,说出自己的埋藏许久的渴望。

    “老师,能不能请您不要走,我,我还想跟在身边继续学……”

    正当格蕾好不容易突破心理障碍,开口求告之际,那拍在少女粉背上的手掌和耳畔带着一丝严肃的沉吟,让这份努力再度无疾而终。

    “看四周……”

    此时此刻,从那话语中听出一丝不寻常的格蕾,下意识地侧目看向附近。

    火车还在行驶,速度越来越快。

    但周遭的一切在逐渐扭曲,窗户如水波般荡开阵阵涟漪,似乎模糊了虚幻与现实的边界。

    渐渐地,在光影的变幻中,两侧的扶手逐渐褪色,地板的漆面炸裂剥落,座位上的布料也变得腐朽陈旧,一股铁锈混合着腐烂的冷空气经由通风口从车厢内吹过。

    室内的气温开始莫名下降,连窗户都结上了一层白雾和霜花。

    然而,对于外界环境的变化,列车上的乘客们却如同醉酒般昏睡,只是在梦中隐约感觉到寒冷,本能地瑟缩起身躯,却无一人醒来。发现周围的异常。

    每一位乘客,乃至整个行进的列车,似乎都笼罩着一层灰色的雾气,介于虚与实之间。

    “结界?”

    格蕾呼吸一滞,瞳孔微缩,压低声音喃语。

    萨麦尔微微点头,闪烁的竖瞳看向一片漆黑的窗外。

    “看来,我们遇上麻烦了。”

    浓郁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冲出来一般。

    转瞬,保持趴伏姿态的守墓人,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脸色剧变,豁然起身,挡在萨麦尔身前。

    “老师,小心!”

    “砰!”

    刹那,沉闷的声响传来,一张苍白的脸颊猛地从黑暗中探出,如同大号的壁虎般贴在了车窗上。

    忽明忽暗的车厢灯光照射下,里面的人可以清晰看到他的下半身似乎被什么东西轧断般不见了踪影,干瘪的腹腔内只有发黑腐烂的肠子和脏器拖坠在外面,仿佛飘荡的尾巴。

    无名的怪物咧开大嘴,展露出狰狞而癫狂的笑容,数尺长的舌头贪婪地舔舐着车窗,直勾勾地望向车厢内熟睡的旅客,仿佛在打量着一盘盘美味的食物。

    而在更深层的黑暗中,仿佛有无数畸形的怪物在嘶吼,在磨爪。

    一个个残缺不全的幽灵,带着对生命的渴望与残忍,由远及近地飘荡而来

    眼前的一切,让人仿佛身陷地狱,诡异的场景带来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氛,产生无与伦比的精神冲击。,

    挡在车窗前的格蕾,身躯在颤抖。

    虽然是和亡者打交道的守墓人,但很不幸,她怕鬼……

    食物!灵魂!美味!

    黑暗中传来了兴奋的骚动,那率先贴在车窗上的人形壁虎,开始一寸寸挤入车厢内,将枯瘦的爪子迫不及待地探向最近的目标。

    阴冷的亡灵气息扑面而来,格蕾依旧强忍着生理上的恐惧感,抓起肩上的黑色宠物蛇,虚握之间,手中具现出一柄硕大的秘文镰刀,坚定地站在萨麦尔身前。

    “老师,请您站在我身后,我一定会保护好您的安全。”

    声音隐隐在颤抖,那娇小的身影却如同一颗坚韧的雪松。

    顺便一提,她这位老师,之前教的是文化课,属于非战斗人员、从来没出过手的理论派专家。

    被恶灵定为“首冲”目标的萨麦尔,望了眼尊师重道的小弟子,欣慰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又望了望窗户外侧黑压压一片乱飘的畸形精神体和自己手上国王十字站台的票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自吐槽。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联通现实与神秘的节点……

    所以,这趟车算不算是遇上了真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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