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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早就过上好日子，哪里还等得了秦瑞出手？
和天上掉馅饼的困难，更何况是掉钱？
聊天群里。
朱祁镇后知后觉，一脸惊讶的问道
“祖爷爷，这小子哪里来这么多银子？”
嘉靖盘腿而坐，漫不经心地低语道
“很简单，因为有黑市。”
“他完全可以拿着宝钞去黑市换铜钱和白银“借此稳住宝钞的地位。”
其实嘉靖所言。
老朱也猜到了个七八分。
毕竟点石成金，本就是一场空谈。
如果不动朝廷的银子。
那归根究底，还得从这宝钞上做文章。
朱元璋抬起头，一身深邃的眼眸眺望远处无边金陵，最终咬牙道
“如果朕所料不错，这小子估计也撑不了几天了。”
就凭他这个毫无节制印宝钞的劲。
就算是在市面收了再多钱又有何用？
嘉靖同样也紧锁眉头
“太祖皇帝，儿臣之见，秦瑞此次怕是算错了一步，若再这么兑下去，恐怕会出大事啊！”
用宝钞去跟黑市换钱，时间内的确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可是却不能从本质上解决问题。
甚至还会大大的降低宝钞的兑换率。
而现在朱元璋所看到的这些，就已经说明了嘉靖的猜想。
朱元璋紧蹙眉头，冷哼道
“事已至此，无退路可言！咱们也只能够跟着他一起胡闹下去了。”
“就再给他几个月时间，看他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
宝钞提举司衙门大堂。
一众署官皆是惊慌失措的看着秦瑞，诚惶诚恐的劝说道
“大人，不能够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秦瑞坐在椅子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眼神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而后望向众人道
“直接说吧，出了什么事？”
”大人，宝钞价格飞速骤跌，直至今日傍晚，一贯宝钞就只能从黑市换到不到七百文！”
“眼下行用库那边，宝钞越堆越多，都快堆不下了。”
“咱还听说了，那六科都准备跟督察院餐饮一本了。”
稀里糊涂被秦瑞拆了家，如今落魄到去出帐篷，那些人心中本就憋着一股子气。
如今放着这么好的弹劾机会，他们又怎可不为所动？
只不过他们急得抓耳挠腮，作为当事人的秦瑞却不以为意。
反而是悠然叹了口气道
“想弹劾就弹劾呗，随他们去吧。”
“行用库现在收了多少宝钞回来了？”
副提举闻言一愣。
又连忙回答
“大人，现在金陵城三处这里的回收点如今已经收了，大概四百万贯。”
听到这儿，秦瑞略有迟疑，缓缓地摇起身子。
随即吩咐着面前一众署官
“好了，你们告诉行用库那边，从明日开始收兑宝钞的速度要加快，每日兑换宝钞的时间延长半个时辰！”
“啊？”
又是一番语出惊人。
副提举一脸蒙圈的盯着他。
敢情他们刚才苦口婆心的一番劝说，秦瑞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呀。
非但不愿意收手，反而还越发的毫无节制了？！
“大人如此一来，咱们行用库那边，可拿不出这么多银钱呀！”
秦瑞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屑一顾道
“本官的命令，你们乖乖照做就是，问这么多干什么？”
“今天就到此为止，全都散了吧！”
所有的署官面面相觑，也不知其意欲何为。
可身为下属，也只能听命行事。
只不过乾清宫的老朱，在得知秦瑞的计划后，却显得有些坐不住了。
无论从哪方面分析。
秦瑞词句就有一种赌上一切，黔驴技穷的感觉。
还不会真的应了自己这张笨嘴。
这小子，玩砸了吧！
就像朱元璋所想那样。
随着宝钞提举司调整兑换时间。
上午的人少了些，下午的人却像是浪潮一般，铺天盖地的涌来。
差点连秩序都控制不住。
因为慌里慌张的跑进了浅清宫，紧绷神经的说道
“陛下，行用库那边已经乱了，咱们要不要动手？”
“怎么个乱法？”
“今天上午，黑市里的那些收宝钞的人，也开始纷纷地去行用库兑换银钱了。”
这事倒是好笑了。
秦瑞拿着宝钞去他们那儿兑换银子。
到头来，黑市的人又拿着兑换的宝钞取行用库兑换银钱。
这些人不动声色的，就稳稳的赚了一笔中间差价。
朱元璋当即一拍板
“简直就是胡闹！”
“那不就明摆着给那些黑示范怎么送钱吗？”
“把那些人都盯紧了！”
“还有，秦瑞现在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可有别的动作？”
说起这个，姜维有些愣神
“只要陛下您一道命令下来，臣立刻就能将那些黑市贩子缉拿归案。”
“秦大人，还是老样子，照样出差，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朱元璋紧锁眉头。
看了一眼远处的承天门，然后长叹一口气。
“唉，年轻真好啊，做事真疯狂。”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继续疯下去吧。”
其实老朱还是挺佩服秦瑞的勇气的。
哪怕是年轻时候的自己，恐怕也不能做到这般无所顾忌。
姜维却略显顾虑的说道
“可是陛下……”
朱元璋轻飘飘的瞪了他一眼，忽而冷笑道
“怎么，你就这么肯定拿下秦瑞，就能将金陵情况恢复原状？”
再说了，恢复原状有什么好的？
恢复到那个止步不前，回复到那个死气沉沉的金陵？
既然有一个人站出来想要改变局面，那不如就给他一个放手一搏的机会。
这一次，不只是秦瑞在赌，秦瑞在闹。
一直默默纵容他的朱元璋，何尝又不是在跟着一起疯呢？
现在谁要是敢说拿下秦瑞，那谁就必须得将这个烂摊子承担在肩上。
更何况，人家这不还没有彻底玩砸吗？
否则的话，那些文武大臣早就上书弹他一本了。
望着面前一片狼藉的金陵城。
朱元璋一颗心也扭到了极点。
也或许是惶恐，也或许是期待，也或许是对未来的迷茫。
老朱顶着复杂的情绪，感受着废墟拂过的风，嘴里喃喃道
“秦瑞啊秦瑞，你可千万别让咱空欢喜一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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