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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样的局面，老朱则缓缓松了口气。
至少他们还是愿意是否自觉为君，并没有造反的心思。
只是想起这些商贾们的前后变化。
老朱心中多少有些后怕。
还不等他喝口水润润嗓。
外面便有两个小黄门小跑过来，对着朱元璋低声道
“陛下，外面那些商贾们还没走呢，都在那跪着。”
朱元璋当即紧蹙眉头，而后冷哼一声
“呵，既然他们想跪，那就让他们跪着吧。”
聊天群里面的众位皇帝，也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朱棣则缓缓地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盯着这一幕问道
“唉，真是活久见啊，这些人真的是商贾吗？”
以这些帝王们的认知，商贾们是最不可能和天子叫板的人。
他们虽有钱却无权。
但凡这些人生出一丝异心，那么他们所积累的半生家业，便会瞬间荡然无存。
若是遇到朝廷有难，这些人的家产被没收。
他们一时间也许会哭哭啼啼，怨声载道，可是他们不会反抗，因为他们没有能力。
但是，只要朝廷给他们留下了一些积蓄，给了他们一丝希望的苗头。
他们很快就会卷土重来，继续经商，继续积累家业。
而之前朝廷所作所为，他们都会接连抛之脑后。
因为他们的经商要仰仗朝廷，需要朝廷的庇护，同样他们也得罪不起。
只不过在这样的局面下，嘉靖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作为过来人，这样的味道他实在太熟悉了。
当年嘉靖想要看海的时候，不就是这个味儿吗？
只是那个时候，这些商贾们还没有成长起来。
他们只敢躲在那些四大家族的羽翼之下，在他们的庇护下为虎作娼，汉中跟朝廷叫板。
若是想让这些商贾们站出来，明眼帮着那些士卒们一起反抗朝廷，说些什么以命换命的话。
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冷静下来的朱元璋，听着聊天群里的皇帝们问道
“那现在，依你们之见，应该如何做下去？”
“赦免了秦瑞吗？”
“还是直接杀了他？”
嘉靖悠然道：
“太祖皇帝，儿臣还是那句话，堵不如疏……”
嘉靖款缓抬起头，又将目光落在了其他几个皇帝身上
“你们呢，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想法？是放了还是杀了？”
朱棣看着朱元璋，迟疑片刻，才应道
“爹，嘉靖那小子说的对，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既然这娄子是秦瑞捅出来的，那么他应该也有收场的方法吧。”
“或许，他能够有法子，让商贾和士大夫们内斗，最后则让百姓们渔翁得利呢？”
朱元璋当即怒吼一声
“放屁！还让他们内斗？这泥土和淤泥本来就是一丘之貉，这两者混在一起，只会同流合污！”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哈……
朱棣欣欣然地闭上了嘴巴。
只不过朱元璋的眉头依旧紧拧一团。
思索之后，才见他缓缓起身吩咐道
“备车。”
“陛下，咱们要去哪儿啊？”
朱元璋深吸了一口气，坚定道
“去诏狱。”
“诺。”
小半个时辰后。
老朱的马车缓缓驶出了紫禁城的大门。
目光眺望远处，依稀可见那些跪着的商贾。
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有越增越多的趋势。
老朱眉头紧锁。
实在有些不理解跟那些商贾一起上书的老百姓，他们怎么想的？
这些商贾如此奸诈，可没少坑这些老百姓。
跟这些人站在一起，他们心里不膈应吗？
老猪自认为，自己手下治理的官员，未曾有欺压百姓之举。
这些百姓受的委屈来自哪儿？
还不是来自这些奸商们。
他们克扣工钱，抬高物价，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本该是视同水火的两拨人。
此时既然站在一起，万众一心替秦瑞请命？
多么荒唐可笑的局面啊！
这一切，实在是太反常了！
之前，老朱虽然认为秦瑞荒唐无度，但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大明江山和老百姓。
所以他对秦瑞一忍再忍。
可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作为皇帝的朱元璋，此时也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
他需要一个答案。
一个能左右这些人跟秦瑞性命的答案！
……
诏狱之中。
秦瑞睡眼朦胧，丝毫没有为周围的环境所影响。
要是说句实话，他也算这个地方的常客了。
去诏狱的路，都比自己回家的路还熟，有什么不安心的？
就在此时。
楼房中传来一个沧桑而醇厚的声音
“秦瑞。”
秦瑞靠在墙边打了个激灵，脑袋差点就磕在了地上。
随即一脸迷惑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阴沉着脸色的朱元璋，又望了望外面的天色
“陛下，这大半夜的，您怎么来了？”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随即萧然道
“朕有一虑，你到底给那些商贾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和虽然话未说完，秦瑞却瞬间反应过来。
“陛下可是将提举司私放贷的事给停了？”
听到这句话，朱元璋好似反应过来什么
“你倒是聪明的紧，这一切莫非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秦瑞送了耸肩
“不能说是意料之中，而是情理之中，顺其发展罢了。”
朱元璋死死的盯着他
“就是因为没人给他们借银子了？”
秦瑞摩挲着下巴，沉吟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
“嗯，是，但也不完全是。”
“像大灾之年的那些田农们，本可以靠着地主界的高价粮活下去。”
听到这个，朱元璋瞬间脸色大变
“这两者怎可混为一谈？那是地主剥削田农，盯上了他们的家业！”
秦瑞也毫不退让，直接怼了回去
“可如果没有那笔粮，田螺们如何能够活下去？”
“若是命都丢了，那几亩地有什么用？到时候拿来买自己的棺材吗？”
“就算那粮价再高又怎样？性命攸关之时，谁阻止地主尽量，那就等于要那些佃农的命，该与他们不共戴天！”
秦瑞高昂的声音，激荡在整个牢房之中。
就连朱元璋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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