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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云起 第十九章 一往无前,武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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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受人恩惠,秦陆自然会铭记于心,有机会时定当加倍偿还。

    但若是有人拿他的家人来威胁他,无论对方是谁,比他强上多少,秦陆不惜一切也要阻止对方。

    哪怕他现在远远不是面前老者的对手,也不代表他会坐以待毙!

    轰的一声,秦陆体表升腾起大量的紫色烟霞,他仿佛穿上了一具铠甲,眉宇间煞气浓郁。

    见到紫色烟霞,老者的眼中有一缕精芒闪过。

    在紫色真气的加持下,秦陆竟强行抵住了老者的气息!

    虽然老者根本没有动用全力,但这已经足够惊人了,要是让外界的人知道,指不定会惊掉多少下巴。

    “我没有骗你,我确实不知道古路下一次的入口会在哪里,你实在不信的话,我也解释不了,可你如果要对我亲人下手,我就算死,也要咬下你一块肉!”

    秦陆面目狰狞,俨然一头暴怒的雄狮。

    老者不以为然,他冷笑道:“就凭你?”

    只见老者屈指一点,秦陆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气势瞬间溃散,紧接着,一股如同海洋的恐怖威压降临,秦陆顿时口鼻溢血,全身都在颤抖。

    他在此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

    “没有人能在我面前放肆,给你一个机会,跪下,并道出你在古路中的所有见闻,我可饶你一命,否则,你和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得死。”

    老者俯视着秦陆,眼中的淡漠令人心悸。

    反观秦陆?在听完老者的话后,他的双眼顿时变得通红,他咬牙切齿,体内真气若大江奔腾,源源不断,给予其浑厚的力量。

    但这还不足以让秦陆对抗老者,二者之间的差距太大,即使秦陆已竭尽所能,他的背脊却在老者的威压下越压越弯。

    轰!

    老者身上的气息竟再度暴涨起来,一时间,秦陆体内的真气都变得紊乱起来,气血攻心下,他的七窍都流出了渗人的鲜血。

    但他还在咬牙坚持,纵使他的膝盖几近碎裂,他也没有让自己跪下。

    “不自量力。”

    老者缓缓抬起了手。

    顷刻间,整片夜空竟发生了剧烈的震动,无尽云海翻涌,伴随着一道道骇人的巨大裂痕,如蛛网一般遍布,宛若天崩的恐怖威势席卷八方,这是真正的毁天灭地!

    “要么跪,要么你们一起死。”

    老者话语间,整片夜空都沸腾了起来,月亮在此刻不再柔和,而是透着一股肃杀之意。

    不可敌!

    这三个字几乎填满了秦陆的内心。

    同一时间,院中冲出三道身影,皆面带震惊与担忧。

    “陆儿!”

    “秦哥哥!”

    秦展安、玉涵和薛晓晓皆被惊动,当他们看到秦陆全身是血,身躯颤栗时,三人都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

    “不!”

    秦陆低吼,想要阻止三人,可还是晚了一步。

    下一刻,一股浩荡之力猛地席卷而出,宛若岁月更迭,沧海桑田,瞬息间,三人就从秦陆眼前消失了。

    什么都不剩下。

    “啊……”

    秦陆口中发出了沙哑的嘶吼,他就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双目赤红,披头散发,浑身皆散发着暴虐的气息。

    亲人在眼前被抹杀,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痛苦的事情吗?

    “我杀了你!”

    秦陆竭尽所能地运转体内真气,紫色烟霞在此刻如狼烟一般翻涌。

    这个状态下的他绝对是可怕的,即使全盛时期的周自在出现在这里,恐怕也挡不住秦陆。

    “刀来!”

    秦陆话音刚落,院中便猛地出现了一道刀影,似狂龙一般,向着秦陆疾驰而去。

    整个过程中,老者都没有进一步动作,他静静地站着,眼中没有半点波澜。

    嗡!

    霸王刃入手,秦陆顿时感受到一股澎湃之力灌注全身,同时,他还在刀中感受到了一股暴怒之意,是兵器有灵了吗?

    这把刀,跟随过他的父亲,跟随过他的爷爷,如今,终究还是落到了自己手中吗?

    “若你们在天有灵,请助我诛杀此獠!”

    秦陆将体内所有的真气都宣泄了出来,凝聚在霸王刃上,刹那间,一道刺目的紫芒在刀上激射而出,透着冷厉之意,摄人心魄。

    下一瞬,秦陆携刀暴起,向着面前的老者奋力一斩!

    对此,老者目光淡然,竟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叮!

    手指在触碰到霸王刃时,居然发出了金石交撞的声音,彻响四方。

    紧接着,秦陆口吐鲜血,倒飞而出,最后狠狠撞在了地上。

    他全身都在颤抖,骨头不知道断裂了多少根,可他仍死死地握着霸王刃,目光模糊,却充斥着怒火。

    砰的一声,秦陆强撑着站了起来,继续向前杀去。

    但……随着老者轻轻挥袖,秦陆便又一次倒在了血泊中。

    “啊……”

    秦陆咬牙,脸上写满了不甘。

    可是,在老者面前,他的力量太过渺小了。

    无论他怎么做,怎么提升自己,也绝不可能撼动对方。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握紧手中的长刀,向前挥舞,即使他连接近老者的身边都不行。

    不知倒下了多少次,秦陆已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霸王刃在他旁边,却从他手中脱落。

    “感受到自己的弱小了吗?”

    老者的话如云雾般飘起。

    秦陆没有说话,而是尝试再一次爬起。

    他连转过身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得极为勉强,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霸王刃,却听见老者继续说道:“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死么?因为古路的钥匙在你那里,没有钥匙,纵使是我,也无法开启古路。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将你囚禁在身边,却不会限制你修炼,你可以有时间慢慢变强,直到你觉得可以战胜我,而我只需要等合适的时候,取走你的钥匙即可。”

    老者淡然道:“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否则……你知道后果。”

    秦陆怒目圆睁,刚要说什么,就被一股气息压倒在地,连嘴巴都张不开了。

    “不着急,好好考虑先。我可以告诉你,即使你现在死了,我依旧有办法得到钥匙,不过麻烦了点而已。我虽然杀了你的亲人,但武道一途,生与死本就稀疏平常,且武者越到后面,对于情感就会越淡然,你现在还年轻,会热血上头很正常,我这是给你机会,莫要自误。”

    秦陆被禁锢在地上,动弹不得,他耳边回荡着老者的话,一时间目光竟有些动摇了起来。

    经过刚才的交手,他怎会看不出自己与老者之间的差距?那绝非朝夕就可以弥补回来的,换句话来说,若他执意到底,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不死,就会有无限的机会,何必拘泥于今日呢?

    秦陆望着苍穹,眼中的恨意似乎渐渐退散了一些。

    见状,老者解除了对秦陆的禁锢,道:“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那么……”

    “想你大爷!”

    一句怒喝炸响,秦陆竟从地上猛地跃起,随即更是化作一道残影袭向老者!

    他手中的霸王刃在此刻绽放出了无尽的紫光,如同一道匹练惊天,携雄浑煞气,直劈而下!

    原来他刚才的犹豫都是演的,他就是为了等待老者解除禁锢的瞬间突然发难!

    老者神情平静,似乎早有预料,他轻抬一指,径直与霸王刃碰撞在一起。

    轰的一声,秦陆再一次被击飞,老者紧随其后,出现在秦陆身前。

    “你可知,你的选择是何等的愚蠢?”

    老者伸出手指,对准了秦陆的眉心。

    毫无疑问,一旦这一指落下,秦陆唯有死路一条。

    但秦陆的目光却无比炽盛,他面目狰狞,毫无畏惧,道:“我秦陆宁可站着死,也绝不会跪着生!我只恨自己没有实力,若世间有轮回,下辈子,我定要你挫骨扬灰!”

    “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可我的刀,永不弯折!”

    轰!

    念至此,一股浩荡而又凌冽的气势猛地从秦陆体内爆发而出,霸王刃更是在此刻紫光暴涨,刀身轻鸣似欢呼。

    秦陆双手握刀,头发无风自动,伴着鲜血,他一刀斩出!

    永不弯折,一往无前!

    秦陆心中无畏无惧亦无悔。

    身死不过一瞬间,但他的执念,他的决意,却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刀出,四方寂。

    绕是老者,在见到这一刀后,眼中也泛起了一丝波澜。

    下一刻,老者一拳挥出,可以看见,老者的拳心竟有神异的光芒浮现,但其威势却是惊天的,即便秦陆现在的状态已达到巅峰,在其面前,也显得黯然失色。

    纵使如此,秦陆这一刀仍无比决绝。

    随着刀锋与拳头相触,秦陆已预见了自己身消道陨的那一幕,可是……他却惊讶地发现,老者的拳力竟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而是如流水一般将他包裹,不仅敛去了霸王刃的威能,也在迅速缓和着他的内心。

    除此之外,秦陆还看到老者的掌心中浮现出一团光芒,瞬间融入了他的体内。

    秦陆的伤势居然在快速恢复!

    紧接着,老者大袖一挥,场上蓦地出现了三个人。

    见到这一幕,秦陆彻底愣住了,这三个人不是谁,正是秦展安、玉涵以及薛晓晓!

    “陆儿!”

    玉涵早已泪流满面,她快速来到秦陆身边,扶住了他。

    “娘、爷爷……还有晓晓,你们不是……”

    “秦哥哥,我们没事,而是被这位前辈隐匿了所有气息与踪迹,他告诉我们,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助你领悟‘武势’,你错怪他了!”

    薛晓晓双眼通红,虽是明白前因后果,但看到秦陆身负重伤的模样,她还是感到了一阵心痛。

    就在刚刚,薛晓晓也差点以为老者真的要杀了秦陆,还好,悲剧并没有发生。

    “武势?”

    秦陆有些错愕。

    “武势,是武者明悟本我,篆刻在武道一途的印记,这代表武者的执念,代表武者的本心,当执念强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质变,形成‘势’,武势越强,武者的未来便愈发通达。可想要领悟武势,何等艰难?更多的武者究其一生,也无法看透本心,只能碌碌无为,含恨而终。”

    老者缓缓说道:“想要登顶武道巅峰,武势必不可少,那是至强的图腾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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