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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昭昭，故国有乾。
京都城外，夕阳西下，落日前的最后一缕阳光，照在了宏伟巍峨的城墙上。
原本人来人往的西直门，此刻格外的清静，这里早已经被清街扫道，禁绝行人，五千御林精骑分两列站开。
而在城门中央，金銮御马，仪仗扈从，前拥后簇，车乘相衔，旌旗招展。
一身道袍、头戴玉簪的嘉晋帝坐在龙辇之上，极目北方，面色平静，似乎是在等待着一位来自远方的老友。
而一旁的秉笔太监冯三保则是拿着一件明黄色的锦袍，轻轻地披在了嘉晋帝的身上。
“陛下，天色将晚，秋风渐凉，镇远将军今日怕是不会回来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宫吧？”
嘉晋帝则是玩着手中的玉如意，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急，再等等！虎牢关距离京都不过数百里，按照正常的脚力行军，不出半个时辰，他怕是就到了。”
就在一周前，他收到了前线军报。
镇国将军率领十万大军，突袭西北匈奴王庭，单于遁走，俘虏亲王，杀敌数万，缴获牛羊无数，毕其功于一役。
百部俯首，河西走廊自此无战事，在那片肥美的草原上，只会有大乾的铁骑。
嘉晋帝也是欣喜若狂，这般功绩，足以让自己名垂青史。
所以，在听到镇国将军陈言不日将抵达京都之后，嘉晋帝也是亲自出来迎接。
而在嘉晋帝身旁，还站着文武百官，他们有内阁阁老，六部尚书，御史台的大夫，金吾卫统领，御林军大将军，还有其他衙门的各个主官……
当然，还有朝廷修炼者的代表，国师洛九幽，钦天监监正诸葛天纵和他的一众弟子。
至于陈弘毅为什么没来，则是因为他的品阶太低，没有资格参加这种高端的欢迎会议，就跟弼马温孙悟空没有资格去参加王母娘娘的蟠桃宴是一个道理。
他能代表翰林院参加朝会，就已经是沾了叔叔的光，现在这种正式场合，他确实是没有资格参加。
当然，他前几天要是没有被刺杀，说不定还会被陛下破格邀请，但现在他正在因伤休假，肯定是不能过来的。
终于，远处尘土飞扬，平旷的土地上，出现了数十道黑点，那赫然就是镇远将军陈言，和他麾下的偏将们。
只见那领头一人胯着红鬃烈马，带着身后数十骑极速狂奔，不一会，就来到了圣驾面前。
在还有莫约百步的距离时，陈言下马跪地，一气呵成，沉声高呼道。
“臣镇远将军，少阳侯，陈言，携麾下二十一将，叩见皇帝陛下！”
他身后的诸将也是齐齐下马，
“臣，三千营统领，王之策！”
“臣，五军营统领，董禄山！”
“臣，细柳营统领，徐亚父！”
“……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声冲天，直入云霄。
他们厚重的盔甲上，似乎也沾染了来自战场上的气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那些在朝堂上养尊处优的文官们闻的直皱眉。
一些文弱的官员，甚至直接开始干呕起来……
而看到这一幕，站在左手侧的武官更是忍不住嗤笑起来。
自古就文武不和，文官嫌弃武官粗鄙，武官认为文官是怂包，两派时常互掐。
现在有文官出丑，那群武官也是乐得吃瓜。
嘉晋帝看着眼前这群得胜还朝的精兵强将，急匆匆地从龙辇上起身，然后光着脚朝着镇国将军陈言走去，连脚下的御履都没有穿。
嘉晋帝一把抓住陈言的手臂，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爱卿，这几年，苦了你了！”
“陛下，我武将护国，本来就时刻做好的为国尽忠，马革裹尸的准备，还好，幸不辱命！这是调兵虎符，今日交还陛下。”
嘉晋帝接过虎符，假装不经意地问道，“爱卿，你手下的十万大军呢？”
“启禀陛下，十万北军已经在虎牢关休整，微臣只带了二十一位偏将述职。”
“…………”
听到这话，嘉晋帝露出满意之色。
不得不说，镇国将军陈言是个粗鄙武夫，但该有的政治智慧还是有的。
若他要是真带着十万大军驻扎在京都郊外，
而站在百官首位的颜远道则是压着嗓子，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对着身旁的小舅子说道。
“俊武，看到咱们这位皇帝陛下没有？拉拢人心这一套，他算是玩得明明白白。”
上官俊武则是面色忧愁地说道，“现在，怕是会和咱们交恶！”
“…………”
果不其然，他刚刚说完，嘉晋帝就搀扶着陈言走了过来。
还真是想啥来啥！
嘉晋帝牵着陈言，来到了颜远道和上官俊武的面前。
“关于陈弘毅被刺一案，疑点众多，很可能是有人想要诬陷首辅，故意使出的诡计。
当时你正在前线作战，朕怕你分心，就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如今你得胜回朝，寡人也就不瞒着你了。”
经过嘉晋帝身旁太监冯三保的叙述，陈言也是了解了陈弘毅被刺杀的前因后果。
在得知最疼爱的大侄儿差点就刺死了之后，陈言的眼神也是凌厉了下来，对颜远道由原来的笑脸相迎，变成了横眉冷对。
“…………”
听到这话，颜远道的面色也是变得铁青。
陛下，不带这么坑人的呀！
这不是给我拉仇恨吗？
当然，嘉晋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个文官之首的首辅，若是和掌管十万大军的军侯交好，对于皇帝加强集权自然是十分不利了。
眼下恰好发生了这个事，尽管嘉晋帝知道幕后真凶并不是颜远道，但是为了让陈言敌视颜远道，只能把脏水泼到他身上。
颜爱卿，这个黑锅也只能让你先帮忙背一段时间了……
就在嘉晋帝和颜远道疯狂博弈的时候，钦天监监正的四弟子杨东炎来到了老师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
“老……老师，不好了……并州急报，龙城郡出了件怪……怪事，城内突然失踪了几千个百姓，而且……还全部都是童男童女。”
“…………”
——————————
并州，龙城郡。
夜幕降临。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某处偏僻的山洞外，如白骨般腐朽的枯藤老树，几只乌鸦站在枝头喳喳乱叫，在周围静谧的环境下，衬得格外突兀。
绿袍护法摸索在山洞中前进，地上更是堆满了盖着灰尘的头骨，看上去恐怖骇人。
他对着那坐在蒲团上那身穿紫金蟒袍的小孩，看他体格，似乎只有十岁左右。
“主上，您好些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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