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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爹也很爽快，道：“五娘啊，你带阿兰去楼上躲着吧，我没叫你们，你们就别下来。”
就这样，张五娘拉着阿兰就上楼去了。王二婶刚要出门，她老公就进来了。
张老爹冲他打招呼道：“王福，刚从赌场回来，没吃早饭是吗，我这儿刚做好，要不你这儿吃点儿。”
王福一看就是好吃懒做的人，在山村要是常在卖力气的，一般都长得挺结实，他则不然，一身肌肉松松垮垮的，偏瘦，皮肤也白白的，看起来刚从地洞爬出来似的，二三十年没照过太阳了。
王福冲曹植他们几个看了看，也没笑，也没打招呼，便对王二婶：“你告诉我，阿兰是不是在这儿，要不然你鬼鬼祟祟往这儿跑干嘛？”
王二婶道：“往这儿跑不是正常吗，这不是你张大哥家吗，邻居串串门嘛。”
“你胡说，我在外面好像听到阿兰的声音了。”
“那你想怎么样？”
“你还是把阿兰交出来吧，黄老财带着手下就在我们家坐着，我们不可能不回家吧。”
“如果黄老财要糟蹋阿兰，那阿兰还真就不能回去。”
“那我们呢，我们也不回去？”
“我们可以回啊，干嘛不回。”
“回去人家讨赌债怎么办？阿兰是当赌债抵押出去的。”
“你还有脸说，你是阿兰亲爹，竟把女儿当赌资押在桌上，你还是人吗？你连畜生都不如。”
“你懂什么？我是着了黄老财的道了，要论关系，我和黄老财也算赌过几回，不熟不生，反正半路碰上了，也能说话。
昨天上半夜我在‘正泰’财场输得一塌糊涂，黄老财也在那儿赌，也输了，他就跟我说，今天‘正泰’赌场不好赌，风头不好，不如下半夜换个地方。我说去哪儿？他说去新开的‘福源’赌场试试手，并说我名字中有个福字，那赌场也有个福字，可能是个好兆头，我一听也有道理，就随他去了。
刚进到福源赌场，他又跟我说，不如赌场大的。我说赌什么？他说他出五千钱，我押上我女儿，一对一赌一场，并说他在张家村见过我女儿，当时就喜欢上了，昨晚就想跟我公开竞争，最后还说为了表示他的诚意，他进一步让步，如果他输了，他给我五千钱，我输了，我把女儿给他，他还是会给我两千钱，我想来想去，就心动了。
当场借了赌场的笔墨纸砚，互签了契约。
福源赌场也专门为我们开了一桌，叫了个庄家来主持，玩的是牌九，玩法就是一共玩七七四十九把牌，看最后谁赢的次数多，次数多的，算最终胜利者。
结果，可想而知是我输了，但我为什么说我是着了黄老财的道呢？就是第四十九把牌结束后，我知道我输掉了整场，必须把女儿给黄老财了，心中又开始反悔，想跟黄老财求情，求他放我一马，就跪了下来，这一跪下便发现赌桌的桌底是磁铁做的了。
可想而知昨晚玩牌九的色子一定有猫腻。于是，我就说他作弊，跟赌场串通了，契约我不认了。
但这些人联合起来把我打了一顿，又押着我来到家中找人了，说没找到人，就不走了。我也是没辙了。”
王二婶道：“照你这么说，我们是有证据的，有证据怕啥。那桌子，那庄家，都是证人，可以证明黄老财耍赖啊。”
“没用的，肯定是狼狈为奸，一伙的。你现在再去，昨晚玩牌九的桌子肯定不见了，庄家要么不见，要么也不会承认与黄老财串通。”
“家里现在有几个人？”
“六个，一个黄老财，五个打手。”
“那就让他们住着，这家我们也别回了。我带着阿兰回娘家，你自已爱干嘛干嘛，死在外头，我也不管。”
“你干嘛说那么难听？好歹夫妻一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同当个屁。嫁给你这种男人，是我上辈子作孽，这辈子报应，你就不配作阿兰他爹。从今往后，阿兰跟你没有关系了，你去告诉黄老财那些人，就说阿兰是我生的，谁生的谁管，阿兰跟你没有关系，我这就带阿兰走。”
王二婶说完，又呼呼地往楼上喊：“阿兰，阿兰，快下来，妈带你去外婆家，离开这鬼地方。”
这一喊不要紧，王二婶这大嗓门却把黄老财引来了。这不阿兰刚下楼，王二婶拉着她的手正要出门，黄老财便迎面拦住了。
“往哪儿走？想赖账是吗？白纸黑字，按得手印，想赖账？”黄老财冲着阿兰阴笑。
王福赶忙挡在阿兰前面，道：“老财啊，你好好在屋里坐着，出来干嘛，我们夫妻商量好了，自然来见你嘛。”
黄老财骂道：“扯淡。夫妻商量好了自然来见我？到时阿兰早就到她外婆家了。要不是你老婆喊得重，被我们听到，娘俩早就远走高飞了。”
这黄老财长得像一种动物，就是松鼠。大眼睛，小尖嘴巴，小脑壳，小瘦身材，但他身后的几个打手都挺精神，膀大腰圆的，不孬。
王二婶冲黄老财道：“老财，我听过你的名号，没见过你的人，今儿见着了，就更不会把阿兰送给你了。你死了心吧。”
“二婶，你老公昨晚在牌桌上输给我的，这还能赖，契约看看吗？”
“输什么，你们作了手脚的，不算数。”
“什么？作手脚？你这话说出来容易挨削知道吗？你说我们作手脚，证据呢？”
“没作手脚，为什么桌底是大磁铁作成的？”
“桌子用什么材料你管得着吗，这是工匠的事情。磁铁又叫磁石，本身就是石料，你把这桌子当成石桌看，就完事了。”
“说什么都没用，我这就带阿兰走。她是我生的，也由我管。”
“不能走，生是你生的，管的话现在轮不到你了，现在管她的是这张契约。”
“这契约是王福签的，跟我，跟阿兰有狗屁关系。”
“呦呵，果然是有名的媒婆，这嘴还真就挺利索。”
“别挡道，放我们过去。”
“想啥呢，”黄老财使劲一推王二婶，又冲后头几个打手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啥呢，人都见着了，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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