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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殿臣环顾四周，慌张的呼唤着，
“小耳朵，你在哪？”
达吉布和赵彦深对视一眼，不明白韩殿臣身上发生了什么。
只见他跌跌撞撞地四处寻找，一直找出汲王府去。
赵卷尔就站在汲王府不远处，那高高的马尾辫随风飘荡着，一如她劫韩殿臣回馒头山当压寨郎君那日一样。
“半年不见，你消瘦了。”
韩殿臣看到赵卷尔那熟悉的的身形，有满腔的话想说，却梗在喉头。
赵卷尔心疼地看着韩殿臣醉醺醺的模样，说道：“没人在身边照顾你，少喝些酒。”
韩殿臣确信此刻不是自己喝醉了酒在发癫，眼前这个赵卷尔是真实存在的，便喋喋不休地说道：
“母亲身体好些了吗？山上的竹子还够不够作药用？”
“我在崔氏酿出了很好很好的白酒，你要不要尝一尝？”
“山上的兄弟还好吗？有没有给山下的百姓发粮食？最近好多地方都闹了春荒，馒头山有没有闹春荒？粮食还够吃吗？”
“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发生了好多好多事。”
“我......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韩殿臣拽着袖子，胡乱擦了擦额角的汗，青衫凌乱，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朝赵卷尔走去。
赵卷尔脑海中想过无数种两人相见时的模样，或许韩殿臣已经成为高官，骑在高头大马上，而自己只是躲在阴影里的一个强盗。
或许韩殿臣已经成了世家的女婿，每天为了生民百姓奔波忙碌，将自己忘在脑后。
或许...或许......
她想过很多很伤心的内容，唯独...唯独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在原地沉默站立良久，赵卷尔还是勇敢地走上前去，将韩殿臣搂在怀里。
韩殿臣静静地感受着怀抱中真实的温暖，低声呢喃着问道：“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还是说，你觉得我就非得靠着世家小姐的裙带，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赵卷尔轻轻拍打着韩殿臣的后背，把鼻尖埋在韩殿臣的发间：“不，没有，只是......我不能离开馒头山。”
“殿臣，我瞧得出来，你是个有野心的。我爷爷说，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有野心，就应该去图霸天下。”
“你不该把野心浪费在我的身上，不该把野心消磨在馒头山里。”
“我们可以很快活得活一辈子，可是，困在馒头山里，你这辈子顶多也就到纪狂风的层次，不能再进一步了。”
“我承认我很需要你，可是馒头山下面还有许许多多的百姓。他们，比我更需要你。”
韩殿臣紧紧搂住赵卷尔的腰肢，坚定地说道：“这都不是你离开我的理由。”
“是崔白让你离开我的吧？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句话就能让你离开我？”
赵卷尔叹道：“以后你会明白的——我这次来也不会待太久，我是给你送人来的。”
“送谁？”韩殿臣问道，“你能给我送什么人？”
赵卷尔道：“司马福临。”
“王观已经先一步被送回洛阳了，我单把司马福临给你送过来的，明日应该就到了。”
韩殿臣疑惑地问道：“司马福临怎么会到你那里去？她为什么出逃？你知道内情？”
赵卷尔颇为惊讶地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韩殿臣此时酒已经醒了八分，蹙眉问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赵卷尔说道：“你居然不知道皇帝要给你赐婚？”
韩殿臣从赵卷尔的怀里挣了出来，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赐什么婚？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赵卷尔说道：“就连崔白他们都知道了，是皇帝要给你和司马福临赐婚，司马福临不想嫁，才拉着王家的嫡孙王观私奔的，你本人居然不知道吗？”
韩殿臣嘴角微微抽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皇帝想对我手底下这支三千人的女真精兵下手，甚至提出过要给他们换统帅的想法，当时被我拒绝了。”
“没想到皇帝居然还不死心，想要通过招驸马的方式染指我的军队吗？”
“都已经决定招赘驸马了，还要先调回去一部分人，呵...”
赵卷尔恍然大悟，说道：“原来皇帝是想要你的女真精兵，所以才招你为驸马的？”
韩殿臣说道：“不然呢？如今皇室暗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不断增加自己掌控的力量，每一个公主嫁出去都要换来实打实的兵卒粮草。”
“这皇帝，真是志大才疏，又少有耐心。”
赵卷尔说道：“怪不得崔白要我杀了司马福临，原来是因为这个。”
韩殿臣道：“崔白说的对，你要不把她杀了吧，我并不想娶她。”
赵卷尔摇摇头，拒绝道：“不，我要你娶她。”
韩殿臣：？？？
“你疯了？”
“赵卷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知道娶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赵卷尔坚定地说道：“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但是殿臣，你相信我，我要你娶她这件事是不会有错的。”
“殿臣，我知道你心还放在我这儿，可你不是一个普通人，情爱对你而言或许很重要，但绝不是全部。你应该像崔白一样无情。”
“娶了她，你就拥有了一部分皇家的名义，这对你来说很有好处，而且...而且还有你不知道的原因，我不能告诉你。”
“总之这件事你要听我的。”
韩殿臣怒冲冲地说道：“我要是不呢？”
赵卷尔沉默着将韩殿臣横腰抱起。
韩殿臣问道：“你想干什么？”
赵卷尔道：“干你。”
斜阳含羞越花窗，浮云带怯偷眼望。
韩殿臣双目无神地躺倒在野外的草地上。
野草那毛茸茸的毛边儿扎得他直痒痒，可他却已无力反抗。
赵卷尔媚眼如丝地躺倒在韩殿臣身边，说道：“你上次告诉我的秘籍之事，我后来发现你虽是信口胡诌，可事情是真的。”
“我娘给的那本书叫《洞玄子》，夫妻合阖之时，只要按照那上面的动作进行引导，就能使气脉畅通，汇聚在丹田之中，长期修习，不仅不会对身体产生损害，还能延年益寿！”
“甚至还能让我的修行更进一步！如今我已经把筋骨都练到巅峰，若是再将内功练好，天下恐怕就没有我去不得的地方了。”
韩殿臣艰难地从口中说道：“哦......”
他倒是也感受到《洞玄子》带来的好处了，只不过二人体力差距实在太大，给韩殿臣累得有些脱力了而已。
赵卷尔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殿臣，你身体太弱了，我走之后，你要好好修习这部功法。再要不多久，恐怕北方又要打起来了......”
韩殿臣无力地说道：“你走了，我跟谁修习啊......”
赵卷尔失笑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不有的是？你何必画地为牢呢？”
“我还要告诉你，你这次若是不娶司马福临，我以后就再也不见你了。哪怕你能找得到馒头山，也找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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