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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她，饭菜合不合胃口。
卓婉凝频频点着头……
事后，卓婉凝提出，说想让我陪她出去走走，哪怕是个公园也好。
我答应了。
我骑着周禹给我的摩托，载着卓婉凝，倒也没去公园，而是去了陶谷唯一一条大运河旁，只不过，这里离着涂苒家的小区比较远。
在来的路上，其实我就计划好了，尽量避免与涂苒见面。尤其是卓婉凝就在我的身后，免得两女见面，产生误会。
在这个节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至于我为什么想来这个地方，却是和涂苒有关，和去年那个初秋时我的自杀有关。
我想看看这个地方，在这个恰当的时间点，看看曾经让我重新获得了一次生命的地方，只不过，在同样的心情下，在我身边的却是一个不同往日的女孩。
对着眼前的这条河，我点了支烟，卓婉凝就静静的立在我的身旁，从她身上传来的香气和香烟中冒出来的烟气，一同被我吸进了鼻孔里。
指夹着吸了半支的烟，从唇边挪开了。
我问身边的人，道：“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来过，但没做过停留，大多都是坐车在桥上路过，然后透过车窗看看河面”
……
我轻嗯了一声。
心里碎碎念着，也是怪自己太贪心了，贪心的想让身边的人和我以前的种种都有些联系才好。
可是，这本来就是一种条件苛责的奢求，太多太多的联系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必要。
烟又被我叼进了嘴巴里，这一次，直到烟头燃尽我才将它丢到脚下踩灭。
卓婉凝问我：“为什么忽然想来这里？周围的路灯都显得那么稀疏，容易映的人的心情变得孤独……”
我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果真，这里的路灯比之别处要少些，每每隔上十几米二十几米的样子才能有上那么一盏。
这倒是我第一次发现，以前还真没注意到，看来，女孩心细的说法也不是凭空而来的。估计这也是上帝赠与她们的美好，赋予了她们能够更多的在这个世界上比之男人更能感知些细微的能力……
扭回头来，我看着眼前的姑娘，道：“可能从某一刻起，我就开始喜欢这里了吧。怎么说，这也算是整座陶谷的母亲河了。”
“说谎，这根本就不是你的理由！”卓婉凝认真的盯着我。
我一愣，没曾料到卓婉凝会在这个粗犷的方面和我较真。
不过，转瞬我也释然了，狡黠的看着卓婉凝道：“我说，凝儿姑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执着于我的内心世界了？竟然连一个听上去本就是明晃晃的借口的都要和我认真至此。或许，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看上我了？！”
“想钓我做你的凯子？”说着，我向卓婉凝凑近了几步，直逼到了她面前不足一寸的距离。
卓婉凝慌慌张张的后退了两步，和我拉开一段距离之后才站稳，胸口的起伏，比这晚上河面的波，要壮丽些。
明显的，卓婉凝怕了。
但是，在我暗自于这点胜利的喜悦中沉浸不能自拔之时，卓婉凝却当即换了一幅脸孔，怒冲冲的向我撞过来似的，在我躲避不及直下，直接撞到了我的身上，当然，对一个男人来说，最为昭彰的感觉还是胸膛前那股子酥软的碰撞。
讲句掉架的话，那会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差点流出鼻血……
可是，还不待我从这一阵猛促袭来的空白中缓过思绪，卓婉凝便将两只手环上了我的后背，拥住了我，并连着青丝一起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许东阳，假如我真的喜欢上了你，你会忍心于涂苒不顾，爱上我吗？”
卓婉凝的话就像接连而来的两柄大锤，直接轰向了我的脑袋，我真的没曾想到卓婉凝会将内心袒露至此。
毕竟，像这样的事情，大多数女孩应该都羞于启齿才是常态。
而，我也不得不承认，其实，卓婉凝的心思，我已经猜到了一些。
从那次医院里，卓婉凝非要和我挤到一张床上睡，我的心里就隐隐的有了某种感觉，可是，当时的我，还太自卑，感觉自己配不上卓婉凝。再者，卓婉凝平时就习惯于鬼灵精怪的，当时作出一些跨越常理的事儿，我觉得也不值得怎么好奇。
如此这般，那时，我就将这件事情当做了一个玩笑埋在了心底。
后来，一次次的和卓婉凝接触，我也体会出了她对我的好，在那每每的目光中，我甚至能察觉到有一种不同的光的存在。
可是，再到我成长了一些的时候，我的身边已经有了涂苒，那个同样很漂亮，很宁静，在我身边的时候总能让我感受到一份独有的安宁的姑娘。
所以，因为涂苒，我便将其他的人，其他的事，都抛在了脑后。只有这样，我的心里才能在面对涂苒这个姑娘的时候能得到一丝安然。
这就像是在涂苒给了我一片安宁的世界之余，我又将这个世界上插满了鲜花。
我觉得，只有这样，我才能对的起她与上苍，这来之不易的临幸与眷怜……
但是，这一刻，我开始矛盾了，因为自从卓婉凝昨晚和我讲了那件事情之后，我仿佛觉得这个女孩和我有很多相似之处，甚至，感觉即使是命运中都有着冥冥中的某种联系。而且，对一个女孩子来讲，曾经的那些，至少可以谈得上是苦难了吧。
现在，卓氏集团又倒下了，可以说，她甚至是一无所有……
我能负她吗？
就算是不提那些往日默片，但看这一段时间以来卓婉凝为我所做的种种，我能负她吗？
不能吧……
我望着河面被路灯映出的波光，嘴角挂上了一抹自嘲，同样的抬起了双手，抚上了卓婉凝的后背，感受到了她在眼前一刻的单薄。
在得到我迟来的回应时，卓婉凝的身体像是发着微微的颤抖，好如音尾的琴弦……
她越是抖，我越是抱得更紧！
因为，目前，我除了一个紧紧的拥抱，根本没什么可以送给眼前的女孩。我想给她一个依靠，给她一个可以安放自己空荡灵魂的肩膀。
直到卓婉凝发出了两声夹杂着尴尬的轻咳声，道：“许东阳，你抱得太紧了，我喘不过气……”
当然，那种两人紧拥时的沉寂，也被这一句话划破了。
我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胳膊，卓婉凝后退了半步，算是从我的怀里钻了出去。
看着她，我重新抬起手，帮她抚了抚被我的肩膀弄乱的头发，由脸颊的一侧，拨到了耳后。在这一眼光景之余，我看到对面河畔紧邻的天际，也彻底暗了下来，原本恋存的余晖也彻底被那昏黄的灯光替代了颜色。
大约是我的手指在卓婉凝的耳畔停留的太久了吧，让她感到了一阵情绪上的不适，这才轻轻歪了歪脑袋，让我的手指终于落了一个空。
继而，我看到了卓婉凝脸颊上今晚难得升起的得意之色。
她说：“你是不是被本姑娘勾了魂啊。”
在她这句话后，我肯定是不能摇头否认，所以只好讪讪的笑了笑，以此遮掩掉了一些东西。
随即，我指了指在卓婉凝身后不远处的河畔石凳子，道：“坐过去休息一会吧，顺便，我想听听你昨天晚上没哟讲完的故事。”
卓婉凝给了我一个嘴角上扬四十五度的笑容，应了声好，转过了身，率先走了过去。
石凳子并不大，勉强够两个人坐在一起，中间也就是留下一只手掌的间隔。不过，经历了刚才之后，我和卓婉凝倒也没显得怎么局促。
尽管，我内心有些隐隐的不安，但是在燃了一只烟后，也平复了许多。
卓婉凝拍打了几下飘到她那边的烟雾，然后自行的捏住了鼻子，嫌弃道：“今天这都是抽的第几支烟了啊，能不能稍稍控制一下。”
我无辜的翻了翻白眼，将烟扔到了脚下。
卓婉凝满意的微微一笑，这才盯着我道：“许东阳，你想不想听听关于你爹妈的故事？我从我娘那里知道了一些。”
我眉头一皱，却也当即展开，痛快的回道：“想。”
卓婉凝像是抓住了我的心思，目光中露出了狡黠。嘿嘿笑了两声之后才再度开了口道：“说起来，你能来到这个世界上，还要感谢我娘呢。当初要不是我娘撮合了你爹和你妈，你就不可能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上。”
听了卓婉凝的话，我的心里略微有些惊讶，当即问道：“我娘和我爹是经伯母介绍认识的？”
卓婉凝点了点头：“嗯，当初是我爸先认识的你爸。据说，当初你爸和一个叫连九的人刚来到陶谷，还是被海水冲来的。是我爸救了他们两个人，再加上当初我爸在陶谷就有些权势，便力所能及的帮了你爹一把。没想到你爹愣是靠着那点微薄的援助在陶谷站稳了脚跟，甚至过了没两年，便隐隐的有了可以和当时的卓氏集团在陶谷争锋之势。”
“最终吧，咱们两个的爹，既然能平起平坐了，那感情自然也随着接触的密切，愈来愈深，而且还是以兄弟相称。我娘和我爹看着当时的你爹总是单着，有些不忍。于是，我娘便将恰好来陶谷玩的闺蜜介绍给了你爹认识……”
“我娘说她都未曾想到，无意间的举动，便促成了一对将来的夫妻，或者说，苦命鸳鸯。”
“我很好奇我娘说的苦命鸳鸯是什么意思，可是等我再问的时候，我娘总是摇摇头，也就是没再和我说下面的事儿……”
“除了这些，在我娘离世前的一天，她告诉我，我爹有个很要好的兄弟，叫许战！许战有个儿子，叫许东阳！当年，两个兄弟商量着，如果是两个男孩，那就结为兄弟，如果是一男一女，那就为咱俩定下一门亲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八月的生日，而我，其实和你同岁，是四月的生日。在户口登记册上，我的年龄是改动过的，当时这方面的管控还不是很严格，我娘和我爹也只是为了想让我早上一年的学……”
“所以，如果你不觉得荒唐的话，咱们两个其实在十七年前就已经成了这辈子既定的夫妻。”
“我很庆幸，在我娘临走之前，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我，再加上那会本就是公主梦白马的童话年纪，我无依无靠的时候，还会莫名的猜测你这个莫须有的亲人。即使哭泣的时候，心里想象着你的模样，我都会莫名的笑起来。”
“那会，保姆阿婆还会说我是个疯丫头。”
“再到后来，我还真就成了一个疯丫头，疯了几年，直到遇到了你，或者说，听到了你的名字……”
“真的，当时的我，很兴奋！很兴奋！”
……
“然而，我似乎错过了和你相识的最恰当时间。等到我和你认识的时候，你已经和涂苒有过接触了。你和涂苒之间的事情，我基本上都知道！”
“我知道你为了救涂苒将张海峰的脑袋打破，知道后来张海峰的报复，知道你去涂苒的学校护在涂苒的身前，知道当时的你为了一个女孩，将贺明的头皮划了刀子……”
“我更知道，涂苒救过你一命，在眼前的这条河边……”
“这所有所有的事情，在我和你相识之前，其实我都打听清楚了，甚至，我还曾经让秦十四开车带我去过涂苒的学校，因为我想看看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
“开始的时候，尽管我听到了你和涂苒的故事，但是我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我长得漂亮，家室也好。我想，以卓氏集团当时在陶谷的权势，应该也没几家能比的上。”
“可是，当真正见到涂苒的时候，我变得不是那么自信了，甚至有点自惭形秽……”
“那个女孩真的很漂亮，而且她的美和绝大多数的女孩都不一样。说句不怕你误会的话，假若我是一个男孩子的话，我肯定会喜欢涂苒这样的姑娘，甚至，当初我见到涂苒第一眼的时候，在知道她是我情敌的情况下，我都很难很难对她兴起讨厌的心思……”
“到了今天，你将我带到了这个河边，这个曾经的你和涂苒有过最轰轰烈烈的回忆的地方。我知道，其实，我败了，我败给了涂苒。”
“前几分钟，我还曾抱有一丝幻想，幻想着你会因为我放弃涂苒。而且还恬不知耻的问了你会不会因为我放弃涂苒……”
“你抱住了我，我很感动。因为我的潜意识里将那个拥抱当做了一辈的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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