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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梁一脸慎重的凑到了我的身边，问我。
其实，这些事情我也没曾想到，我根本没意料到老毕会到我这里来。可是再等我出去的时候，他人也已经走了，桌子上放着两百块钱，以及他交待服务生转告的话……
他说，让我不必担心。以前的时候，他和许战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即使不论卓应天那一层面上，我也理应叫他一声叔叔。就凭这声叔叔，他也不会为难我。
我将桌子上的钱收了起来，交给了吕梁，随即一笑，道：“今天中午的时候，毕轩被抓进警局了，而今天来的这个人，是毕轩的爹，陶谷市有名的富豪！”
吕梁的反应很夸张，有点掉了下巴的意思。
我安慰的拍了拍吕梁的膀子，道：“放心吧，既然他都说了不会为难我，那应该就不会做对咱不利的事情。这段时间烧烤店盈利的情况不错，月半的时候，把兄弟们叫齐了，该发奖金的发奖金，该发工资的发工资。”
吕梁木木的点了点头，明显的，思绪还停留在方才老毕的那种震惊当中。
大约四中快要放学的时分，秦十四来了，和我打了招呼，说我交待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我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让他去学校门口等着卓婉凝了。
至于我，则和吕梁一起到了教学楼的楼下。
由于上午的时候就说好了，所以兄弟们下来的也很及时，教学楼一共有两个出口，都安插了我们这边的弟兄。
张海峰和我道：“下午的时候我特意安排了兄弟盯着柱子，现在他应该还在班上躲着，似乎，他也知道你今天要来搞他。”
我扭了过头，暗自笑了笑，看来四中目前还不是铁桶一块，要不然这点消息不至于传到柱子的耳朵里，至于消息是从谁那走漏的，我也不太想在意。
昝杰却自行的跑到了我的面前，道：“阳哥，消息不是我告诉柱子的，今天上午咱们说完之后，包括下边的兄弟，我都没敢再提一个字，就是担心他会中途偷偷溜回家。”
昝杰的反应挺让我惊讶，说真的，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怀疑是昝杰。估计，因为以前的事，他的心里还有些难消的芥蒂吧……
我想了想，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对着昝杰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不想在这个梗上纠结太多。
继而，我将视线放到了一旁的张海峰身上，道：“现在，你到柱子那看着点去吧。不用麻烦太多兄弟，有着七八个就行，待会我请兄弟们吃饭。”
张海峰听了自然是乐的开花，这对他来说本就是个培育自己在兄弟们中形象的大好机会，起码，他可以挑选几个自己上心的弟兄，以后在四中的路也好走些。
至于昝杰和贺明这几个，我则让他们先到操场上去了，现在这个天气还算凉快，打会篮球，最是恰当。
我呢，则独自的上了楼，到了我已经阔别了几天的八班，在教室的门口，见到了刚要收拾书包回家的涂苒。
……
见到我之后，涂苒的目光明显的发生了变化，像是夜空中点亮了星芒。
我问她：“你还好吗？”
涂苒看着我，点了点头，视线却从未在我的脸上离开。
我说：“我来看看你。”
涂苒笑了，笑的很开心。
我说：“下去走走吧，我送你回家。”
涂苒伸出了手，被我攥在了手心里。
当我下楼的时候，吕梁递给了我车钥匙。吕梁的车还大些，坐两个人并不显得挤……
我接到了手中，点了点头。
吕梁嘱咐我现在车多人多，路上小心。
我给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
路上，涂苒环住了我的腰，将头贴到了我的后背上，而我，则像是一片刀刃，不断的割开迎面的风。
直到车子停住的时候，涂苒都是只字未语。
车子停在了河边，不同我和卓婉凝去的那次，这次是原来我跳河的地方，或者说是涂苒救我一命的地方。
她终于开了口，问为什么要带她来这。
我面对着涂苒，轻轻撩了撩她耳畔的发丝，手指在她的荧若珠脂的耳垂上轻轻碰了碰，然后才将手放了下去，微微一笑道：“说起来，我认识了你四年，但是第一次和你有过交集的时候还是去年的夏天。在这里，你让我捡回了一条命。一条本已不耐，却又重新焕发了光彩的生命。这段时间以来，我生命中你的芬芳沁染并不多，可是却已然留下了独属于你的味道。大概，如果当时不是你给了我虚无缥缈的趣味的话，我估计活不下来吧，哪怕你现在真的成了我的女朋友……”
说完，我嘴角又莫名的勾起了一些较为上扬的弧度，转身看起了身边的那条河，那条曾经要待着我去远方的河……
可能吧，我在感慨，感慨这一年来所发生的变化。也有可能，我在庆幸，庆幸遇到了身边的人，从而和孤苦伶仃的远方，隔开了一条生命的距离……
然而在我转身之后，涂苒却是再度站到了我的面前，一双眼睛柔情似水的看着我，让人分不清沉在里面的情绪。
“许东阳，现在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当时救你上来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吧……”
“那天，我跳下去之后，河边便聚集了很多人，如果不是他们帮忙的话，估计我也很难将你拖上来。”
“但是，在我接触到你的时候，有一点我很奇怪。我在奇怪你为什么没有一丁点的挣扎，当时，我以为你已经断了气了……”
“直到我看到了你的嘴在有频率的微微一张一合，我才有了继续拖着你往岸边去的力气。起码，我知道，你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可，等到了岸上之后人们把你腹腔中的水给弄出来的时候，我才听清楚了你嘴里在说些什么。”
“陈乐乐……”
“她……应该是你很重要的人吧。应该……是吧，而且还是个女孩，可能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要不让你也不会在那种情况下依旧喊着她的名字……”
我感受到了涂苒的目光灼灼，仿佛她要把我的心挖到底，看清陈乐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
在她说出了陈乐乐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真的很震惊，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因为，这将近一年的光景里，涂苒从未和我提过陈乐乐。我甚至不知道她会知道陈乐乐这个名字，然而，不知不觉间，我昏迷时嘴里呼唤着的名字，却成了身前女孩亘久的心思。
也许，涂苒察觉到了我的难以启齿吧。
她像是安慰我似得笑了笑，道：“如果你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吧，反正，你的心里无论有谁总比不上我心里的你……”
说完，她抱住了我，从她发丝间传来的清纯香气，却让我自惭形秽。
说到底，涂苒的圣洁，是我无法企及的，因为，我的心里，永远没有办法去抛开一切，只装下她一个人。
在它面前，我就像是一个身上沾满了污秽的小狼狗……
紧拥过后，涂苒从我的身边离开了，到了车子旁背起了自己的书包，对我挥了挥手。看着她的背影，我难以否认的有想要追过去的冲动，可是打算迈动步子的时候，却再也没了当初的那份勇气。
……
我回了，回到了四中，到了柱子的班上。俨然间，柱子几乎快要化成了困在小笼子里的兔子，蔫头耷拉耳。
几步走过去之后，张海峰给我让开了位置，我站到了柱子的身边，柱子也抬头看向了我。
轻蔑一笑过后，我抬手将柱子戴着的那顶鸭舌帽给打飞了。继而，他书桌上的书被我整摞的搬了起来，重重的砸到了柱子的光头上，紧接着，散落一地。
柱子一声没吭，眼里却夹着男人屈辱时眼睛里不觉间晕上的水。这种滋味，我尝过，尝过很多次，所以了解……
“疼不疼？”我问。
柱子痛苦的闭上了眼，一动不敢动。因为在这一刻，若是他动了，那就意味着无穷无尽的报复，歇斯底里的打击。
毕竟，我身边的张海峰，在以前的时候可是个名副其实的狠人，尽管现在被生活逼的从了良，却也仍有着当时的那股子血腥气。
我有着充分的理由相信，这一刻的柱子若是敢对我瞪个眼的话，张海峰都会让他只能爬着回家见老妈……
“峰子，这段时间以来，你对我们的柱子哥是怎么个印象，说说吧，要不然的话，我如果凭着自己的感觉来，这货怕是要死。”
得承认，说让柱子死翘翘是我吹了个牛泡泡……
对于平时不太爱装逼的我，张海峰见了也是有些不太适应，干咳了两声才答道：“额，柱子，还好吧，只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小弟们总是不消停的叫唤~”
当即，我给柱子脸上怼了一巴掌。
我这个动作，就是我身边的张海峰都是一惊！
柱子就更不用提了，当即睁开了眼睛，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太理解的样子。刚才我给柱子的脑壳上砸了一摞书那还好，可是总说打人不打脸，估计我这一巴掌也把柱子给弄得有些畏畏然了吧，毕竟，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的打人。
当然，以前被毕轩逼得动手那不能算……
柱子睁开了眼，我的话也好说了，不然的话，我在这边长篇大论，柱子那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会让我很难受。
我道：“柱子哥，以前的时候我待你不薄，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我都愿意让手底下的兄弟去帮你抗一棒子。但，你却给了我什么？！”
当我问出来的时候，柱子仍是木木的看着我，嘴角哆哆嗦嗦的想要说些什么却难以启齿的样子。
不知为何，这一刻，我看到柱子的时候，很没有耐心。
所以，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动，柱子的脸上又被我盖了一个巴掌印。
紧接着，我吼道：“回答问题，周一的时候看见我的那股子嚣张劲儿去哪了？！”
这一次，我多等了柱子两秒，也算是缓解了一下刚才吼过之后嗓子里面留下的火辣。
所幸，我没白等。
柱子回了，有气无力的告诉我，给了我报复……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他想要当四中的老大……
我问他：“你配吗？一条狗就算吃点人给的馒头都会摇两下尾巴，当初我帮你扛了一难，你不仅忘恩，还特么负义的来反咬我一口！就冲这点，你配么？！”
柱子失落的摇了摇头，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许东阳，给我条路走吧，不要再打我了。在这个世界上，谁又甘于人后呢？！哪怕你对我有恩，可是当初那么一个金光闪闪的位置放在那，我不可能不想不坐的。真的，其实当时我就想好了，只要我成了四中的扛把子，我绝对会善待你，不会在任何时候为难你和昝杰这俩兄弟，真的……”
听了柱子的话，我无奈的笑了笑，继而抬头道：“柱子，你有没有想过，那天我如果因为你而失败了的话，我是什么下场？还说什么只要你成了四中的扛把子，就会在四中善待我。你觉得，即使当时趴在地上的是我，而不是你和毕轩，那我还能在四中待着吗？！不能的，即使我败了，四中也把我开除掉……”
“我觉得，既然你当时有聪明才智能借到毕轩那一片东风来，应该没道理一点脑子也想不到我的后果啊。”
“所以，收起你那最后一点为了博得宽恕而强装的伪善，另外再夹起你的尾巴，在四中好好的做一条看家护院的狗！你那膀子兄弟，我不打算为难。但是前提是你这个当大哥的要懂点事才行……”
“当初我给你的那条路你没有珍惜，现在，这条路就好好的珍惜吧。以后我不想看到四中一丁一点的乱象，哪怕有一点被我察觉到的话，你的下场都会很惨很惨。”
说完，我扭头走了，临到门前的时候，我又顿住了步子，不耐的发了句牢骚，道：“柱子，我感觉你真他妈的不像个爷们，一点真正意义上的爷们脾性都没有，也有可能，你丫的就不算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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