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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角微颤，继续嘬了一口烟，尝了一口劣质烟的辛辣之后看着天边染着最后一片红的夕阳，回道：“我不知道，本来我也是想心平气和的和柱子谈谈。但是，我没守住那种高尚的情操……”
“呦，我擦嘞，能当老大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整的逼格就是高调，竟然还要带上情操的光环~”张海峰一把夺过了我抽了只剩半只的烟，叼进了嘴里。
感受到张海峰赤裸裸的调侃之后，我忍不住的抬起脚在他的屁股上搞了一脚。
张海峰也讪笑着躲了过去。
我说：“情操么，还是要有一点的。不然的话，等有一天生活平淡了下来，往往会变得太过索然无味。”
张海峰白了我一眼，低头看了脚尖几秒之后对我道：“阳子，你知道我现在对你是一种怎样的看法吗？”
我被张海峰挑起了兴趣，便也好奇道：“怎样？”
张海峰忽然严肃了起来，将猛吸了一口的烟朝着天边吐出了一长串浓白的烟雾后道：“你丫就是一条狼崽子，却裹紧了羊皮。有时候，我都会替你觉得束缚的太累……”
在张海峰刚刚将这句话讲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是懵的。因为我哪怕穷尽一切的心思，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兄弟会对我说出这样一番话。
直到愣了十几二十几秒后，我才缓过了精神，长出了一口气，没再看张海峰，转而看向了楼下，楼下的人，楼下的世界，楼下的形形色色……
到了下楼的时候，我才告诉张海峰：“我也不想覆上一层本质排斥的外皮，可是，我却又不得不。身后太多太多的兄弟，兄弟还没有成长，在我们这个特殊的环境下，假如我成了一头彻头彻尾的狼，不仅不会让兄弟们吃上肉，反倒会让兄弟们承受灭顶之灾。有时候我也在想，人在一步一步往前走的时候，可能也是在对自己啃咬，借此获取行进的能量。有的人，走的多了，把自己啃咬的体无完肤，倒下了……”
“我不想倒下，起码现在不想倒下。但是我也在啃咬自己，却又不想体无完肤。就像步子下的轨迹，有的人循着一条轨迹就能成功。我也寻找属于我的轨迹，可能，你说的我身上的羊皮，那就是属于我轨迹的一种形式上的表现吧。”
“另外，这层看上去软绵绵的外皮，还有很大的可能，根本就是我自己天然生成的，等待着一朝、一念，成羊，或者化狼。”
“这些，我都看不透，所以，只能一路走，一路咬，到了最后，看看自己身上，本属于哪种类的肉剩下的更多。”
……
“阳子，在兄弟心里，其实无论你是狼，还是羊，都是一样的位置，一样的重要。刚才，也是我牢骚了，看到你打柱子的时候，我以为你真的成了一头狼，所以就想让你抛开那枷锁一样的外皮。”
“可是，如果静下心来，看看天边再想的话，那些真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你是我的兄弟，我是你的兄弟！”
……
“嗯，峰子，兄弟！”
……
唠叨了几句之后，我和张海峰以及刚才张海峰挑选的那几个去看着柱子的兄弟来到了烧烤摊上，在店外的一张大桌子上坐了下去。
这顿饭是要吃的，明天我就走了，就要去六中了，坐在一起，也好让我和这帮子兄弟们道个别。
在这之前，我让贺明和昝杰也挑了几个要好的小弟。等人们都聚齐之后，我才发现，一张桌子根本就做不开。
索性，我们将两张桌子拼接到了一起。
坐下之后，兄弟们一一举起了杯子，由于担心人多喝酒容易有人喝多，晚上回家再出事，所以我们都是喝的果汁，并没有喝酒。
但是，等他们举起杯子的时候，倒是我显得有些呆了。
十几号人，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目光全都放到了我的身上。
贺明先开了口，道：“大哥，四中有你，躁动了一年，也精彩了一年，这些岁月，是兄弟们永远最为珍贵，最为宝贵的回忆。”
“可是，现在你走了。四中，没了你，兄弟们的心里总感觉很不是滋味，这些天，已经有不少兄弟预料感觉到你要离开了。就连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心里都是闷闷的，没个往常的精神劲……”
“所以，这一次，给兄弟们一个表现的机会。让咱所有的兄弟们敬你一杯，敬我们这段虽然青涩，但也鎏了金的岁月，一杯！”
“大哥！”
“大哥！”
“大哥！……”
看着眼前这些兄弟，听着他们一口一声叫着的大哥，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眼里却已经早已流出了泪水，虽未滂沱，却也两行，到了脸颊。
我站了起来，端起了杯子，一饮而尽。
一顿饭，即使没喝酒，却也到了九点才吃完，太阳早就彻底的落了下去。
送别了兄弟，我们将桌子收拾了一下。
这时留在我身边的还有张海峰、贺明、昝杰、马?，吕梁。
而我，则已经骑到了摩托上，这些兄弟在我身边站着，我的双眼仿佛成了向内刺的刻刀，想仔仔细细将他们一帮人的轮廓刻在脑子里。
他们说：“到了六中遇到麻烦就言语一声，无论何时，千军万马会当即杀过去……”
我说：“好！也不用太过担心，到了那里，我不会无依无靠。”
兄弟们笑着挥了挥手，倒是贺明甩着一身横肉抱住了我，险些让我从摩托上倒栽下去。贺明说，别到了那边因为忙，忘了这边的一帮子兄弟们。
我点了点头，安慰着拍了拍贺明的后背，告诉他不会。
经此，我才拧了车子的钥匙，像是逃了一样的随着车轮的转动一点点的远离，远离我身后那帮子兄弟……
在路上，我的泪水始终是止不住的滚落。
这一走，我很清楚，对我、对原本四中的那帮子兄弟，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我又不得不离开，因为我除了四中那些牵绊和夙愿之外，还有着更多关于未来的牵绊，更多的使命。
二十几分钟之后，我到了卓婉凝的别墅。
开始，我是想着回酒店的。但是后来不知为何，我还是顺着一条我不怎么熟悉的路，到了这里。
我在别墅的铁门前站了很久，伴着门口的路灯，还有被风吹动沙沙作响的树叶……
半晌后，我摁响了门铃，视频通话器接通之后，卓婉凝看到是我，便开了大门。随后的几秒钟，我见到卓婉凝从楼上跑了下来，穿着粉色丝质的睡衣……
她见到我之后很惊奇，也很惊喜。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看着她，嘴角一时嗫喏，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
卓婉凝嫣然一笑，伸出了手，拉住了我的两根手指，向着院子里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道：“正好，今天我很无聊，陪我去喝点东西吧。”
“怎么样？”卓婉凝走着走着扭头问道。
被她惊艳之余，我点了点头……
到了别墅后边的花园凉亭坐定之后，管家阿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只酒杯，卓婉凝说：“少喝一点，对身体有好处。”
我却是尝不出什么特别的滋味，甚至感觉有点发涩，有点难以入口。但是看着那杯子里面的猩红，倒是觉得和眼前的景挺配，还有身边的人。
沉吟了半晌，之后，我还是捺不住的和卓婉凝说了出来：“凝儿，卓叔被我支走了，短期内回不了陶谷，你会不会怪我？当然，如果你哪天想见他的时候，那就告诉我，我再将他找回来……”
令我意外的是，卓婉凝在听完之后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走就走吧，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说话时，卓婉凝都像是在倾诉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这倒是弄得我尴尬了些，本来我在刚才还编织好了一套说辞……
所以，我也只应了一声：“嗯。”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煞了风景，所以，我便站起了身，和卓婉凝道：“凝儿，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卓婉凝突然扭过了头，先是若有所思的呆了一两秒，然后才点了点头，道：“我送你……”
本来我想拒绝的，可是卓婉凝已经拉上了我得手。
又是一阵狂躁的心跳过后，我走到了大门边，正想着回头和卓婉凝做最后的道别时，一股猛然心悸的感觉突然袭上了我的心头！
紧接着，我感受到了两片炙热的唇，积极随之而来的香风……
紧贴在面前的俏人睫毛微烁，朦胧的闭着双眼，一声声意浓的喘息声绕过了我的脸颊，游进了我的耳朵里。
在一双玉臂的环抱下，我得承认，这一刻我的脑子几乎空了，只是感受到怀抱里女孩愈贴愈紧的身子，以及胸前的那股子足以令人轻易卸掉所有防备的软绵。
随着呼吸的渐愈沉重，我主动了迎合了上去，就像两条缠绵在水里的游鱼……
在我几乎要控制不住的解开卓婉凝腰间的睡衣束带时，卓婉凝像是受到了惊吓似得，突然将唇从我的感知间退了走。
两个脸红心跳的人，忽然之间陷入了无以复加的尴尬之中……
想了想，我再一次的拉住了卓婉凝的手。
而卓婉凝却是像是被电击了似得将手抽了回去，躲到了身后，嘴角嗫喏了一会，这才重新抬起头，看向我，嘟着嘴，似倔强道：“许东阳，我想知道，涂苒的吻有没有今天我给你的吻好。”
果真，女人永远就是一个男人很难弄懂的物种。
在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要是说涂苒好，特么的肯定是得罪了眼前的美人。
要是说卓婉凝的好，那就相当于承认了我吻过涂苒的事实，必然也会惹了这个刚给我香吻一枚的女人。
所以，为了自保。
我特么愣是紧闭了嘴，就算是出气的鼻子都让我忍者将近一分钟没喘出气来！
庆幸的是，卓婉凝并没有为难我，对着我似娇似嗔的哼了一声便重新系紧了束腰，小跑着从我面前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之后，我特么不要脸的抬起了刚刚差点就将卓婉凝衣服剥落的那只手，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到了酒店，我才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消息，是卓婉凝发来的。
她说：“知道你明天就要去六中了，提前提醒你，到了那不要拈花惹草，再惹了其她的女生，我见一个收拾一个，见两个我就去学兽医，方便将来把你当狗给阉了！”
看完消息，我特么当即就是菊花一紧……
随即，一抹笑浮上了我的脸庞。
在这个已经肆无忌惮的飘起了小雨的夜里，我打开了窗子，好好的享受一番这腥风寂灭之后雨水带来的清香。
躺到床上之后，我又一次的打开了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女孩的照片。出神之际，我再度将视线抛向了外面空洞黑暗的夜里。
我在想，乐乐在哪？
可是，就在我的思绪最浓时，一个电话铃声猝不及防的在我的耳畔响了。是周禹打来的，在电话的那头，我听到了一沉瑟瑟的声音，像是电话那边有风刮过……
当时我的心头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
“阳子，我走了。六中我待过，被人像只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赶走了。到了四中，我又不忍彻底的伤害那样一帮子可爱的兄弟。所以，我走了，你也不要管我去哪里。但是，等到你从六中顺利毕业的那一天，我会回来看你！”
“看看六中让你变成了一副怎样的模样！本来我想告诉你的，那里，真不是你能去的地方，祝你好运，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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