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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脸色十分难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沈晚儿无辜的说：“我是灶房的帮工啊。”
“你当我是三岁稚儿么？”院长瞪着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柳树下埋着棺材？早已腐烂成白骨，你是哪里闻到的腐臭味？”
沈晚儿摸摸鼻子，“许是真的有死老鼠吧。”
院长被气的直喘粗气，又看向齐景，“你呢？放着好好的书不读，非要掺和这些做什么？明年就要下场，你很有希望高中，为何要走这些旁门左道？”
“院长，我真的是去水里捞东西。”齐景说。
“你们……你们真是要气死我。”院长捂着胸口，喝了好几口冷茶，才算是压下火气。
他冷哼一声，“你们不是想要知道池塘的事么？我这就让人来告诉你们真相，出来吧。”
话落，书房里间的门被推开，程夫人从中走出。
沈晚儿有些惊讶，“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那日你从府中离开时，我看你眼神多有不甘，就猜到你会查到书院来，瞧着长安情况稳定了，我就赶紧过来找院长，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程夫人笑了笑，问：“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查这件事么？”
沈晚儿回道：“因为涉及到鬼道。”
程夫人又看向齐景，“你呢？”
“我只是为了寻找玉佩。”齐景仍旧是那套说辞。
程夫人有些无奈，也没继续追问，“你们应该拿到了池塘中的银镯子，其实那银镯子是我放进去的。”
沈晚儿吃了一惊，“您放进去的？”
“对，我在成亲之前曾经修过鬼道，行走江湖时，偶然得到那枚银镯子，当时那镯子阴气极重，我修为不够，压制不住，看着书院池塘的风水合适，便布下法阵，将银镯子放入池塘中。”
程夫人缓缓道：“但是三年前，七婶的儿子虎子失踪，半个月后，我察觉法阵有异，细一检查，发现阵法被人改动过，变得极凶，我试过很多次，都无法将其扭转。”
“所以改阵之人对长安下手，是在警告你？”沈晚儿问。
程夫人点头。
沈晚儿瞥了齐景一眼，发现这人正低头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三年前发现阵法有异，直到今日，您都没有见过改阵之人？”沈晚儿追问。
“没有，那人本事高强，三年来，我跟他多次交手，却都落败。”程夫人叹道：“我前些日子发现徐先生身上的傀儡线，本想顺藤摸瓜，可惜，今日被你们一闹，徐先生丧命，往后更加不好找那人了。”
“您找不到不代表别人找不到。”沈晚儿看向院长，“院长，今夜可否将虎子的尸身借我一用？”
院长皱眉，不悦道：“死者为大……”
沈晚儿打断他的话，“虎子不但死的不明不白，还竖棺下葬，受尽折磨，想必肯定想要找出害他之人，便是七婶也该是想找出仇人才是。”
院长看向程夫人。
“既然晚儿姑娘这么有把握，不如院长让她试试。”程夫人深深地看了齐景一眼，“晚儿姑娘没有修为，这齐景可是你的帮手？”
沈晚儿懂得虽多，可身上却无一丝修为，这位叫做齐景的学生却让她看不透，总觉得这人有点邪。
“夫人说笑了，齐景大哥一介书生，让他写文章赋诗还成，我要做的事他一点忙都帮不上的。”
沈晚儿拘谨的笑了笑，“说起帮手，不知夫人可能找到庞道长？”
程夫人深深地看了沈晚儿一眼，应道：“庞道长还在永阳，我派人将他请过来。
“有劳夫人。”沈晚儿弯腰道谢。
七婶丈夫早死，唯一的儿子虎子失踪后，她常年住在书院中，在外面并无住所，所以虎子的灵堂就设在书院中。
七婶哭了半日，生生的哭晕了过去，沈晚儿便替她留在灵堂中。
“徐先生的身体被带到了衙门，至今无人认领。”齐景说。
沈晚儿道：“意料之中，鬼道中人选傀儡通常会找那些无亲无故的的人。”
说着，她往外看了眼，道：“已经入夜，你还不走么？”
齐景脸上带了笑，握住沈晚儿的手，轻轻蹭着她掌心的茧子，“你这女人好生无情，利用我逼出徐先生和程夫人，转头就要丢掉么？”
“我是怕院长看见你在这，把你赶出书院。”沈晚儿无语极了甩开他的手。
“院长和程夫人都不会过来。”齐景肯定的说。
沈晚儿狐疑道：“为什么？”
齐景回道：“院长不喜这些，一向是眼不见为净，至于程夫人，她应该是能猜出你要利用虎子查到那改阵之人，她定会躲在暗处，待那人有了消息，她再出手。”
“你怎么知道的？”沈晚儿纳闷的问。
“猜，观其言猜其行。”他意味深长的说。
沈晚儿挪开目光，她又想到先前被齐景耍的团团转的事，有些尴尬。
“你就没有猜错的时候？”她随口问。
本以为齐景会颇为自傲的说没有，可谁知他竟沉默下来，好半天才说：“自然有，那是我生平唯一一次猜错人心，代价便是我成了如今模样。”
齐景先前跟沈晚儿的调笑模样已经不见，倚靠着梁柱，眼中恨意滔天，神情看着又透着些悲伤与自嘲。
“你又找我干什么？”庞是非气冲冲的走进灵堂，经过齐景时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走到沈晚儿跟前，“你让程夫人把我叫来，又憋着什么坏水？”
沈晚儿挑眉道：“道长怎么能这么想我？我这次叫你过来，是正经的替人申冤。”
庞是非走到虎子的棺材边上，脸色立即变了，半晌道：“怎么做？”
“通灵，虎子虽然死去三年，但因为水中有阵法，他的魂魄还没消散，若是没有丧失神智，兴许还能问出点东西来。”沈晚儿后退两步，给庞是非让出地方来，“道长，你应该学够通灵吧？”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在坑我，通灵一次能要半条命。”庞是非嘟囔着，往地上撒了一层糯米，盘腿坐在上面，手中夹着一张符，猛地扬起。
沈晚儿看见一股气从棺材中飘入庞是非的体内，庞是非身体一僵，神情变得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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