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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疏学浅，实在是看不出来。”沈晚儿有些失落的回道。
周夫人眯了下眼，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近，“真的没看出来？你不是拜了玄妙观的庞是非为师么，为何连这都看不出来？”
她的语气愈发低沉，透着股危险。
沈晚儿浑身一抖，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又赶紧停住，小声说：“回夫人，我师父只教了我画符和一些阵法，我……”
话还没说完，她的下巴就被周夫人捏住，被迫抬起头。
周夫人沉着脸，盯着沈晚儿的眼睛看了半晌，喃喃道：“原来是双阴眼。”
怪不得能看见周禹身上的禁制。
她松开沈晚儿的下巴，拿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我瞧着你是个有些眼色的人，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沈晚儿像是被吓坏了，脸色发白，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知道，今晚之事我绝不向外透露半句。”
“算你识相。”周夫人哼笑一声，“其实你就算是说了，也只是给我造成一点点麻烦罢了，可你丢的是你的命。”
“夫人明鉴，我就算是死也不敢向外说一句。”沈晚儿诅咒发誓。
周夫人脸色缓和了，喊了丫鬟进来，“去准备两百两银子，把沈大师送回去。”
那丫鬟低声称是。
沈晚儿哆哆嗦嗦的跟着那丫鬟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听周夫人说：“在京都要把眼睛擦亮些，有些东西是你碰不起的。”
沈晚儿抖得更厉害了，若是没有那丫鬟扶着，她定就倒在了地上。
周夫人坐在主位上，看着沈晚儿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嘴角勾起一抹畅快的笑，转瞬脸色又阴沉下去，喃喃道：“若是你们当初也跟这小丫头一般识相多好，说不定我会饶你们一命。”
周府的丫鬟将沈晚儿送到家门口，客套了几句才离开。
沈晚儿扶着门进院，看了等在一旁的赵德光一眼，示意他赶紧关上门。
赵德光反应过来，忙着把大门关上门了。
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原先还在微微发抖的沈晚儿瞬间站直了身体，神情冷凝。
赵德光都快看傻了，本来他还想去给夫人请大夫的，现在看着也不用请了吧？
“赵德光，你在京都长大，可听说过宰相夫人的事？”沈晚儿问。
赵德光仔细想了半天，摇头，“宰相夫人为人低调，宰相府的下人嘴也严，我哥说过他跟其他贵人府中的下人交好，多少会听他们说起主人家的事，可宰相府的下人从未提过。”
顿了顿，他像是想起什么：“不过我曾经听我娘说过，宰相大人是举子出身，宰相夫人是他在未发迹时便娶的妻子，宰相大人进京赶考时，宰相夫人也跟着进京了，还曾经为了赚钱去给别人家洗衣裳，去给绣坊绣帕子。”
听他这么一说，沈晚儿都觉得周城不是个玩意儿，发达之后竟然纳妾。
正想着，就听赵德光一脸钦佩的说：“宰相大人也是有情有义，即便是位尊宰相，也从未慢待过夫人，这些年身边也只有几个妾侍。”
沈晚儿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她怎么觉得她跟这里格格不入？
“去请个大夫来，就说我受惊了。”她走了两步，又交代说：“若是有人问起，你只需说我去过周府即可。”
赵德光愣了下，
讷讷点头，心想谁会特地来问他这些啊。
不过，事情还真是让沈晚儿说中了，他刚走到半路就被相熟的刘通拦下，那人笑的异常热络，不但要请他喝酒，还是去京都的好酒楼。
“哥们儿这段日子发了笔小财。”刘通笑呵呵的说。
赵德光为难道：“今天不行，我现在给人跑腿办事，主人家正让我去请大夫呢。”
刘通眼珠一转，装作不经意的问：“你在给谁家跑腿啊？请什么大夫？难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妾又流产了？我跟你说，我前几天还听说蒋家的小妾难产，连人带孩子都没了，蒋家你知道不？就是宰相大人庶妹嫁的那家。”
赵德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刘通一眼，刘通是在码头上做苦力的，家里好几个孩子，赚了银子请他吃完面条已是大方了，怎么可能突然请他喝酒？
想起沈晚儿交代的话，他福灵心至，吞吞吐吐的说：“我跑腿的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就是京中给人看事的沈大师。”
“那你找啥大夫啊？”刘通问。
赵德光先是不想说，在刘通的再三追问下才开了口，“别的我也不知道，就知道沈大师今天去了趟周府，回来就病了。”
刘通点点头，又跟赵德光说了会话，才找借口走了。
赵德光看了刘通离开的方向，挠挠头，在心里地嘀咕：夫人怎么知道会有人来打听呢？
当晚，沈晚儿生病请大夫的事就传到了周城那里。
明明已经是深夜，书房中却并未点油灯，只有浅淡的月光从窗户照在书桌上，周城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上半身隐在阴影里，“见过夫人，离开时身体在抖，回去就请了大夫？”
“是。”周城的长随周顺低头回道。
周城眼中闪过冷意，挥挥手，将周顺打发了下去。
“你该约束好你的夫人，这些事她插手太多。”随着声音，一人从暗处走出，披着斗篷，整个人不露分毫。
周城嗤笑道：“说得容易，你倒是给我说个约束的法子？”
那人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确定是她么？”周城突然问。
“是。”那人回答的很肯定：“看见那张脸，你还不能确定么？”
周城深深的叹了口气，半晌说：“今天看见沈晚儿，我才想起我已经快忘了她的相貌了。”
那人又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月光下，终于露出了脸，若是沈晚儿在这，定能一眼认出这就是先前跟她做交易的万宗。
万宗瞥了周城一眼，“当年她进入京都之后都是戴着面具，你不过是见了她一次而已，说得好像你见了很多次似的。”
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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