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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红木盒子上面的雕花和纹饰看着雕工并非出自大家之手，但也显得有些年代感，绝对是老物件。
\t见两人把鉴赏挪到了茶台上，厉老也来了兴趣，他曾见过栗少阳鉴宝，那个速度简直是不用说了，相信这三件瓷器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t茶台很大，两米长一米二宽，四个人喝茶完全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
\t麦长秋将茶台的另一边铺上硬橡胶垫，又在橡胶垫上铺上一层厚帆布，帆布上再盖上一块大的细绒方巾，这才结束了准备工作。
\t栗少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麦长秋戴上白手套，打开第一个红木盒子，掀开泡沫板，充气垫，从里面取出一只一尺二高的细颈大肚双耳青花瓷瓶。
\t“请看，元末宋初钧窑出品，细颈双耳青花净瓶一只！”麦长秋很自豪。
\t家财万贯，不抵钧瓷一片。
\t钧瓷可是三大窑中非常稀少的品种，此窑烧制的产品全都被宫中所有，民间罕见。一千年过去，天灾人祸，能留下完整的瓷器殊为不易，更何况栗少阳面前摆放的一件完整的、卖相极其赏心悦目的瓷瓶了。
\t栗少阳围着瓷瓶转了半圈，然后看向麦长秋，“可以上手吗？”
\t麦长秋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t他知道青花完品，尤其是均瑶出品，国内极其罕见，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赝品，他对自己这件非常自信，邓梦华射去面子，请了故宫博物院的瓷器专家会诊，鉴定是真品，而且还除了国宝鉴定书，这个证书就在盒子里。
\t栗少阳很谨慎，从里到外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又把圈足和底仔细研究了一番，这才放下。
\t看到栗少阳放下瓷瓶，并没有马上点评，麦长秋问道：“如何？”
\t“看完三件，一起说好吗？我要想想措词。”栗少阳微微一笑说道。
\t“也行。”麦长秋见栗少阳闪到一旁，又走上去拿出第二件、第三件瓷器。
\t第二件瓷器是一件宋代汝窑制品，是一只多宝碟；第三件瓷器是一件黑瓷碗，通体黝黑，没有其它任何色彩。
\t栗少阳一一认真查看，然后轻轻地放回原处，然后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水，看向等着有些着急的麦长秋。
\t“麦叔，您先坐下，莫着急。”栗少阳微微一笑说道。
\t“当然着急啊，这可是我家最值钱的三件宝贝，我还想着做传家宝呢。”麦长秋见栗少阳脸上的微笑，紧张的心情好了一点，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到栗少阳对他的称呼不再是“二师姐夫”而是“麦叔”，他坐下来，就坐在栗少阳的身边。
\t麦长秋没有注意，但是邓梦华却注意到了，心中诧异，刚才不是说各论各的吗，怎么一下子改口了呢？
\t“老麦，你着什么急嘛，鉴定宝物也是需要时间的，你没看出小师弟很慎重吗？”说着，邓梦华给丈夫倒了一杯茶。
\t“哦，慎重！”麦长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但还是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心里不踏实。
\t“少阳，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厉老似乎看出问题了，因为他见过栗少阳鉴宝，什么宝贝到他手上，半分钟都不用就说出真伪、出处等等，像今天十分钟都过去了，没有说话，这明显就是不想说，或者说在找合适的词语来说。
\t“第三件黑瓷，这种品种在现今非常少见，这只碗应该是明代的作品，色泽和质地都非常出色，釉色也非常正，当属于珍品。黑瓷在日本很受收藏家欢迎，一件完整的黑瓷碗，起价起码在两千万……”
\t栗少阳蹲了一下，看到麦长秋脸色一喜，他开始点评第二件。
\t“……第二件宋后期汝窑制品，官窑，器型完整，圈足有磨损，碟子边沿鎏金，碟底有双龙图案，有大明宫磁印记，是皇家用品。而且年代也对的上，也是件珍品，这两件宝贝都可以做大开门的重宝……”
\t“……第三件瓷器，高一尺二寸，青花图案古朴，看着无可挑剔……麦叔，你确定这件瓷器就是你借出去展览的那一件吗？”
\t栗少阳终于憋不住了，也找不出更婉转的词语来解释什么，这要是不相干的人，他干脆扭头就走了，但这是麦悠悠的父亲，他是在不想让他吃亏。在麦长秋打开木盒的时候，他看到了故宫博物院专家鉴定书，所以他不相信这是一件赝品，最大的可能是被人掉包了。
\t“你……你什么意思？”
\t“师姐，不好意思，我只能直说了。”栗少阳看向二师姐，头曲抱歉的眼神。
\t“小师弟，你说吧，他已经不是孩子了。”邓梦华说道。
\t“好！”栗少阳应了一声，看向麦长秋，“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报案了，你原来那件青花应该是被人掉包了。现在这一件是三十年前的仿品，看瓷土烧制出的色彩，应该是景德镇附近。看瓶底刮痕应该是机器刮刀留下来的刮痕，太过规整，而且大小一模一样，与手工刮痕的特点出入较大。第三，在瓶内底部接缝处有瑕疵，虽然很微小，但是有一长遛都是细小凸点，色彩在那个底部过渡也是渐变的不规则也不均匀，如果眼神不好，还真的看不到，也感觉不出来。这说明瓶底是经过二次造型粘接在一起的，活着窑子内部温度不均匀，造成了些小的温差，致使色泽不能保持一致。这一点与钧瓷的完美大相径庭，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大的瑕疵。仅从这三点判断，这件瓷瓶就是赝品，你肯定被人掉包了。”
\t一件完好的宋代青花，这么大的期间，一定能卖到九位数。所以栗少阳很慎重，他看了足足有十来分钟，就是想找理由说服自己这不是赝品。但是，经过多次反复地观察，毛病越来越多，只能放弃这个努力了。
\t“怎么可能？我可是找故宫的专家鉴定过，鉴定的时候我眼皮子都没有眨，绝对没有被换货。”麦长秋有些发蒙，一时间后背冷汗直流，一会儿就把衣裳打湿了。
\t看到丈夫着急的样子，邓梦华也不淡定了，那可是一件国宝级的物件，据说价值九位数，子麦家最值钱的东西。但她毕竟在官场这么多年，遇事也没有慌，很是淡定。
\t“小师弟也没有说是鉴定时被替换了，再说了你鉴定这只花瓶是八年前的事情，我也在场。那些专家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我不相信他们会做这么龌龊的事情。听小师弟的话，赶紧报警，让警察查清楚再说。”
\t厉老也是有些愕然，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少阳，你能确定吗？”
\t栗少阳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我本来不想说的，就怕他着急。但是毕竟是二师姐家的东西，我如果不说的话，就没有人敢说了。到时候要是被懂行的人看到，笑话二师姐就更尴尬了。”
\t听到栗少阳这么说，麦长秋知道这是事实了，一边想着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一边拿起手机报案。
\t邓梦华起身，道：“小师弟，这事情已经发生了，越早知道越好。亏得老麦给你看，要是不看的话，我们还蒙在鼓里呢，我们该谢谢你才是。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请你和老师到家做客，却遇到了贼。走吧，我们去客厅坐。你们明天下午就要离开，我还想你带些东西给悠悠。”
\t这样的事情，栗少阳自然不会拒绝了。
\t既然来到客厅，麦长秋的精神头就提不起来了，在客厅走来走去，似乎嫌弃警察怎么还没有来。
\t省长家报的案，警察跑得最快。
\t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两辆警车就停在了小院门外。
\t麦家的珍宝屋是特殊改建的，不仅墙面用钢板加固了，里面还装有各种温度和湿度调整设备，并且有一个完备的安保系统与警察局联网，可以说设施和手段都无可挑剔。
\t把警察迎进来，警察详细了解完整个过程，做完笔录，并将被栗少阳鉴定时赝品的钧窑青花花瓶打包带走，事情就算暂时告一段落。
\t价值九位数的古董被人掉了包，失主又是省长的丈夫，这事情警察局不重视也得重视，回去就成立了专案组，展开调查。
\t因为涉及的环节很少，专案组直接对金陵博物院、参与文物运输和押车的人进行调查询问，同时对展览时的录像也进行复制带回。这些是栗少阳和厉老离开麦家的事情了。
\t警察离开后，栗少阳和厉老就回到了下榻的酒店，厉老需要休息，而栗少阳则想去夫子庙、中山陵、秦淮河、雨花台区转转。
\t这一次出行，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去老百姓厂区的场所都进行实地走访，美其名曰感受当地市场真实的情况。
\t这次出来，他的手机倒出的照片和影像资料已经有十几个g了，走的地方还真的不是一般多。
\t第二天上午，在江南省会议室，栗少阳替代厉老参加了座谈会。
\t中午参加江南省组织的答谢宴会，宴会后，专家团就完成了使命，乘坐大巴直接来到南京高铁南站，乘坐高铁回北京。
\t在火车上，栗少阳心情并不是很好，一想到给二师姐家里带来的麻烦，很是有些不安。
\t高铁非常快，三个多小时就到达了北京南站。
\t栗少阳没有坐专家团的车子回家，在上车前，他只通知了方不晓，可到了停车场，看到方不晓、秀丽和麦悠悠三人都来了。
\t栗少阳把两只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中，一上车就看到麦悠悠开车，“你怎么也来了？不上课吗？”
\t“明天学校开运动会，下午没课，正好去找嫂子。嫂子说你要回京，就一起来了。我接你，你有意见？”
\t“我敢有吗？你现在可是她的师妹，我有意见也得忍着。”栗少阳一把搂住方不晓的肩膀，毫无顾忌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老婆，我他想你了！”
\t方不晓挣了一下，没有挣脱，“死样，悠悠还在呢，你就不能忍一会儿。”
\t“师姐，你就把我当空气就好了。姐夫被憋了快一个月了，跟狼已经没差别了。”
\t“小妮子，你忘记师父的话了吗？要做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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