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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因为你嫡姐的事情，是皇家对不住我花家，现在好了，因为你这个扶不上墙的臭泥巴，成了花家对不住皇家了！太子对我花家早有不满，现在的涂太子妃生性纯和深受太子喜爱，太子岂不是更恨我花家！你这是将我花家，往死路上逼！”
花林氏说着，脸色也露出了绝情：“更可恶的是，这涂太子妃还是定国公府的小姐，定国公府失了外孙，失了太子的嫡长子，岂会不把这笔账算在我花家！你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姨娘一样，晦气！眼下，你既然自投罗网，你别怪母亲不念血脉亲情！”
花思巧听到了这里，方抬起眼神看了花林氏一眼。眼中没有半丝温度，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和以前在花府低头受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花思巧，神态完全不一样。
“你敢用这种眼神看我！”花林氏碰的一拍矮几。
“姨娘死了，我也寿数无几，这府中其余的人，是死是活，管我何事？”
一语惊得满屋瞪眼。
“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真当自己是个宝林回门省亲来了！”
“这个贱人就该弄死算了，没的拖累我们阖府上下几百人！”
“母亲，眼下花宝林身子不好，就算回来死在了府上也没得事，这事儿也不难办，悄无声息的死个人方便的很。”
花家媳妇儿各个恶语相向，可见和花思巧积怨已久。
花林氏也没有想让花思巧能活着再回东宫给花家添麻烦，冷笑一声：“真是给脸，你就长脸了。来人呐，将这屋中的火炉撤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一身的伤，在这冷冰冰的屋子中，能挨几天！”
花思巧仿若不闻，一脸的不在乎。
奴仆们正将火炉给搬了出去，刚到门口，就又搬了回来。花林氏眼睛一睁，还没开口斥责，就觉得屋中气压不对，朝门口一看，就看花山立双手背后的走了进来。
花林氏并一众花家的儿媳上前行礼，花山立确实盯着立在花思巧床边的那个人影，一动不动。花林氏并一众儿媳顺着花山立的眼神看了过去，方发现，这个人脸生，并不是之前府中给花思巧带在身边的丫鬟小菊。
不是小菊，那这个人是何人！
只瞧明婉悦上前一步，对着花山立拱手一礼：“见过花尚书。”这气度，这礼节，以及花山立客气的道的一句‘免礼’，让花林氏并一众儿媳目瞪口呆。
花林氏猛然醒悟，这是宫中的人。当下，花林氏脸色就白了。她们刚才竟然当着宫中人的面，磋磨了花思巧，难怪花思巧有恃无恐，原来是有人护着。
花山立对着花林氏等人摆摆手，然后自己坐到了榻上。花山立已过天命之年，因为长跪午门，额前淤血通红一片，周边隐隐还泛紫。头发白了几乎一半，眼帘微微拉着，瞬子有些模糊，身子也有些佝偻。
明婉悦上前给花山立倒了一杯水，然后又倒了一杯水给花思巧。花思巧捧着杯子，吹了吹里面氤氲的水汽，眼睛微微的眯着。
等到花家的女眷退下之后，门关上，院中清净了，花山立才开口：“老夫就说，为何要让花宝林回一趟东宫，再给送回来。原来是要夹带一个人到老夫的面前。”
明婉悦立在一边，垂着眉眼：“花尚书的戏演得漂亮，眼下事情已成，皇上让下官来，请走花尚书手中的金令。”
花山立看着明婉悦那平淡的眉眼，想到了之前在御书房中见到她的时候，也是这幅样子，抿着唇从袖中拿出了金令：“皇上金令下旨，微臣自当肝脑涂地。”
明婉悦上前拿过了金令，放入了袖笼中。
屋中静悄悄的，因为养心园是精心收拾出来的，所以屋中还焚了茉莉香味，沁人心脾。
“你早该来取老夫手中的金令，但是今天才来，应当是有话要说吧。”
明婉悦唇角微勾，对着花山立行了一礼：“尚书是个明白人。”
花山立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的变白。他年迈浑浊的眼睛，瞥向了明婉悦：“那老夫现在是称呼你为御前掌典司好呢，还是称呼你为明三小姐好呢？”
“金令已收，皇上交代的任务，御前掌典司也已经传达并安排好了。眼下，想要和尚书聊天的，是明婉悦。”
花山立冷哼：“老夫就知道明作延那个小儿不老实。一方面结交太子，另一方面又结交静安王，左右不肯吃亏，现在又和淮阳王以及瑾世子混在了一起，儿女裙带关系抓的可真的是牢靠！就是不知道，这窃国大业，图谋到了哪一步？”
明婉悦有一瞬间的失神。花山立那嫉恶如仇的语气，鄙视不屑的眼神，赤果果的是将她看成了大逆不道的窃国者。
回过神来，明婉悦浅浅一笑。
她曾经通过花思巧给花山立递过消息，让花山立弃皇家。可是花山立拒绝了。而拒绝的那封信，就是那日回云观寺见明云氏最后一面的时候，收到的那一封。她从来没有说过，她背后是何人，所以，花山里理所当然的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手握兵权的大将军。
明婉悦没有点破花山立意识错了，只是淡淡的开口：“眼下局势，花尚书如何打算？”
花山立掩下了心中的怒火和不屑，深吸一口气，然后道：“皇上打算除了静安王，金令一出，老夫不敢违抗皇命，自然全力配合。这其中，一直都是你在操纵，这件事情中，你究竟扮演者什么角色？”
“御前掌典司，负责帮助皇上，除掉静安王。”
“那这一切计谋，都是你所为？”花山立有些不信。明婉悦也不坦白：“皇上吩咐的罢了。下官之事依照皇上的意思办事，顺带，为自己谋点利益。”
“太子妃滑胎，可在你的算谋之中？”
“尚书怀疑是我算计了太子妃滑胎这一环节，让花家和皇家隔了两条命的距离，再无复原如初的可能？迫尚书不得不倒向我这边？”明婉悦轻轻一笑，想要摇头，但是想到了什么之后，明婉悦脸上的笑，便缓缓的僵住了。
就如之前花林氏所言，太子对花家早有不满，现在的太子妃涂菱花手段过人，纯和大方，优雅识大体，深受太子喜爱，故而，太子妃的首胎，萧启澈怕也是早已期待，眼下太子妃因为花家的事情滑胎，萧启澈岂能不将这笔账算在花家头上！
明婉悦原本打算，利用太和花家之前的旧怨，以及玺文帝的多疑，来劝花山立倒台，胜算原本有六成半，眼下太妃滑胎，直接就可以将胜算提升道九成九。
“尚书看得明白，花家和皇家，隔了两条命的距离，再无复原的可能。”明婉悦说着，微微抿唇。她从中周旋，是想要为萧瑾之筹谋前路，而涂菱花有何尝不是再为萧瑾之筹谋前路。所以，涂菱花滑胎，不仅断了东宫的血脉，还逼将花家逼入了死胡同。
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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