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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秦痕 > 第4章 4.泗水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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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何,你听说了么,又要有大变动了。”

    “什么大变动啊。”

    “看到那伙人了么,他们这两天度量了沛县大大小小的街道。而且收回了好多货币。”

    “还有更重要的呢。”萧何打断了曹参。

    “是什么?”

    “我们这一带大部分的书籍都被没收了,市井街头像样的店铺都用上了秦国制的秤砣。这只能说明一点,秦人要灭我们的魂啊。”

    “那怎么办?我们没人没势,就这么让秦人宰割?”

    “我又有什么办法。秦人毕竟没有大开杀戒,还是有些尺度的,我等就不要关心了。”

    “哎。”曹参叹了一声,和萧何一起进了酒楼喝酒。

    楚地的气氛有些紧张,或者说从咸阳宫内议事之后半月,天下面对突如起来的改革都有些措手不及。大街上出现了一个醉汉,满身酒气,乍一看像个无赖。

    “亭长大人又喝成这样,亭长大人现在是秦人的天下了,当心丢了官。楚地已经不能那么肆意妄为了。”

    喝醉酒的这个叫刘季,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人。混上了亭长家里仍然揭不开锅,以至于他父母都不认他。乡里人大多认为刘季成不了什么事,好一点在亭长任上混一辈子,运气差一些干脆会流落街头。

    “站下。”一队秦卒勒令刘季停下。而刘季丝毫没有察觉。

    “这个酒鬼。我让你站下!”秦卒走上去一脚踹倒了刘季,刘季倒在了地上。委任书从身上掉了出来,带头的秦卒走上前去捡了起来。

    “这个人是这里的亭长。居然喝成这幅样子。”

    “来人,把他给我带回去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两个秦卒一把将刘季拉了起来。脱着醉醺醺的他回到了亭署办公的地方。

    “来人,把你们亭长抬进去。”秦卒大声喝道。

    萧何快步走出,一眼就认出了刘季。此时的萧何感觉很愤怒,愤怒秦卒的蛮横。也觉得很丢脸,刘季身为亭长却不能以身作则。

    “我是这的书吏,我叫萧何。我们亭长多有冒犯得罪了。”

    “你们这些楚地的人就是麻烦,我看你这书吏还可以,这个亭长玩忽职守,罪该.……”

    萧何立刻从袖筒里拿出了一把铜钱,塞给了秦卒。

    “算你明事理,记得,下不为例。”

    看着秦卒走远了,萧何大声叫道“曹参快来,把沛公服进去。”

    “又喝得酩酊大醉,这可怎么好。”曹参搀扶着微刘季进了后室。

    萧何没有说什么,继续伏案看书。

    两个时辰以后……

    “我怎么睡这么死,又喝多了,老曹,我这身上怎么这么土啊,还有点疼。我这脚上还擦破皮了怎么回事?谁在我地头上闹事,我马上去叫樊哙和灌婴,谁动我看我不拆了他祖坟。”

    “刘季你不要声张了,拖你回来的是刚到我们这的秦兵。以后要低调一些,不要再像以往一样,我看秦人要有大动作了,各个地方都开始改制改法。这里以后不能再叫楚地沛县了,要交泗水郡了。我还要看新的法令,你先去休息一会吧。”

    “改改改,乱七八糟,不理了,去找樊哙玩玩。”

    “别怪我没提醒你刘季,不要再招摇过市否则你容易丢官。”

    “知道了。”

    “卖肉,卖肉,上好的狗肉。过了这村没这店,我老樊的肉十里八街都有名气。”

    “我说樊哙,今天你吆喝了这么久也没人买啊。”

    “刘季又来蹭我的狗肉?我告诉你这些日子可不行,卖的太差了。”

    “你不自称你的狗肉十里飘香么。我拿两块又何妨啊?”说罢,刘季伸手要拿狗肉。

    “你不知道,咸阳那帮家伙开始动手了。看到我这秤砣没?全都换成秦人的了,咱们这改名叫泗水郡了,以后你别老是楚地楚地的,当心被抓。而且,大量的楚国旧币被回收了。用的全是这个秦半两。我估计除了原来秦人的地盘,其他地方生意都不景气”

    “好嘛,这帮人挺有意思啊,打了这么久的仗还嫌不够,还要来个全面向秦看齐。灌婴也和你一样么?生意惨淡?”

    “他比我还闹心呢。灌婴现在连布料都买不起了,准备关业了。”

    此时的刘季并没有扶苏匡扶天下的雄心,他也没有韩信跟尉缭的预言说“天下再起刀兵”。至于嬴政?那在刘季的脑海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刘季只有一个想法,日子过得舒坦就好,至于天下,管他洪水滔天跟我有什么关系。刘邦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直接。道出了天下百姓的心事,过好日子。

    “这世道。”刘季摇摇头,扔下了手中的狗肉。“找个好地方吃上二两肉喝上几口小酒都费劲。真是让我不愉快。走了走了。”

    刘季走了,还是大摇大摆的样子。

    “讨点钱花花,闲着也是闲着。”

    “爹,老小来看看你。”

    “逆子,我没有你这儿子,你给我滚出去。”

    “你看你,我这可是亲生的,怎么老这么不待见我呢。今天不进家门,行,我就睡在咱这老刘家门口了。”刘季躺在了刘家门口。

    “看到没,这幅泼皮无赖的样子,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孽障,丢人现眼。拿着”老人撒了一地秦半两。“以后不要再来了,没有钱给你了。赶紧滚!”

    “我就知道,那句话怎么说,虎毒不食子啊爹。您老真是慈善心肠,我走了啊。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刘季像个满地打滚的混混,怎么看没有一点成事的样子。

    刘季大步流星地走开了,此时的刘季心里不只盘算着喝酒吃肉,还想着讨一房媳妇,每天过着幸福的日子。

    脑袋里想出花也没有用,就刘季这两下子他也明白自己没有娶美丽女子的能力。在整个沛县他可以说是臭名昭著。吃饭不付钱,喝酒也要偷二两,醉酒当街耍无赖,回家只为了要钱,好赌成性,蹭吃蹭喝。刘季的身上几乎有各种缺点,但是很难找到优点。不过刘邦有一点是值得称道的,就是对朋友十分仗义。因此沛县他有许多朋友,但身份同他一样大多是贩夫走卒。

    刘季朝前走,突然看到前面十分热闹。

    “前面好热闹凑过去看看吧。”

    “吕府招亲。”刘季看到这个场面一下就明白了。这吕府是沛县有名的大户,姑娘吕雉长得很漂亮。刘邦要朝吕府里走,到了门口,被门卫喝住。

    刘季望眼欲穿,想一睹吕雉容颜。可是自己没有一分钱,更谈不上什么权势地位。刘季此时别说想娶吕雉,就是想看上一眼也很难。

    “哪来的叫花子,吕府是你随便进的吗?不长眼的东西赶紧滚。别瞎跟着掺和。”

    刘季不慌不忙,抖了两下袖子。“你说谁不长眼,你才不长眼,我家中有金山银山。我虽然穿得寒酸,可我绝对不是你们这样的凡夫俗子。”

    “我们懒得跟你一般见识赶紧离开这。”

    刘季不听,还是硬往里面闯。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两个门卫站在刘季旁边,怒视刘季。

    “门外为什么这么吵闹。”吕府的管家大声喊道。

    “赵管家,这个人明明是个叫花子,却硬装有钱人。我们拦住他,他还一定要进去。我们正准备教训教训他。”

    “行了行了,八成是穷的没饭吃了,这串铜钱给他,让他不要再来了。”

    门卫把铜钱扔在了地上。刘季此时此刻的心情很难受。刘季虽然只是个小小亭长,但脾气不小。照平时他的作风早就发火了,但现在的情况必须按捺自己的脾气。

    “我说你们这些门卫不待见我也就算了,这怎么管事的也不理我。我刘季现在虽然落魄的很,但迟早我会出人头地的。你们门缝里看人!”

    一位老人缓缓地向刘府门口走来,“来的都是客,让这位朋友进来吧。”

    “老爷,这个人是个亭长,刘老爷子家的不孝子,当地有名的泼皮。什么本事没有,只知道喝酒耍钱!”

    吕老爷不再说话,向大厅走去。管家无奈,放刘季进来了。刘季往上面一看,上面坐的全是泗水郡的名人,多是读书的士人和经商的富豪。刘季此时不觉得自己如何的没有颜面,反而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随后,坐了一个好座位。

    吕老爷没说话,但是满座骇然,甚至有人已经准备离场了。此时的吕老爷并没有准备阻止要离开的人,只是吩咐手下,一刻钟以后通知招亲结束,就说我已经有了人选。

    一刻钟以后,吕老爷示意刘季留了下来。

    “刘季知道我为什么请你留下来么?”

    “我不知道啊。吕老爷是准备把姑娘嫁给我?那我刘季真是八辈子的福气啊。”

    “刘季,以后我看你就别叫刘季了。改个名,叫刘邦。安邦定国的邦。我看你的面相他日至少能雄踞一方,所以我现在把女儿嫁给你。”

    “面相?吕老爷会相面?”

    “略知一二而已。管家,去把雉儿叫来。”

    没多久,管家把吕雉带了进来。

    “爹,你让我嫁给他?他自己的父亲都讨厌他。我怎么可以嫁给这种人。”

    “女儿,我望这个人的相面,至少封一方王侯。你嫁给他准不会有错。”

    “这……好吧,我听父亲的话就是了。”

    “管家,张贴红榜,就说雉儿有主了。嫁给沛县的刘邦。后天举办婚礼。”

    就这样,泼皮无赖刘季,现在他逢人就对别人说,自己也是个有名有姓的人了,叫刘邦。而且得到了吕雉垂青的刘邦,更是在沛县一带声名鹊起,有人说刘邦暗中藏有财产,有人说刘邦善于揣测他人心思,有人干脆说吕老爷看错了人。总而言之,现在的刘邦是吕雉的丈夫,

    又得到了吕府的嫁妆,以后的刘邦会不会封一方诸侯?甚至更上一层台阶?没有人知道吕老爷的预言会不会实现.……但是,公元前三世纪的这二十年注定是风雨飘荡英雄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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