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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在地上，见三皇子还跟之前那般亲近自己，也忍不住有些感动和愧疚。
“卿卿，太好了，你回来了。”
皇上抬了抬手，恕她起身，面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季永年忙在一旁道，“是之前伺候三皇子的人，皇上还记得换血一事吗？”
“原来如此。”
“母后，母后，”三皇子一下子冲到怡贵妃跟前，“是不是您把卿卿找回来的，母后真好……。”
怡贵妃只好干笑着，心里直骂祸害。
“倒是臣弟的不是了，这丫头之前服侍二皇子养伤，臣弟见她还妥当，今儿个带她来，也想求皇兄恩典，让她去服侍二皇子。”
瑜衡恐怕自己再不出声，珏大概会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父皇，听皇叔说这个宫女以前还服侍过三皇子，儿臣是沾了弟弟的光了，却不敢讨弟弟的人用。”
珏这么一说，怡贵妃本就不喜这背弃旧主的人，何况当年那一档子事，她心里也有了疙瘩，巴不得把她踢出去，离自己儿子越远越好，正好借了台阶下。
“既然是兄弟，如今二皇子伤也才好，就怕服侍的人不妥帖，哪好把人再要回去呢，二皇子无须多虑。”
“母后……，”?不依地嘟起嘴，怡贵妃也不理人，抬眼见皇上对自己赞许的一笑，更拉住?，不准他再跑过去沾那个人。
“多谢贵妃娘娘体恤。”
珏心满意足地行了谢礼，见芸卿看向自己，眉眼含笑地看了她一眼，才又默默地喝起酒来。
瑜衡跟皇上递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才舒了口气，这事了了，总算是功德圆满了。
“贵妃大度，朕敬贵妃一杯，”皇上笑着与怡贵妃饮了一杯，对?儿招了招手，见他扁着嘴眼含泪的样子，搂到怀里，一副父爱慈怀的样子。
众人都畅饮了起来，怡贵妃见皇上也没有特别地照顾二皇子，放下心来，忍不住看了一眼一旁的瑜衡，他这些年也就这样一个人，脸上虽还是那样俊朗不羁，只是眼眶比以前深陷了，比起当年，也见沧桑之色了。
大家都老了许多，争着这个，求着那个，到头来也抓住了多少呢。
她转头装作整理簪子的样子，不着痕迹地把眼角的泪拭了，好在她一向好强，人前更是如此，抿了一口暖酒，便开始与一旁的妃嫔谈笑了。
笑着笑着，至少装久了，也不觉得全是虚伪了。
宴罢。
“本王送佛送到西了，以后就看你本事了，若有什么，就让李育带话，王府若不方便，二条大街翠涪，你知道的。”
“是，皇叔醉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周统领，劳烦你扶皇叔回去吧。”
“是，安王殿下，”周辉忍不住看了一眼芸卿，“那个，芸卿姑娘，有空回王府来，我……我姐姐惦记你呢。”
“好，请带我转告双姐，谢谢她这么多年的照顾。”
芸卿福了一福，见他扶着瑜衡步入夜色当中，身边的人靠近了来，些微酒气传了过来。
“你跟他这么熟的吗？”珏微皱着眉，脸上还带着酒色。
“周统领吗？”
芸卿见他站都不太稳了，也忙扶住他，让李育帮着搭了把手，一边往出走，一边答，“这几年他姐姐和他都很照顾奴婢。”
珏见她没有一点在意的样子，心里虽还不舒服，也不想让她去多想那个统领。
“都说了，没有旁人，别奴婢奴婢的。”
“我的小祖宗，现在可不到处都有人吗？”芸卿看了看四周的侍卫还有宫人，忽略心里一闪而过的忧郁，只唠叨着给他做醒酒汤了。
“你还是先用点吧，一晚上都没吃东西了。”
珏回到内室，吩咐宫女端来点心，待人下去了，才把她按在位子上。
小心地从腰上荷包取出银针试了，见没有异状，才推了过去给她。
“你比以前小心多了。”
“今时不同往日，我虽然不受父皇重视，到底身份搁在那里，万一有人错了主意……，算了，快吃一点，我倒茶给你。”
芸卿见他脚步还不稳，推了两下，珏却很是坚持，这才浅笑着拿过点心来吃，她正吃了两口，突然颊边一热，一惊，手上的甜饼掉在桌上。
“珏，你……，”她抚着脸，见他眼神热烈地看着自己，顿时脸烫了起来。
“你吃吧。”
那人笑着，见她脸上绯红，竟比平时素雅的样子多了娇俏之色，端着茶杯先往自己嘴里灌下。
冬日虽然将至，但屋里春日已经提前到了。
第二日，几个宫女又调了过来，听说是季总管亲自下令，中间一个便是之前侍候芸卿的芷儿，几个人又惊又喜，都道以为她那年出宫了，没想到还有相见之日，少不得又是一次解释，不过有些事还是隐瞒了，没人再提起那个亡死的绿伊，就像再没有此事一样。
皇上很快下令，因安王为国有功，准进内阁参事，也算领了实职了。
“其实奴婢觉得，皇上对你还是很关心的。”
芸卿知道他一向有心病，如今有了实职在身，她也替他开心。
“老三来烦你了没有？”珏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似的，只将棋盘上的黑白子一个个放回青玉罐里。
“呃……没……只在路上遇到了一次。”
“你可不要被说动了，他从小那粘人劲儿倒是一点儿没变。”
珏盖上盖子，抓住她的手，芸卿忙看看左右的人，见她们眼观鼻鼻观心，自己就臊红了一张脸。
珏越来越喜欢接触她，每每要看她快招架不住了才止了，最近她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得病了，心有时候跳得快从嗓子跳出来了似的。
“我也是离不开你的……。”
珏又扔下这一句，见她脸红得快冒烟了，才呵呵笑出声来，芷儿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情形，脸暗了一下，才急步走了过来。
“主子，内事局送来了衣料。”
“对了，卿儿，你看你老是这几件，芷儿，给你姑姑好好挑选，剩下的就赏给下面人。”
“是，”芷儿又补了一句，“还有刚刚风大人送来了帖子。”
珏闻言，嗯哼了两声，接了过去。
芸卿对这位风大人还有印象，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许久，他居然还得皇上宠爱，不禁心里称奇。
“怎么，你也识得此人？”珏看她面色古怪，大约想到了为何，又有心逗她一逗。
“听说此人颇得父皇青眼，如今已是从三品了。”
芸卿不禁睁大了眼，“从三品，那不是大官了吗？”
“你说吧，这就是皇恩浩荡了，能从下九流到如今地位，不过是看父皇喜不喜欢。”
虽说芸卿对这样的发达之路不置可否，但风轻衣如今递了帖子进来，想来是有心与珏结交一番了，跟他这样的人牵扯上，她不由担心会影响他的声名。
“也不知道跟你说什么？”
“如今我进了内阁参事，哪里每个来往的都是必与我相关呢，不过多识些人，办起事来多少方便些罢。”
“可他……，”芸卿说不出口，局促的样子连芷儿都逗笑了。
“姑姑出宫几年，越发脸皮薄了，奴婢不怕丑，姑姑是否担心主子会让人看轻呢？”
珏笑着，“你教导出来的人就是伶俐些，倒不须担心，若他真是言语令人恶心，我找个由头溜了就是。”
芸卿还是愁眉不展，珏看她那样子，干脆凑上去。
“难道……你是怕那人迷倒了父皇，连我也败在他青衫之下吗？”
这下子芸卿可恼了，拿着帕子打过去，“去就是了，奴婢再操什么心，这张嘴在，会让别人讨便宜吗？”
众人笑闹着，倒是一殿欢喜。
又过了数日，珏照旧早朝之后便进了书房，芸卿合着其他宫人在做活计，外面来了内事局的人，让她去拿皇上赐下来的东西。
她见来的太监面生，但自己离了宫许久，有些人不识得，也很正常，便跟着去了。
走着走着，路就不对了，正要质问一二之时，她被带进了一间偏室，里面的人她还是认得的，季永年，内廷首领太监。
她忍不住惶惶，但见总管和颜悦色，勉强打起以前的精神来，也是她过得太自在了，竟忘了，自己还是宫女。
“那咱家就唤你芸卿吧，芸卿，皇上要见你，又不想让皇子知道，才费了这点工夫，咱家先交代你一些，待会儿要小心应对，切记切记。”
他又带着她出了门去，芸卿双手不自觉地捏着衣襟，前方季总管的身影仿佛有了重影，她努力调整了呼吸，脚下仍沉重地跟着前行，脑子里还是轰隆隆地响着。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皇上召见，天威难测，她不禁深怕起来。
“你进去吧，奴才在外面服侍。”
“是。”
她的声音发颤，却不敢耽搁，天气凉快，额角却渗出了汗，殿里静得让人生起分外烦躁的情绪，但给她十个胆子，她也没敢逃出这天下最尊贵的人所在的地方。
一直垂着头，那个引她进了内殿的宫女退了开，眼前是一双明黄锦鞋，她只将头垂得更低，无视脖子开始抗议般的钝痛。
“朕又不是老虎，怎么怕成这样？”低沉的声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皇帝看着眼前显得分外怯懦的女子，有些失望，他以为自己儿子千方百计把人从王府带回宫里，总会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之处吧，然而眼前这个人却比一般人显得更胆小些。
“抬起头来。”
芸卿深吸了一口气，从命地抬起头，眼仍半垂着，皇上仔细看了两眼，突然忆起此女子自己是认得的，衡弟只说是?儿的乳母，他却没想到居然是她，记得还有救命的事。
“朕记得你，此前你一直是服侍?儿的。”
皇帝看样子是等着自己的回答了，芸卿小心地答了，并不敢多言。
“如此说来，”明黄的鞋子动了动，皇帝站起了身，走到她面前，“你是为了珏儿，弃了?儿，所谓的身在曹营心在汉。”
这句话便是极危险了，芸卿不知如何回答，季永年传旨皇上要见她，她便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想起那个让自己左右为难的人，她咬了咬牙。
“奴婢服侍三皇子是本分，并非奴婢可以做主。”
她这也算是表明心迹，皇上一时无话，只又重坐了回去，唤了声“来人”，外间的一个宫女端来一张凳，芸卿知道是赏自己的，也不敢推辞，谢恩后小心地坐了。
“你便把与珏儿的事道给朕听吧。”
芸卿不由地朝皇帝看了一眼，见皇上脸上有些疲，眼里却隐含雷霆之色，又吓得忙低下头去。
“你慢慢说，珏儿的事，要一字不漏地说给朕听。”
芸卿听出他明显的警告之意，不知为何竟有些好奇，莫非皇帝对这个儿子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毫不在意。
作者的话：大姨妈快来了，不爽啊，不过还好最近喜欢的比赛不断，中国女篮女排加油，再过几天有乒乓球比赛，期待中，大家有同好的别错过了。也谢谢投票给分的童鞋，其他人要记得冒泡哈，小莳等着你们喔。ps：上了新书推荐，晚饭就吃多了两碗，就去吊瓶了，这个破锣锅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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