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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政务繁忙,送了她回来,就又回御书房批折子去了。
芸卿看他轿辇回去了,才紧握住冬雨的手,身子不禁晃了晃。
“主子……。”
她摇了摇头,白着一张脸,“没事,你扶我进去把衣服换了。”
自然,那些打些探病旗号而来的人就被拒之门外了。
“说什么身体又不适了,不就一个封号吗,至于矫情成这样吗?”
“可不是,皇上送她回来,又没着什么风,不是明着摆款儿吗,哼,不见就不见罢,真就不信她不出来了。”
一道宫墙阻隔了风声风语,而芸卿褪了衣服,冬雨才看见背后都是汗,赶紧给她擦了,换了干爽衣服。
“夫人,别怪奴婢多嘴,您老是在皇上面前做出好多了的样子,还要夏太医不许多嘴,还不是难为您自个儿。”
“要不这样,再呆在养元殿,皇上的声名就要毁在我手上了,好了,我睡一会儿就好。”
冬雨嘟着嘴,“奴婢不放心,还是先让夏太医给您看看吧,人还候在外面呢。”
芸卿也没力气拦她,等夏睿佟进来,搭了脉,又是一脸沉重。
“娘娘,这热度又上去了,臣看还是禀报皇上吧。”
“这样的症状太医不是第一次见,不是皇上来了就会好的,该怎么治,太医开药就是,这几日,皇上许还是别来得好。”
前朝的议论夏睿佟也听得不少,大约猜到她的心事,也知道她状似温和,却是执拗的,也只好由着她。
“臣去煎药,看喝了能不能把热度降下来。”
他行礼下去了,冬雨给她铺好了床,扶她躺了,被子压紧了才松了口气。
“夫人,奴婢给您先搭个帕子来。”
“不要了,湿嗒嗒的反而不舒服,我睡一会儿,你先下去吧。”
冬雨还想再劝,见她已经闭上了眼,不敢扰了,才放下幔子,又让其余的人都退了下去,独自己一人守在一旁。
渐渐听得床上鼻息稳了,她才小心地离开了床畔,走到梳妆台前,轻轻拉开妆奁最底下那一层,拿走其中一枝夫人不常戴的宝石簪子,又用前面的首饰遮掩好了,才又把屉子又推了回去。
做完这事,她才无声地出了口气,又回头看了那纹丝未动的幔子,眼中露出沉重的悲凉之色,平时敦厚的娃娃脸看着瞬间老了许多。
徽庆二年,齐王上表,为皇上贺寿,皇上在朝称与齐王兄友弟恭,加封食邑千户,另派能工巧匠前往越州为齐王修缮王府。
下了朝,瑜王爷自觉地留了下来,每每齐王来信,皇上就没有痛快的,想来今日也不例外。
等见了礼,还没安慰呢,见他脸色甚好,不觉望了望天,是否太阳今日西升东落了。
“皇上,今年可是您登基后头一个生辰,也不大办,臣总以为不妥。”
“朕才把克扣军功的一帮子人下狱的下狱,砍头的砍头,皇叔认为这歪风邪气才刹住了一点,朕岂可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让人议论朕是一个宽以利己之人。”
“话虽如此……,”瑜衡总觉得有些委屈他,以往皇兄也没有他这般克己。
“这个位子得来实在不易,朕明白皇叔一番心意,已经足以安乐了,”他晃了晃手上的文书,“皇叔看看,齐王也送了不少好东西呢,看来如今他也觉得越州舒服了。”
瑜衡品了品,眉眼上扬,“难怪皇上高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皇上比臣更谙其中三味。”
珏是高兴,却叹了一口气,“以往皇叔多次说父皇对朕之心,朕只是不敢尽信,如今看来,是朕多心,皇叔说得对,父皇是为朕想得十分了。”
把齐王弄到那个富庶之地,真是不可不谓深远之策。齐王自幼娇生惯养,如今呆在那种地方,更会消磨心智,只懂风月无边,富贵无匹了。
“皇上总算信臣了,”瑜衡心里忆起当年皇兄嘱托他的样子,心下自然酸痛,“这就是皇室的悲哀了,做皇帝难,做皇帝的儿子更难。”
“朕当年不免怨怼,如今才懂父皇爱子深远,朕从此以后,当不必再自怨自艾了。”
瑜衡眼角微湿,忙低下头,他的肩头被皇上扶着,却不再沉重,有了一种重担放下的虚脱感。
“你……你母亲也会开心安慰了。”
这话他平日绝不会在皇上面前提及,此时一时动情,也不能抑制心绪。
珏自然不会怪他逾矩,皇叔在他心里,份量不比先皇轻,当年之事他多有不明,碍于长辈心意,也不愿轻易去提,也只能陪着笑叹了。
瑜衡心里默默念着,桐月,你永远是我的桐月,百年之后,再见面时,我当不负当日所托了。
御花园中,几位宫婢正围着安夫人闲说话,今日春光正好,夫人终于愿意出门,服侍的人也满是喜色。
珏远远地看着,卿儿只穿了一件日常的绛纱衣,头发简单地结了髻,也只簪了一只金钗,就有些叹气。想自己不知送了内府多少奇珍,她却只收进库房,任其蒙尘。
“皇上不过去吗?”
“算了,楚怀玢还等着,夫人精神还懒,朕也不想她太累,你在这儿看着,别让闲杂人等扰了她。”
“是。”
珏走了几步,又招手让他过去。
“找个时间,让那个冬雨过来。”
季永年口中一下有点干,见皇上却不当一回事地走了,只好闷闷地转过头去了,暖阳下夫人看来心情不错,他就只能无声地叹气。
弃了芷儿,还要扶起一个吗。
上次的事,他不信皇上一点儿都没疑心芷儿下了工夫,只是芷儿现在刚被提升,又知道皇上太多的事,若此刻下手,未免令夫人疑心,皇上下不了决心杀她,只好暂时咽下这口气。
季永年心下不安起来,但他又寻思,上次的饵丢了下去,暂时未有见效,皇上也许只是求个心安而已。
季总管吩咐冬雨见驾之时,冬雨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她一心想着,完了,皇上准是知道了。
万念俱灰地进了内殿,也不敢看皇上脸色,只能哆哆嗦嗦地跪着。
“你胆子未免太小,朕也算是你天天能见到的人,怎么还这么害怕?”
珏有些失趣地扁着嘴,让人拿来一个绣墩,让她坐了,冬雨见状,一颗落到底的心才又慢慢活动了起来。
看来,皇上还不知道。
等珏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冬雨顿时有些愣,甚至有些怨,皇上啊皇上,若早些日子就有恩遇,奴婢如今一家子的性命,也不会任人捏着了,只是,为时已晚,传话的人早说了,若是她敢上报,必有全家人先死在前头。
她只能与虎谋皮,自己一个死了不打紧,至少要保全家人。
“皇上,夫人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这整殿的人都知道的。”
她说的笨笨的,珏只道她还不醒事,更还放心了些。
“你是夫人的贴身奴婢,总有些别人看不到听不到的事你能看到听到,朕要的是这些。”
“皇上疑心夫人……啊,奴婢失言,奴婢该死。”
见她惶急地连连磕头,珏不免心上有了火气。
这奴婢又怎知他的苦心,他不过是担心卿儿罢了,才会事事为她留心,这些年,若没有这份小心,现在留得她在身边的人也就不是他了。
“季总管,跟她说说方圆。”
季永年领命上前,止了她的请罪。
“冬雨,你也不想夫人为奸人所乘,有所损伤吧,如今夫人四周敌人环视,稍有不慎便有生命危险,这眼前的事,也是身边的人不当心……。”
冬雨听着,难免心里有鬼,忙称是不止。
“所以皇上的意思,是要你当皇上的眼珠子,替皇上和夫人防着那些人,芷儿走了之后,高元殿就是你最得力了,若这件事你办得好,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儿。”
珏点头,“你还几年就可离宫,只要你懂分寸,他日离宫之时,朕会一切替你安排好。”
冬雨总算是确定了皇上的意思,更心里明白,自己终究是脱不开这件事了,脸上一副感激涕零,磕头如同捣蒜。
“是,是,奴婢一定做好。”
“夫人那里不许多嘴多舌,懂吗?”
“是,奴婢懂。”
等冬雨走了,皇上见季永年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朕也明白卿儿的为人,只是……朕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不如此,这颗心总是安稳不下来,当年只卿儿去王府时朕未及时安排,就险些失去了,朕是不愿再来一次。”
“奴才不敢置喙皇上的心意,奴才是担心……夫人看似温柔,但却是极重情重理,她若是知道……。”
“怎么会,那些奴才不要命了吗,朕自然永远不会让卿儿知道。”
皇上的信心来自他的帝威,季永年知道劝不动,皇上对夫人的事总是心思多,就跟先皇无二,这不是好事,他手心也不由生汗。
看他还是忧虑重重的样子,珏不禁摇头,丢开他不理,自己却很是舒心地到书案前,开始练字起来。
心静了,字也稳了。
季永年本也不想再扰他,但还是话到嘴边,不能不知会。
“皇上,奴才今日得信儿,内宫的一对侍卫换了人了。”
“这是内宫侍卫首领杨浦管的,”皇上下笔不停,“你觉得有不妥?”
“奴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撤换侍卫也是常有之事,只是……。”
“只是,杨浦是勤国公的人?”
他停了笔,“罢。只是一队,还不是千军万马,他想来不至于有谋国之意,你再看看,有什么再与朕回禀。”
“是。”
作者的话:唉~珏就是这样的人,缺乏安全感,这样的男人总是会让人又爱又恨的。
ps:最近电脑无限循环放平凡之路,我是因为一个人,爱上一首歌吗。(托腮花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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