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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冲喜娘子,持家有方 > 第17章 修家的女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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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昏迷中的修逸虽然不算什么正派人物,但是在男人里面也算洁身自好的一个。

    修逸和太太阮颂兰的结合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修家的当家人还是修老太太,她做主让修老爷修逸娶了当时苏州巡抚的长女阮颂兰,也是她的亲侄女。和修逸自小就有婚约,修逸虽爱舞文弄墨,附庸风雅,做起生意来倒也毫不含糊。修家做的是丝绸生意,招了百十位绣娘,十几个小工,做得也是风生水起。官商结为亲家,对修家生意无疑更是锦上添花。

    修逸和阮颂兰到了男婚女嫁的年纪时,自然结为夫妻。太太阮颂兰生的虽不是十分美艳,却也端庄,不失为一大家闺秀。

    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修逸对这个乖巧的表妹并没有反感。到了适婚的年纪,两个人就成了亲。

    婚后两年,阮颂兰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修老太太有些着急,就请了曹大夫过来诊脉,大夫只说身子虚寒,开了些暖身子的药方调理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阮颂兰是个传统女子,一心想为修家传宗接代,为深爱的男人产下一男半女。药再苦,也一碗碗的喝下去。

    这时的修逸在外认识了修子墨的生母——秦怀青,模样生的好,写得一手好字,擅弹琵琶,原本家境也算殷实,只可惜家道中落,父母早逝,沦落风尘。在青楼卖艺不卖身,景鸢楼当家花魁,多少男人趋之若鹜。

    修逸也非常常出没烟花柳巷之辈,只是生意渐渐做大,生意场上各色人物都有,在别人的怂恿下,又碍于情面和利益,不得不去。

    *见到秦怀青的时候她正一边跳舞一边练着“宁静致远”四个大字,相貌俊秀,舞姿优美,字也写得秀致,单单看这“宁静致远”四个字就不像一个出自二十岁不到的女子所写。心胸之豁达让人惊讶。修逸原本以为青楼都是些卖笑的胭脂俗粉,对秦怀青第一感觉就是惊艳。

    古往今来,男人都爱美丽的女子,待秦怀青舞罢,那些男人一个个垂涎三尺,出高价点名要秦怀青陪酒。老鸨笑得嘴都歪了,秦怀青就是个摇钱树。最初老鸨不这样觉得,她样子美是美,但看着有些冷,不解风情。没想到她身怀这么多才艺,跳舞,写字,弹琵琶样样精通。原本老鸨最不喜欢的冷谈的气质,更让她在这烟花柳巷里脱颖而出。

    眼看价抬得越来越高,还没有停下的趋势。老鸨挺能沉住气,没有发表看法。

    这时的秦怀青突然轻移莲步,走到修逸面前,众人都止住了声。老鸨也满脸狐疑,不知秦怀青在搞什么鬼。秦怀青所言所行总不是常人能琢磨的出来的。老鸨对她的出其不意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你看着和别人不一样。”朱唇微启,声音清澈又甜美。

    确实,她是个高雅脱俗的女子,并不爱男人的钱财。那些喊高价的男人,全是一幅幅的样子,让她心生厌恶。

    修逸一时慌了神……

    两人情投意合,都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两个月后,秦怀青发现自己怀了孕。本想偷偷买药打掉,没想到被老鸨发现。

    老鸨觉得事情的发展早已偏移她能控制的范围内,一个青楼女子有了真情,对她来说是件祸事。她需要的是会逢场作戏的棋子。

    思量再三,她决定借此机会,开了天价,让修逸为秦怀青赎身。

    “秦怀青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知晓她身上那股劲……”老鸨撇撇嘴,接着说:“本来她准备打掉。幸好被我发现。你的骨肉你来决定他的去留。”老鸨说完,不动声色的观察修逸的反应。

    修逸有些动容,他确实想要一个孩子,也早有想法让自己的心爱的女人完全属于自己。

    修逸决定回去考虑一下,不是因为他不爱秦怀青,但长期的封建思想禁锢着他,让他有些顾忌老太太。青楼女子嫁入大户人家老人家一定会觉得伤风败俗。卖身的赎金也确实不是小数目,老鸨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去宰修家这只肥羊。

    修逸回到修家就直奔了老太太的房间,说了秦怀青,老太太勃然大怒,和修逸所预料的一样。

    提到孩子的时候,老太太似乎态度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硬,只道了句:“儿啊,这事,其实你还要顾忌下颂兰的想法,她毕竟也是我的亲侄女,你的表妹,没有生育她自己心里肯定也不是个滋味。颂兰自从进了我们修家,对我们娘俩,照顾的很是周到。撇开这层不谈,我们修家如今在这十禾镇能有今日的风光,和他们家的相助是密不可分的。”说完语气又一转:“娘也不是不许你纳个小妾,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但凡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相貌端正,老实本分些,娘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是这个叫什么秦怀青的……”

    修逸认真听着,自从父亲去世后,老太太把他带大不容易,这两年吃斋念佛,几乎寸步不离斋房。没什么大事,修逸不想去打扰老太太,大事上也从不违背老太太的意愿。

    这边修逸还在思量着怎么和阮颂兰开口,阮颂兰提前一步去找了秦怀青……

    阮颂兰早已得知修逸在青楼结识了一位红颜知己,长相不俗,还是个才女。起初她有些不甘,自己嫁到修家的三年里,事事为修家操心,一个青楼女子都能让老爷这样流连,怪只怪自己不争气的肚子,若有了孩子,就不至于落到这种尴尬的田地。每每思至于此,阮颂兰常常独自落泪。

    这时候的萍儿因为和太太在阮家的时候就心思巧,擅女红,在修家当上了绣娘。自己的大小姐常常露出愁容,她也明白所为何事。每月发了工钱她就积攒着,赶在阮颂兰生辰前面连夜赶制了一件暖黄色的裙子,上面绣了阮颂兰最喜欢的兰花。这件衣服正合阮颂兰的身材,穿在身上,摇曳生姿,皮肤衬得愈加*。

    古语有云:女为悦己者容。阮颂兰是精心打扮为了自己心爱的修老爷。偏不巧,这时的修逸眼里只有一个秦怀青,两人一起画画写字,一起吟诗赋词,有时就是秦怀青自弹自唱,修逸一旁默默的听,眼里无限怜爱。郎才女貌,一对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一些碎嘴的下人背地里茶余饭后,不知道戳了多少次阮颂兰的脊梁骨。她只能强装镇定,多做善事。宋妈也是这个时候在外面捡回来的。阮颂兰起初把她带到修家,只是一时发了善心,想想街上这么多人,领回去还能为修家涨涨面子,在镇上被百姓赞颂了好久。这也是她最想看到的。宋妈初来修家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对哪都感到好奇。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吃了口饭后,没想到干活还挺麻利。有时三言两语,就说对了自己的心思。宋妈大阮颂兰近十岁,从被太太捡回来的第一天,就一心侍奉着阮颂兰,急她所急,处处为她留意着修老爷的行踪和喜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宋妈渐渐成为阮颂兰在修家最信赖的人。

    正巧,宋妈在后院看到几天没有回去的高逸急急忙忙的向老太太的房间走去,就偷偷趴在窗边听了个大概。一回头,就通报了阮颂兰。阮颂兰正在屋里给一盆君子兰浇水,听到“孩子”这个字眼时,手都在抖,水有些撒到了地上。宋妈忙唤丫鬟来清理。

    阮颂兰就近找了旁边的椅子坐下,声音发抖:“你确信那个贱人怀了老爷的孩子?”阮颂兰一直接受传统教育,说话从来都是细声细语,“贱人”这类词是从来不敢说的。

    “听的是千真万确,老爷还提了要娶她进门的事,老太太的态度有些含糊,说这事需要顾忌你的看法……”宋妈如是说。

    “姑姑就是再顾忌我,那贱人现在有了修家的骨血,姑姑肯定还是会偏向她那一边的。”阮颂兰神色悲戚,眼睛里已有泪水在打转,接着说:“但凡我有个一男半女,老爷在外面再纳妾,我起码有了盼头,有个指望。宋妈,你明白吗?我现在……”阮颂兰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宋妈看着太太这样,自己的眉头也揪在一块,突然心生一计。

    “太太,你先别着急,我这边倒是有个主意。”宋妈挑眉。

    “你说。”阮颂兰抬起眼,示意让她说下去。

    “您先去和老太太说,力挺老爷娶那个女人进修家……”宋妈语气缓慢。

    “你说什么!”阮颂兰以为自己听错了,打断了宋妈的话。

    “太太,先听我说完。那个女人怀孕的事已定,老太太那边抱孙子心切,就算没了这个秦怀青,以后一定还会有别的女人。您要是先提出让那个贱人先进修家门,显得您大度,老爷老太太也会更觉得愧对与您,对您比以前还会更加的好。”宋妈说。

    “你的意思我懂……”阮颂兰欲言又止。

    “另外奴婢还有一计……”宋妈说。

    阮颂兰泪光中泛着疑色,示意她说下去。

    “太太您还要先去找一趟那个秦怀青,跟她谈个条件,让她把孩子过继给您,跟了太太您,就是修家的嫡长子,她不会不明白这个理儿的。到了修家,您还是太太,她只是个姨太太,谁难保活在世上不会生个病,出了意外……孩子小,谁从小把他领养大,他还是跟谁最亲。”宋妈说的头头是道,脸上还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阮颂兰细细听着,脸上的表情复杂莫辨……

    下午,阮颂兰就出了修家大院,没有带任何侍从。

    景鸢楼这时还没有多少来客。

    女子去青楼本是一件奇事,阮颂兰又出生官宦之家,举手投足间散发的贵气自与些平常人家的女子不同。

    景鸢楼已经有人去通报了老鸨,老鸨也觉得稀奇。

    “小姐,有何贵干?”老鸨开了腔,细长的烟斗拿在手上,上下打量着阮颂兰。

    “我来找秦怀青。”阮颂兰面不改色,虽然*来这种环境,被一帮穿着暴露的女人来回打量着,有些不自然。

    老鸨用烟斗指了指二楼最东边的一个房间,说:“她在那个房间,我带您过去吧。”老鸨笑得有些谄媚。因刚刚瞅到了阮颂兰头上的玉簪,要不是上好的玉,是不可能那样通透而有光泽的。老鸨接触的人多了,一个人身份高低,细节处就能看个大概。

    虽然还摸不透这人的来历,老鸨还是极度谄媚,眼角带笑,她一向秉承了不要得罪有钱人的原则。

    “不用了,谢谢。”阮颂兰径直上了楼梯。

    “怀青,有贵客找。”老鸨喊了一嗓子,声音有些刺耳,阮颂兰微皱下眉头。这样的环境确实与她有些格格不入。

    秦怀青正在写着大字,听到老鸨的喊声,以为是高逸来找自己,赶忙放下毛笔,对着梳妆镜子理了理青丝。镜子里一张脸,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完全不过分。

    推开门,眼前却出现了一个比自己年长些的女子,五官端庄,姿色中上等。梳的发髻,明显已为人妇。秦怀青显出疑惑。以为是她走错了地方。

    “我是修家太太,我想和你谈谈。”阮颂兰初见到秦怀青的时候也有些吃惊,保守的女子一听到“青楼”,在还是女儿家的时候都会脸红。阮颂兰也以为秦怀青模样普通,画着浓妆,一脸妖媚。体态一定丰腴得有些粗俗。可眼前的女子极美,且美得清雅脱俗,身材清瘦,腰肢芊芊,看起来还有些弱不禁风。

    “请进.”秦怀青毕竟年幼,一听修家的太太找上门,有些羞怯。

    阮颂兰就这样和秦怀青坐在一张圆桌的两头。阮颂兰进着房间第一眼就看到了粉色的床幔。轻薄如沙。让她一瞬间联想到自己的男人和眼前这个女人在里面巫山*。

    原本阮颂兰听了宋妈的话,犹豫良久。她本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嫁到修家这两年肚子一直不争气,下人们的说三道四她都可以忍受。清朝被推翻,阮家一下没了势力,修家却蒸蒸日上,可谓在十禾镇如日中天。而之后的修逸像把原本在自己的父亲那里曾受到的屈辱,都发泄在自己身上。他的冷漠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有了秦怀青后,修逸的心思就更不在自己身上。但看眼前的女人,如此的绝美而无辜,像世事和她无关一般。瞬间一股恨意袭上心头。

    “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我会说服老太太让你进修家的门,她也是我的亲姑姑。你不要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有我的条件,你现在所怀的孩子必须过继给我,我不能生育,你一定不能理解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痛苦。这个孩子过继给了我,就是修家的嫡长子,如果跟了你这样身份的生母,可想而知,他以后的境遇……”阮颂兰平日里有些不太爱言语,说起来话来也是句句戳中要点。

    秦怀青听完后,百感交集。一阵静默后,秦怀青答了一个好。

    阮颂兰有些吃惊,她觉得这秦怀青还是识大体的。至少比自己原先想到的聪明许多。

    秦怀青心里也明白,修逸许诺过会娶她,以她这样的身份,进入修家,肯定会有些为难高逸,将来自己的孩子说不定一出生就被说成自己的生母曾是青楼女子。这是她不敢想的。

    现在修家的太太肯降下身份找自己商谈,就断定这个妇人不是歹毒心肠的人。孩子在她那里也是个不错的归宿,起码比待在自己身边好。一番思绪下来,秦怀青只能答应。

    回了修家,阮颂兰就直奔老太太的房间。

    “娘,其实我早就知道老爷在外面有个女人,既然怀了老爷的孩子,就把她娶回来吧。肚子一天天大了,还是早日从那种环境里出来为好,毕竟是我们修家的骨血。”阮颂兰决心要把这一计施展下去。

    “你……当真这样想的?颂兰,修逸有你这么个贤妻是他的福分,娘也不想把一个青楼女子弄到修家来做二姨太,你也要理解娘……”老太太有些无奈,一边为自己的亲侄女的大度感到欣慰。

    “但是颂兰有一个条件,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要过继给我,由我来领养。我已经找过她了,她也同意了。颂兰不想孤老终身,她还年轻,以后再怀也容易,可是我……娘,您不知道那药有多苦……”阮颂兰越说越伤心。

    老太太听了微微有些吃惊,她发觉现在的颂兰心思已经和以往有别,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她也说不清楚。转念一想,一个女人不能生育搁谁身上谁受得了。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大了。

    “反正都是我修家的子孙,就依了你吧。我想高逸也不会反对的。颂兰啊……这件事难得你这么通情达理。你药还是继续喝着,大夫只是说你体寒,不易怀孕,保不准你这肚子很快就有消息了!”老太太安慰阮颂兰。

    姑侄两人又聊了会家常,一会就到了晚饭时间。才刚下筷,修逸就从景鸢楼回来了。满面春风的,想来秦怀青已经告诉了他,阮颂兰找过她的事。

    “颂兰,最近确实有些冷落了你。谢谢你接受了青儿。你放心,我今后绝不会亏待你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修逸语气欢快。

    阮颂兰的手不自主的在桌子下面扯紧了手帕,“青儿”,这一声喊的真如刀尖在戳她的心窝子。怎奈内心酸楚,脸上只能陪着笑。

    半个月后,正值黄道吉日。修家办了喜事。

    修逸娶了秦怀青,一时间这消息不胫而走。

    十禾镇,过半的男人带着醋意,过半的女人带着妒意。

    修家自从有了二姨太秦怀青后,生意扩大的很快,女子对美的追求越来越强烈,对丝绸的需求也越来越多。修逸开始频频外出。

    家中大事老太太放权,就让阮颂兰自己做主,有意把修家的当家大权交给她。这几年,阮颂兰的表现老太太看在眼里,她也一直很满意。

    秦怀青怀胎十月期间,阮颂兰对她也常来看望,嘘寒问暖,情如姐妹。饮食起居上都悉心照料,常常让厨房的下人备着最新鲜的食材,让主厨亲自炖最营养美味的汤煲。

    秦怀青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已经有了胎动,秦怀青摸着凸起的肚子,常常对着里面的小人儿自言自语:“子墨,娘的孩儿,喜欢娘给你取的名字吗?记住啊?你娘叫‘秦怀青’,娘的名字里有个‘青’字。你的有个‘墨’字,都是娘喜欢的颜色,你呢?你也应该会喜欢吧?虽然你出生后娘不能日夜伴着你,但是相信姐姐也会对你很好的,怪只怪娘的命不好……”一想到肚子的孩子出生不久,就要和自己分开,秦怀青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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