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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冲喜娘子,持家有方 > 第18章 修家的女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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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苑,阮颂兰房间。

    宋妈安排的下人刚从秦怀青那听了墙角。

    “太太,你猜刚才那贱蹄子说什么,给孩子起了名字,还说让他记得自己的娘是叫‘秦怀青’……太太,我觉得这女人心机重得很啊,将来万一反悔,她已经进了修家的门,二姨太的身份已经稳当当的了。就那小模样生的又会迷惑人,太太您可千万不要心软啊……”宋妈叨叨的说着,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

    自从秦怀青进了修家,阮颂兰对她好,一半为了自己,一半也确实觉得这女子命挺苦,动了恻隐之心。孩子一出生就让他们母子分离,确实让她有所愧疚。

    但是宋妈也跟了自己有些时日,说的话虽有些过激,但完全是为自己着想……

    “走一步算一步吧。量她也不会耍出什么花样。”阮颂兰这时还没打算用阴损的法子加害秦怀青。

    每每修逸回到家,看到的修家都是一片井然有序。秦怀青也被照料的很好。但凡任何一个有些良知的男人,面对一个这样贤良大度的妻子,都会由衷的感激。

    修家在那段期间难得的一片祥和,处处其乐融融。

    修子墨出生一个多月,秦怀青依照承诺,忍痛将孩子给了阮颂兰。阮颂兰如获至宝,抱着襁褓里粉雕玉琢般的修子墨左看右看,笑的流出了眼泪。

    秦怀青郁郁寡欢了好久,半夜突然就哭醒过来。修逸忙把秦怀青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青儿,我知道你难过,可是子墨还是在我们修家,你现在还是他的二姨娘啊……”

    秦怀青只是哭。一行行的眼泪,看着让人心碎。一个男人怎么能感同深受怀胎十月然后被别人抱走,虽在一个大院,但是从此不能像母亲一样去关怀自己孩子的痛苦。秦怀青初为人母,一时很难接受。

    阮颂兰特意请了曹大夫过来给秦怀青诊脉。

    “二姨太脉象平稳,可能是产后有些劳累,尽量少碰冷水。尽量保持心情顺畅。”曹大夫说。

    心病只能心药医,医者只医病人身体上的病,其他多说无益。

    修逸听了曹大夫的话,安心不少。

    吃了一些宁神的药,又过了几个月,秦怀青还是喜怒无常,脾气越来越古怪。常常胡言乱语。半夜睡不着觉,在太太院外徘徊。宋妈看见过几次,告诉了太太。太太把秦怀青喊来,让她来哄修子墨睡觉。

    下人们却炸开了锅,觉得二姨太精神已经有些问题。

    修子墨满周岁生日的时候,秦怀青已经瘦得像一把骨头,面容依旧美丽,但是完全没了生气。除了面对修逸和孩子,她的脸上很少带着笑。空暇时,修逸常常带她练字或者出去玩,尽全力做让她感到开心的事。他相信,时间能让她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没多久,秦怀青早晨干呕的厉害,曹大夫过来诊脉,确诊又怀了孕。

    曹大夫前脚走,宋妈就过来告诉太太,太太瘫软在座椅上。

    “太太,您不能这么心软了,还记得上次大少爷满岁宴上,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来抱大少爷,嘴里还冒出一句‘我的儿’,幸好大少爷现在太小,不懂,可是只要再过几年,她要是还这么说的话,一定会出问题的。到时候,他们母子一心,怎么还会想到您这个养母。现在那人又怀了孕……太太,您也该为自己多想一想了。”宋妈又在阮颂兰面前叨叨。

    “你的意思是,我们给她制造个意外而死。”太太神色慌张的说,很明显还没有从刚才的消息里走出来。脸上带着不甘。

    “太太,这事您交给我,我保证让她的死看着自自然然,完全和太太您沾不到一丁点儿关系。”宋妈眼睛里带着狡黠的光。

    这时,午睡中的修子墨突然醒了过来,哇哇大哭,嘴里还一直喊着娘。这娇滴滴的童声听起来那么好听。阮颂兰记起修子墨*会喊娘时,完全是下意识的学说话。对着宋妈也喊,对着丫鬟也喊。她突然很害怕,害怕真像宋妈刚刚说的那样,修子墨长大后,和秦怀青最终是血浓于水,这孩子生的漂亮,眼睛鼻子又和秦怀青十分相像……她越想越害怕。

    宋妈得了太太的默许,就开始“行动”起来。宋妈喊了厨房打杂的刘福,这刘福平日里就喜欢偷喝些小酒,见到漂亮的丫鬟也没个正经。常常去外面人鱼混杂的地下赌坊。

    “刘福啊,太太房间里最近会冒出一只老鼠,你能不能在外面弄些药,无色无味,太太说了一定要效果立竿见影的。”宋妈简单说了几句。

    “太太需要的,小的一定给你办好。”这刘福也不是一般货色,一点就通,寻常一只老鼠哪里用得着太太这样大动干戈,隔天就悄悄寻了个机会,悄悄塞给宋妈一个小纸包。

    “这个,甭管再狡猾的老鼠,吃了也四脚朝天……”刘福一副讨好相,又说:“宋妈,最近刘福嘴馋的厉害……”

    “来,这是给你的,嘴馋没事,别漏风就好。”宋妈早就备好银两,塞给了刘福。

    刘福掂了垫那一小包碎银,连连道谢。

    正巧,这时修逸需要外出,有批货运要运往上海,上等的一批料子,货量也极大。修逸决定亲自去送这批货,而来也想会会那边的老板,*订货就谈的这么爽快,说不定还能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商人重利,人之常情。

    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月,路途本来不远,正常情况就算修逸和上海的老板一见如故,喝酒游玩,顶多七八天即可。

    修逸却一时兴起喝多了,那老板财大气粗,也是个海量。修逸当天夜里上吐下泻,还感染了风寒。酒醉加上风寒,在上海一耽搁就耽搁个好几天。回到修家的时候,秦怀青已经死了……

    据说秦怀青一天夜里不知何时突然没了踪影,南苑的丫鬟芸香找遍了房间也没个踪影。阮颂兰派人到处搜,第二天在后院的一个枯井里,发现了秦怀青,身上已经完全没了温度,也没有一处挣扎的痕迹。

    二姨太香消玉损之后,惹来众人不住叹息,多是叹她的美。

    阮颂兰喊来在芸香,没有避开众人。

    “你家主子,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投了井。你怎么侍奉的你家主子?”阮颂兰一改往日端庄和善,厉声问。

    “太太,我也不知道,昨晚上我是看着二姨太躺到床上才离开的,您知道,二姨太平日里睡觉不喜欢别人在一旁服侍,我就回去睡了。没想到一睡,睡得那么死,芸香真的不知道二姨太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芸香扑通跪在地上,急的哭了起来。

    “老爷这几天就会回来,看老爷怎么发落吧。主子怀着生孕,你不该这么大意啊!你先起来吧……”阮颂兰语气放软,还带着一丝无奈的惋惜。

    芸香年纪尚小,哭得鼻涕都快流出来了,没敢起身,身子抖成一团吓得给阮颂兰连连磕头。

    修逸回来后,哪还有心思处罚这个小丫鬟。见到秦怀青最后一眼时,她已经面色安详的躺在棺材里。修逸七尺男儿,眼泪一行行的划过脸颊。和秦怀青相遇的情景一一浮现在眼前,她的一颦一笑仿佛刻在了脑海。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修逸喃喃自语,他记得以前和秦怀青一起读到这句时,秦怀青为这样的情深所动容,一时感慨万分,亲笔书写。

    连着几天,修逸一直待在秦怀青的房间里,抱着她生前的最爱的琵琶,茶饭不思。老太太亲自让人送了饭菜,他才勉强吃几口。刚刚生过一场大病,脸色还有些苍白,没几天整个人就消瘦了下去。

    宋妈也没想到那药效果这么好,无嗅无味,易溶于水,且事后根本查无所证。

    秦怀青虽然神智不太清醒,生活习性上还是一如既往,固定的午睡后都会喝杯碧螺春。药是宋妈差人趁秦怀青午饭时偷偷潜到房里放一点在杯口的。这药根本不易察觉,喝过后几个时辰会让人安然死去。听过这个药的人也极少,名字也奇——醉生梦死。

    当夜,宋妈又在二姨太隔壁的下人房间里吹了些迷香,量不多,却足以让芸香一直睡到天亮,外面就是掀翻了天的闹腾也醒不来。

    一切准备妥当后,和刘福合力,把秦怀青投了井,做了个假象。

    秦怀青本生性有些孤高,不爱与人交际。嫁入修家,修逸特地让她住了最为幽静的南苑,两面都是竹林环绕,相对清静。这样,一连串的动作在月黑风高的冬夜,根本没人察觉……

    冬天的夜总是来得早,一入夜,谁也不敢多在外面逗留。南苑附近那口老井更是成了众矢之的。

    阮颂兰常常做噩梦,夜里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被吓醒。虽然下药投井她没有直接参与,却是害死秦怀青的始作俑者。平日里她镇静自若的打理修家事物,掩饰的毫无马脚。唯有一个人看出她的慌乱——老太太。

    “颂兰,娘比你还要年龄几岁的时候,就成了修家的女主人,看着光彩尊贵。可是事儿做多了,到最后吓的是自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娘现在一心向佛,你以为当真是清心寡欲,娘也是害怕,在赎罪啊!”老太太有意支开下人,和阮颂兰掏了几句心窝子。

    阮颂兰一听,眼睛瞪得溜圆,显出惊恐的神色。听老太太这语气,明显秦怀青的事是没有瞒过老太太的眼睛。

    “姑姑,颂兰真的后悔……”太太嫁到修家,就改了口,很少再称老太太为“姑姑”。

    “知错就好,下去吧。”老太太闭起眼睛转动手里的佛珠,继续敲着木鱼。

    阮颂兰确实后悔,对修子墨的感情也更加复杂,倾尽所有给他最真实的母爱,其中还夹杂着对其生母秦怀青的愧疚。

    修逸让下人封了南苑和那口井,不许任何人靠近。二姨太“秦怀青”这个字眼,渐渐成了修家众人皆知的禁忌。谁也不敢提。连着数年,修逸固执己见都没有再纳妾——直到遇到了相貌神似秦怀青的昆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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