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乐阅读 > 冲喜娘子,持家有方 > 第33章 33 抢回来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乐阅读] https://www.leduxs.com/最快更新!无广告!

    夜半,杜小柔闺房里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杜小柔不喜太过浓郁的味道,独选了薄荷,檀香的香料粉,香味清冽。杜小柔总嫌太多甜腻的香料熏得让人嗜睡。

    杜小柔终于停止了哭泣,望着镜子里长发凌乱,眼睛微肿的自己,她惊叫一声。自己怎么成了一个爱哭的女人,她一直讨厌那些佯装虚弱,整日哭哭啼啼的小女人。从小和两个表兄弟一起玩耍,长大后也没什么闺阁女友,就连身边最贴近的丫鬟彩儿也是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丫头,生长环境造就了杜小柔脸上少有娇羞的女儿姿态。可今天,为了修子墨,竟然哭得袖口湿透!杜小柔眼里露出一抹黠光——你总会知道我的好,总会知道我对你的情谊,你只是现在被陆九棠的清美柔弱遮住了双眼,或许你当时只是因为可怜陆九棠的遭遇的一切,所以才会对她这么特别,而能和你真正相伴今生的只有我杜小柔,我们的命运从小就绑在了一起……

    第二天清早,陈海在晨光熹微中已经踏上了去绸缎庄的路,思虑了一夜,陈海已经完全确认了一件事,现在依他的身份和能力,别说把九棠救出火海,就连见她一面也不容易。只要能有别的出路能很快出人头地,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他一定会去做。但是这种机遇太少,真能快速发财的路大多也是条险路,比如现在查的正紧的贩卖鸦片,虽然逮住了未来一片黑暗,但是真真是一条发财的路,再比如贩卖人口,也能捞个大油水,陈海不敢也觉得若是真走了这条路,日后真的是没脸去见九棠了,九棠是个纯洁的女孩,她一定不能接受自己去做这种事。抬眼又见了修逸绸缎庄的大招牌,三层的高楼商铺在十禾镇成了个地标,别人如果打听路线,大多会以“见到修家的绸缎庄”往哪走往哪走开篇……

    陈海低下头,眼睛透出一股戾气,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最希望还是修家能轰然倒塌。

    陈海刚欲踏进门槛,就看见一个女子从里面抱着一批湖蓝色宋锦走出门。打了春之后,再下几场春雨,气温就升的很快,修子墨早已下令最近多赶制色彩明快的宋锦,冬天太过萧索沉闷,春日来临,一些贵妇小姐大多喜欢颜色亮一些服饰。他亲自挑选的颜色近几日果然大卖。

    陈海依旧低头自顾自的走着,没想到这个年龄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竟然塞给他一张纸条。陈海着实吃了一惊,随机看到女人葱白纤细的手指竖放于唇上,示意陈海不要声张,然后一阵青烟似的婀娜离去。

    陈海正是阳刚年少,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陈海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寻得一个清净处,眼看四下无人,陈海打开了四叠的纸张。纸上字体流畅洒然:小哥忙完了公事,请来棋轩茶楼二楼包房橘园一聚。事关修家少夫人。我家主人会等你至二更天。

    陈海不可否认,一看到事关九棠,陈海窘的红了脸——自己口口声声说爱着她,可是一个陌生女子的挑逗就能让他心惊肉跳。依次往下看后手已经开始发抖,到底是什么人瞄上了自己,那女人背后还有一个被她称为“主人”的人,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只看那女人通身所穿的料子,在修家绸缎庄质量也可算中上乘。至少是放在二楼的。

    修家的绫罗绸缎按照质量和价格的分类由高到低,所放的位置也是由高到底,寻常老百姓能常来逛逛一楼都可以说明他们家还算家境不错,能买的起二楼丝绸的家境在十禾镇不会多于三百家,这是修老爷计算过来的。至于最上层的丝绸在大街上一般是看不见的,因为能把它穿在身上的人即使出门也必定是车来轿往。能真正买的起并且能出动修家的手艺最娴熟的老裁缝去量身定做的,整个十禾镇更是不多于五家。

    昆菱在玉蝉戏班子成角儿,最受柳玉寒宠爱的时候,也许是看中了以后昆菱的价值,每个季度柳四爷都会在修家的绸缎庄给昆菱定制两套衣服。每一件衣服的价值都可供一个平常人家吃用一年。昆菱的同门师姐李云裳自从被柳四爷宠幸后,也常常穿的俏丽无比,在十禾镇两人像两朵双生姐妹花一般备受垂涎,两人肤质极为细腻,宛如少女,岁月偏偏独独忘了了她们一般。

    陈海一个下午都一片恍惚,修家侧门昨晚遇到黑衣人的事,虽然管家严令禁止不可声张,但是遇刺不是小事,几个嘴快的人还是传到了绸缎庄。陈海初听这个消息,有股幸灾乐祸的快意,后听别人谈论九棠受了伤,不禁骇然失色,冲到修家去看她根本不可能,终于捱到天黑,绸缎庄打烊之后,陈海的脚步不用自主的往棋轩茶楼走去,事关九棠?到底是怎么回事!

    棋轩茶楼和绸缎庄路途不是很远,都是十禾镇最为繁华的一带。即使夜色弥漫,路上依旧灯火如明,路上的红灯笼提醒个人们年味还在,这个夜在陈海的印象里竟有异样的光芒。他觉得这个“主人”选择这样的想见方式虽然不算坦荡,但肯定没什么恶意,如果想要加害他这样一个没钱没势的普通百姓,肯定不需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不一会儿,棋轩茶楼的招牌就出现在头顶,此刻的茶楼一楼散客无几,只有几个戏痴子还在喝着茶听戏。棋轩茶楼有上下两层,一楼虽也有供客人听评书,鼓词,大厅里常有两人一桌对弈。白天看客很多,有的站在白子旁,有的站在黑子旁,在这样的环境里喝茶下棋听戏,在十禾镇也成了一种风气。女人们情愿自己的当家之主整日对着黑白棋子打打杀杀,也不愿他们逛窑子,染了一身病回来,和妓女纠缠不清更是让一些妇人想起来就毛骨悚然。这也是从另一面促进了茶楼如雨后春笋般在十禾镇兴起的另一原因。

    陈海刚到了一楼的大厅,早上那个塞给他纸条的女子仿佛早预感自己已经到来一般,站在了二楼的楼梯口。

    “我家主人已经候你多时了。请跟我来。”和早上的媚态不同,现在的她更显沉静,说起主人面上还多了一丝恭敬,又一次证实了等下陈海将要见到的人不是寻常货色。

    陈海跟在身后没出声,到了橘园的门口。那个女子先在门外立了一会,轻轻叩门,片刻,里面传出一个清冷的男声:“进来。”

    女子动作轻缓的推门,圆桌上一个让陈海有些看不出年龄的男子对门而坐。陈海不用多猜,这位刚才那个女子口中的主人。

    说他而立之年?但是眉眼中又藏着经历风浪后的沧桑和老练,说他已到了不惑之年?但看头发黑中透亮,除了略显沧桑的眼睛以外,脸上没有任何苍老之色。身材高瘦,陈海一下联想到风日洒然的修子墨。陈海匆匆望了一眼,似乎眉眼的形状也和修子墨有些相似。陈海不敢再多看几眼,一是觉得初次见面就盯着别人的脸看太没有礼貌,而是这个坐着的男人身上似乎散发着压迫人的魄力,让你不敢多看。

    “揽月,你先回云裳那里去吧,这里有景荣在就可以了。”男子对着那个引陈海而来的女子淡淡吩咐一句。

    “可是……”那个叫揽月的女子迟疑了一会。意为景荣有伤在身。景荣被修子墨正好踢在了脊背的骨头上,景荣隐隐作疼到半夜。好在是练武的身子,恢复起来也快。景荣还是暗自感叹,没想到长得这么清瘦俊朗的修子墨,脚力这么狠。

    “去吧,你把人也请来了。”柳玉寒轻轻摆摆手。

    揽月噤声作揖离去。

    “陈海是吧?请坐。”柳玉寒请陈海落座,脸上换了一种和颜悦色。见陈海一脸疑惑,复又自我介绍:“鄙人姓柳名柳玉寒,看样子我比你年长不少,你可以喊我柳大哥。就像我们相聚橘园,相聚就是一场缘分。”柳四爷说完爽朗一笑,就像一个出道早些的长辈兄长一般亲切真诚。

    陈海突然觉得柳玉寒这个名字特别耳熟,正在冥思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时,突然瞥到他衣袖上的竹叶纹,这是今年修家绸缎庄男子款的主打花纹,每一年修家都为男女各推出一些花纹的服侍,今年男子款主要是竹叶纹为主,女子款服侍主要是以琼花花型为主,锈在袖口或者领口。陈海再看他通身的墨色长袍,正正是修家第三楼价格最昂贵的云锦。联想至此,陈海才想起老账房先生说过,只要柳四爷来到绸缎庄,那天的生意准能抵上修家一个月的生意,他自己会做几身不说,对他身边的得意的女徒弟更加不吝啬,大把的银子花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柳玉寒,阳春白玉的玉,寒气逼人的寒。”耳边犹在回荡账房先生一边说,一边捋着花白的胡子,似乎在回味这个名字是个好名字。

    回忆拉扯出来,陈海脸上的疑色丝毫没有消退,这个在十禾镇大名鼎鼎的柳四爷为何单独把自己喊了来,还在茶楼包间里等候多时。

    “您是柳四爷!”陈海刚刚坐下的身子猛起身。自觉自己身份卑微的不敢和柳四爷同坐一张桌子前。

    “不必如此紧张。我只是一个戏班子的班主,给大家解闷逗乐而已。”柳玉寒见惯了别人谄媚的姿态,看到陈海这么紧张,不由得笑了一下,这就像一开始的自己,点头哈腰对别人一点怠慢不得,只为了日后能把修家整垮,让修家得到它应有的惩罚。

    小人物特有的卑微让陈海手心冒汗,听到柳玉寒再一次让自己落座,虽然有一股凌厉风行的气势,但是温和起来对你笑的时候却让你卸下心中的负担,陈海也不敢推辞:“您找我说是关于九棠,到底是什么事?”陈海坐定就忙不迭的询问。

    “明人不说暗话,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吧。我和你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柳四爷呷了一口茶盏里的碧螺春,不动声色的观察陈海的反应。

    “敌人?陈海只是一个打杂的下人,能有什么敌人,还是和您有共同的敌人。四爷真会说笑。”陈海面色紧张,更加不知道这柳四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把你当个朋友,和你坦诚相待,你为何总是对我有戒心。也难怪,可能是我相邀见面的方式有些奇怪。我的敌人是修家,我想让修家在我的手里一蹶不振,我想看着修家家破人亡。你难道就不想抢回本该属于你的女人吗?”柳玉寒语气和缓,胸有成竹的挑眉一笑,强大的气势容不得别人抗拒半分。

    陈海低下了头,没想到柳四爷竟然如此开诚布公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不敢细问柳四爷对修家为何怨念如此之深。一听到他说能帮自己把九棠抢回来,陈海腿已经发抖,那个受伤的女人,依他现在的身份他连看一眼都身份尴尬,能把她抢回自己身边对陈海来说真是一个永远不想醒来的美梦。可是?面前的这个人不一定可信,陈海犹豫万分,他一定要利用自己帮他完成他的目的,而自己如果依附了他,肯定也会受他限制,万一他不成功,别说抢回九棠,这一辈子可能连孝顺母亲的命都没了。

    “你的陆九棠根本在修家也没什么地位。”对付陈海这种有些小聪明的毛头小子,柳玉寒一点也不觉得费力,但是能否得到陈海这样一枚棋子,柳玉寒也是用了些心思。眼看陈海有些动摇,柳玉寒隐晦一笑,向陈海探了些身子说道:“修子墨又是文武双全的美男子,你的九棠又孤身一人在修家好像还被人陷害,如今又刚刚丧父,这个时候,你不怕她委身于一个能在她身边保护她又给她安全感的修子墨?”柳玉寒眼神犀利的望着陈海眼睛,他确信自己说到了陈海的痛处,因为他发觉陈海呼吸已经愈发急促。

    “你不要诋毁九棠的清白,九棠是个比任何人都干净的女孩。”陈海脸已经憋得发红,看样子已经有些恼怒。柳玉寒总能找准最能激怒或者中伤别人的话语。

    柳玉寒看着陈海此刻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很好,这就是他想要的。陈海如果听了他的话情绪越大,说明这小子对陆九棠越是情深,这也是能够利用他的最大的筹码。

    “陈海老弟,你先别激动,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或者我只是说出了你心里最为惧怕的东西而已……”柳玉寒用手推着陈海面前的茶盏,示意他先喝口水。

    “说吧,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陈海抬眼正视着柳玉寒,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个聪明人。别急,我的计划还在一点点施展中。绸缎庄也有我安插过去的人,都是自己人。”柳玉寒对陈海投以满意的眼光,他确实没想到陈海开窍的这么快,柳玉寒极为欣赏他温顺外表下遮不住的眼里的戾气。

    陈海走之前。柳玉寒给了陈海一包银两,陈海推辞,毕竟无功不受禄,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做。在柳玉寒的三两句劝说下,陈海收下了那可能相当于自己半年月钱的银两。陈海不得不佩服柳玉寒嘴皮上的功夫,他说让自己把这些钱拿去孝敬王婆,陈海想想母亲手上裂开的口子还有冻疮,一心软就收下了。反正也是一条船上人了,以后肯定得为他背地里做些坏事,收下他一点银两也不为过。陈海想到这些心安理得的往家走,路上还给王婆买了一只烧鸡。

    陈海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兴奋,这兴奋也许是一种绝地上有了生机。与其矜矜业业一辈子为修家操劳,余生连见一眼九棠都是个难题,还不如拼一拼,赌一赌。最让他下定决心的,还是修子墨,男人间也会有外表之间的比较,也会存在嫉妒这种女性化的情绪,他心慌,一点也看不得修子墨和九棠对视,说话。他们一丝一毫的联系都让他心慌。他深感修子墨是个劲敌。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